喝咖啡是因為愛，喝紅酒是因為需要，愛和需要是兩碼事?！?p> 楚涵說他始終沒有找到地下室書房的入口在哪里，因為等他第二天想要去找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問問地下室入口時，才發(fā)現(xiàn)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已經辭職了。
新來的清潔工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她對楚涵的問題只是簡短的回答了句：“我是新來的，我不知道?！?p> 我提出疑惑：“如果真的是木槿，為什么木槿沒有大喊救命？”
楚涵說：“可能嘴巴被堵上了？電影里都是這么演的。上一次我們在山上住過一晚上，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一晚上沒睡好，那天晚上我一直聽到洗衣機洗衣服的聲音，還有木槿的聲音，第二天你還去前臺問了那老頭有沒有人洗衣服，老頭說沒有?！?p> “對啊，我當時以為你是做夢了或者出現(xiàn)幻覺了，沒想到你耳朵聽亮的?！?p> “所以，林立……你要不要明天跟我一起去山上看看？”楚涵問。
“我明天還得上班呢，不像你們這些人，我還得吃飯養(yǎng)活自己，不能請假的，你自己去吧！我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免得打草驚蛇?！?p> “我已經幫你請好了假?！背靡庋笱蟮恼f，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胸有成竹的樣子。
“什么？你怎么幫我請的假？你這個人，你憑什么自作主張?zhí)嫖艺埣?，你知不知道我找到一份工作是不容易的？你讓我們領導怎么看我?！?p> 楚涵看我生氣的樣子，冷嘲熱諷的說：“你，林立，你還在乎別人的眼光??？”
“怎么了？我林立就不是人了？我也是凡夫俗子一個，你幫我請假，你讓領導怎么說我？”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自己不是人，不是我說的！”
楚涵看我一臉不悅，勸說到：“你放心吧，你請假的工資我三倍付給你，我剛剛在你上衛(wèi)生間時用你手機發(fā)信息給你們老板請的假?！?p> “你怎么知道哪個是我老板？”
楚涵詭秘的一笑說：“現(xiàn)在是互聯(lián)網時代，信息這么發(fā)達，只要知道你們公司名字，就能查到你們老板姓甚名誰，更何況，我還認識她?！?p> 以前我覺得成飛偵查能力強，沒想到楚涵也是如此，真是一個比一個心眼多。
不知什么時候雨已經打濕了玻璃，窗外的車水馬龍、燈火輝煌已經變得模糊起來。
我透過十七樓的中空玻璃眺望下去，川流不息的車有的著急回家、有的外出，他們都在路上正經歷深秋雨水的洗禮，樓內跟樓外仿佛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楚涵雙手撐在灰色地毯上在做平板支撐，一會躺下?lián)]舞雙腿，一會起身各種跳動，做了各種姿勢后他喝起了水。
我不耐煩的問他：“你這變著花樣是在勾引我還是什么意思？你讓我留下是為了秀身材啊？怎么樣？要不要我給你拍個照宣傳宣傳？”
“像我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還需要主動勾引嗎？”
“真是自戀！要是沒什么事我回去了！不然我媽不放心?！?p> 楚涵放下水杯，語氣變得討好，懇求到：“你就陪陪我吧，陪我說說話也好，其實這些年我在國外也沒有什么交心的朋友，有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真是滿腹心酸無處訴說??！”楚涵說著眉頭緊蹙，有些落寞的樣子，剛才的得意洋洋立馬變的灰頭土臉。
他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勸說道：“你看外面下著大雨，你出去也不好打車，咱們就好好聊聊天吧，說話有助于心理健康成長?！?p> “可是我很累了，可能是年紀大了，晚上不到十一點我就困的想睡覺?！?p> “這是好事啊，不像我經常失眠睡不著，有時候沒有酒精我根本就閉不上眼，睡不踏實?！?p> “那你還喝那么多咖啡，不是更清醒了？你這個人真是前后左右說話矛盾?！?p> 這人倒是強詞奪理的說：“喝咖啡是因為愛好，喝紅酒是因為需要，愛和需要是兩碼事。你要不要來一杯？這是我從美國帶回來的Merlot，味道柔和、口感圓潤，很適合女生喝，緩解疲勞疼痛、抗衰老?！?p> 楚涵說著從行李箱掏出一瓶紅酒，動作熟練的將瓶蓋打開，把酒倒進玻璃杯后遞給了我，我說：“你自己喝吧，我用一次性杯子就行，我才三十歲，還不需要抗衰老！”
“好吧，看你滿臉膠原蛋白，你不說我還以為你二十出頭呢！哦，對了……這位小姑娘，你是不是有潔癖？”
我笑道：“不算數癖吧，總覺得酒店的杯子不干凈，不知道用什么洗的，不放心。”
半杯酒下肚后臉頰有些微微發(fā)熱，楚涵開始講他跟木槿的事。
大學時楚涵跟木槿都是學生會的，楚涵是學生會主席，木槿是宣傳部部長，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大二那年木槿去學生會面試宣傳部部長，面試官正好是楚涵。
楚涵說剛開始他對木槿的印象是覺得這女孩清瘦文雅、很清新，但他也沒什么特殊想法。但晚上在食堂吃飯時他又遇到了木槿一個人坐在角落吃飯，覺得她孤零零的有些可憐，他就坐過去一起吃飯。晚上他去圖書館借書，發(fā)現(xiàn)木槿在圖書書館勤工儉學，他突然覺得這個女孩不同于其他人，獨立自強能吃苦，并且一天里面遇見了三次，讓他覺得很有緣分，就這樣兩人相識慢慢的走在了一起。
記得我上大學時有一年中秋節(jié)我回家了，去木槿的學校給她送我母親做的桂花糕，她跟我說過她找了一個男朋友，當時我沒有記住楚涵這個名字。只記得木槿說男朋友是學生會主席，對她很好，她下課后經常在教學樓下等她，然后陪她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上晚自習、一起在逃課在網吧里打大話西游，木槿說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對她那么無微不至，讓她感到快樂。
至于木槿在圖書館勤工儉學的事她從未提過，木槿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我大學時也發(fā)過傳單、在學校門口推銷過酸奶、飲料。那時候我還跟她得意洋洋的炫耀我一個月時間賣出去了多少瓶礦泉水。
“林立，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跟她好的如膠似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樣子？”楚涵問。
“沒有。”我冷笑到：“像我這樣的人，我可能只愛我自己吧，我跟一個人在一起，如果他對我好我就對他好，如果他對我不好我可以立馬放棄；如果他對我的人生有積極意義我就會選擇他，如果有消極意義或者讓我覺得活著難受，我可能會放棄他，你說我這樣的人是不是很挺好？算不算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女人心，海底針啊，可怕！”楚涵用警告的口吻說：“不過你在男人跟前最好不要這么說，你這么說，誰還敢愛你？“
我大笑：“我為什么一定要男人來愛我？想要鮮花我自己可以買，錢自己掙，衣服鞋子都自己買的起，我不是那種一到情人節(jié)如果男朋友沒有送禮物就會失落的女人，我想要禮物我可以自己買，為什么要等著男人來給自己希望或者失望，讓自己患得患失呢？所以，沒有男人愛我沒關系，省的清凈。我發(fā)現(xiàn)好多女孩一旦相信陷入了愛情就像迷失方向的船，反而失去了安全感?！蔽乙豢跉庹f完了我的愛情觀，自覺天衣無縫，卻不料楚涵反問：“衣服鞋子鮮花甚至房子汽車你都可以自己去掙錢自己去買，但愛、陪伴、孤獨還有sex呢？難道你們自給自足？”
我啞口無言。
“林立，你這是將自己與世隔絕，反人性的！目的還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我告訴你，人一輩子活著不是為了躲避各種苦難讓自己活的像溫室里的草莓一樣，而是你喜歡什么，想做什么，你的夢想是什么你都不害怕失敗的可以去嘗試經歷，這樣當你老了回憶起來都是有跡可循的?！?p> “楚大公子，你想表達什么？我怎么樣不需要你給我洗腦，我自有主張，我只想希望每一步都在我的掌控之內，這樣我才安心?！?p> 和楚涵辯論了半天，他最后得出的結論是木槿怎么會有我這樣的朋友，不接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