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往事(1)
“唔...”
沈云安悶哼一聲,吃痛的捂住額間,兩只手放在額間輕輕的揉著,雖說不算是太疼,可是被撞總不怎么開心,她一仰頭看見秦燁的面容,卻將心中的煩悶都咽了下去。
果然,帥哥永遠的神。
“秦燁,你生氣了嗎?
小女孩的聲音總是拉長了尾調(diào),軟軟糯糯的像是一個小團子在說話,就算是火氣再大聽到這樣的話總會降點火。
只是秦燁實在不知這句生氣了是從何而來。
“沒有?!鼻責畹?。
“那就好?!鄙蛟瓢步K于放下了心來,也顧不得額間還被撞得有些痛,又恢復(fù)如初興高采烈的樣子搭話道:“你方才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兒?”
秦燁雖然忙著私人的事情,可是看到沈云安追了上來卻突然不慌不忙了起來,只不過口嫌體直,說出的話和心中所想截然不同。
秦燁抿了抿薄唇,微微一歪頭,似是不解道:“私事也要和小郡主匯報嗎?”
沈云安連忙甩手:“那倒不用。”
她才不關(guān)心秦燁有什么私事呢,只要秦燁沒有生氣記仇就好。
“四妹,可真巧呀?!?p> 煩人精的聲音從側(cè)面?zhèn)鱽恚蛟瓢财擦艘幌伦?,不耐煩的轉(zhuǎn)頭看向帶著看戲的表情從旁邊走來的沈云嫣。
沈云嫣的表情可不是在街上偶遇的喜悅,反而帶著一種幸災(zāi)樂禍,好不容易抓住了沈云安私會外男這個把柄,她能不開心嗎。
沈云安堂堂正正,她自然不怕沈云嫣說什么。
“四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不在府里好好待著,在大街上私會外男,真是丟盡了寧王府的臉,待我告訴了父親,定要讓父親好好的責罰你?!?p> 果不其然,沈云安還未說話,沈云嫣倒先刁難了起來,語氣尖酸刻薄,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
秦燁原本就沒有把沈云嫣放在眼里,只是聽到沈云嫣厚著臉皮說出沈云安丟盡寧王府的臉的時候,想起她做的事情,冷峻的目光掃了一下沈云嫣,倒讓沈云嫣心中一驚。
秦煦待她這個未婚的夫人很是和善,她還以為秦燁一個養(yǎng)子會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可是方才的眼神卻讓她打心底里害怕了。
沈云嫣緩了一下,忽的想起他一個養(yǎng)子有什么可害怕的,立刻挺直了身體,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秦燁,我與你二哥尚有婚約,你們二人這樣做難道不是讓將軍府和寧王府蒙羞嗎?!?p> 沈云嫣此時正得意著,肚子里打著如意算盤。
只要一口咬定了秦燁和沈云安有一腿,那與太子的婚約自然可以解除,沈清也不會再被戳脊梁骨,更何況沈云安的名聲也會一落千丈,看誰還敢娶她。
“聒噪?!?p> 秦燁清冷的聲音猶如一塊冰山,如今本就寒冬天氣,倒讓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我怎么感覺有一個蟲子在耳邊嗡嗡的叫?!鄙蛟瓢猜唤?jīng)心的抬起手在耳朵旁揮了揮,略帶嘲諷的笑意看向沈云嫣道:“三姐,你感受到了嗎?”
“你—”沈云嫣瞪大了眼睛,被沈云安的嘲笑氣狠了,腦子一片發(fā)蒙,也不顧自己的形象,指著沈云安怒罵道:“你們—狗男女!”
沈云安和秦燁同時變了臉色。
沈云安感受到旁邊的溫度都降低了三分,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秦燁,見秦燁的表情冷若冰霜,雖說眼神與之前無異,可是沈云安還是感覺到他的眼神里已經(jīng)多了一股似有若無的殺氣。
秦燁本就不是善類,一個裝著小白兔的大灰狼罷了,他連唐時楓都殺得,殺一個寧王府的庶女又有何難。
更何況秦燁如今是什么實力她尚且不可知,殺一個沈云嫣不足惜,可是若連累了寧王府,那沈云嫣便是十條命都不夠抵的。
“沈云嫣,你可知什么叫禍從口出。”
沈云安的面色沉了三分,語氣帶著壓迫的警惕,縱然秦燁見識過正經(jīng)的沈云安,此時也不免看了她一眼,從心底生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究竟是傳聞傳錯了還是沈云安轉(zhuǎn)性了,一個人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發(fā)生這么大的轉(zhuǎn)變。
沈云嫣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只不過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說出去的話便已經(jīng)說出去了,她斷然不會為了這句話而道歉。
“沈云安,你等著瞧吧。”沈云嫣說著一甩頭,猶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般離開這里。
只是孔雀高傲,她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何來的資本高傲,不過是仗著寧王府深受天啟帝重用,她也算是永康長公主的庶妹罷了。
沈云安盯著沈云嫣離開的背影不自覺的瞇了一下眼睛,眼眸中流轉(zhuǎn)著一股冷漠的殺意,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卸下偽裝,在秦燁面前露出狼的本性。
可是秦燁又何嘗不是。
他緩緩靠近沈云安,與她并肩同站,輕啟薄唇,在她耳邊呼了一口氣道:“小郡主,你可知我這人很是記仇?!?p> 沈云安輕揚的嘴角透露出一種令人難以琢磨的神秘笑容來。
秦燁記仇,可是她也記仇。
他們,本就該是一路人。
“秦公子,記仇可是不好的習(xí)慣哦。”
沈云安學(xué)著秦燁的語氣,空洞而又靈動,她退后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臉上的如同小野貓的野勁感一掃而盡,恢復(fù)成小奶貓的軟糯感,朝著他揮了揮手奶呼呼道:“秦燁,再會嘍?!?p> 秦燁幾乎是在沈云安轉(zhuǎn)身的瞬間收回了視線。
沈云安,無異是他所有計劃內(nèi)最意外的存在,他應(yīng)該鏟除了所有可能導(dǎo)致意外發(fā)生的事或人,可是不知為何,他如今卻享受于這個意外的存在。
他喜歡帶著血勁的野貓,即使是野貓無情,會把他抓爛也無所謂。
秦燁一直知道自己的上方有一道視線,待沈云安完全消失在人海中他才仰頭迎上那人的視線,眼中沒有任何感情,甚至可以說是冷血。
那是個中年男人,有著和燕國人不一樣的淡棕色的眼眸,比秦燁更加明顯,也更加引人注目。
棕色眼眸是北涼的標志,而秦燁,骨子里流著一半屬于北涼的血液。
若仔細看這名中年男人,會發(fā)現(xiàn)他和秦燁的眉眼間似乎有一些相似,只不過他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胡子也遮住了他的嘴角,看起來蒼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