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落針可聞,車燈照亮了幾人的表情。
沈小姐的神色依舊茫然,可一旁的中年男人卻早已呆住了。
“周震天的孫子?你竟然是周家人!”
猛然,他大笑出聲,表情極為精彩。
震驚,慌亂,欣喜。
很復(fù)雜。
但在北方周家前,又很正常。
“二十三年了!世人都以為周家不會再有風(fēng)水師入世,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中年男人看著我,神色逐漸恢復(fù)了常色。
“北方周家,久仰大名,尤其是周震天前輩,晚輩孫博非萬分青佩,但......”
他話鋒一轉(zhuǎn),聲音漸冷。
“你只是周前輩的孫子,縱然傳承了得,也不該在我面前如此狂妄!”
世上冒名頂替,欺詐詭道者眾多。
但誰都沒膽子敢冒充北方周家人,尤其是風(fēng)水師。
風(fēng)水師講究因果,而周家的因果太大,大到誰都不敢接。
正如我爺說的那樣,周家輝煌,卻是建立在同行的腦袋上!
所以對于我的身份,孫博非信了,他也情愿相信。
因為踩著周家人上位,可以快速打響名聲。
我沒有理會孫博非,收斂了笑容,對著沈小姐道。
“沈小姐或許沒聽說過周家,但你身上的禍,我可以解決。”
沈小姐微微皺眉,神色猶豫。
“沈小姐,他既然是周家人,不如帶上他一起。”
孫博非呵呵一笑,挑釁的看著我,說道。
“你身為周震天前輩的孫子,想來本事并不弱,雖然年紀輕輕,卻也有資格給我打下手。”
孫博非的心思我沒有去想,而是對著面帶詢問之意的沈小姐點了點頭。
沈小姐松了口氣,旋即笑著伸出手。
“你好周先生,我叫沈心瑩?!?p> 我與沈心瑩輕輕握手,心里念了句她的名字,悸動感仿佛安靜了很多。
“周先生,孫先生,我先把車開進去?!?p> 沈心瑩上了車,對著已經(jīng)愣住的保安微微一笑,后者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開門。
我和孫博非則是走進了小區(qū),他背負雙手,說道。
“世人都說周震天前輩本事通天,封山二十三年,可得仙法?”
我神色淡然的沒有回應(yīng)。
孫博非微微皺眉,加重了語氣。
“周隨安,你應(yīng)該清楚你的出現(xiàn)對風(fēng)水界意味著什么!”
我撇了他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孫博非不滿道。
“小小年紀不懂禮數(shù),我看你也沒什么本事!”
我看著停好車,迎面走來的沈心瑩,淡淡道。
“你還沒資格提我爺爺,我也勸你收了心思,否則只會自討苦吃?!?p> “呵呵,行,我等著你讓我大開眼界!”
說完,我們閉口不言。
沈心瑩走上前,也知道我們之間的氣氛不對,主動說出了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
“孫先生知道我家里的情況,但昨天又有了變化?!?p> 沈心瑩憂愁道:“花瓣開了第六片?!?p> “什么?”孫博非臉色一變,呢喃道:“怎么又開了一片?這不可能??!”
沒等我問,沈心瑩解釋道。
“半個月前,我在臥室床下發(fā)現(xiàn)了一朵花,花瓣四片,我當(dāng)時好奇的想把這朵花拔出來,可一動手,我就感覺頭疼欲裂,像是這朵花長在了我的腦子里?!?p> 沈心瑩看了我一眼,見我神色平靜,這才繼續(xù)說。
“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想想肯定不簡單,我就找到了孫先生。”
孫博非神色凝重的說道。
“沈小姐,這件事嚴重了,我本以為半月開一片就是變化的極限了,沒想到......”
沈心瑩忙說:“只要能解決這朵花,我會再給先生兩百萬,一共五百萬作為酬勞?!?p> 她又看向了我,想了想才道:“如果周先生有辦法,我也會給先生酬勞?!?p> “他?”孫博非冷笑一聲。
“沈小姐,你還是別指望他了,仗著長輩威風(fēng)的毛頭小子罷了,能有什么本事。”
說話的功夫,前面出現(xiàn)了一座二層別墅,沈心瑩打開了大門,說道。
“孫先生,勞煩了。”
孫博非拍了拍腰間的包,點頭道。
“放心,我這次連祖師爺?shù)恼D邪符都給請來了,不管那朵花是什么東西,保證讓它消失!”
我跟在一旁沒說話,一直進入了別墅,上了二樓,我頓時皺起了眉。
沒有陰煞之氣。
沒有妖邪之風(fēng)。
偏偏有一朵詭異的花?
門被打開,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沈心瑩口中的花。
有三片鮮艷如血的花瓣從床下蔓延出來。
每一片花瓣都有半米大小,其上有紋路,如血管粗細。
其內(nèi)似有紅色的液體在緩緩流動,很是詭異!
“昨天晚上,它不僅開了第六瓣,也變大了?!鄙蛐默撗凵駨?fù)雜的看著花瓣。
我來到了床邊,散開氣場細細感受。
旋即趴下身看著床底,正見一朵仿佛鑲嵌在地板下的紅色怪花出現(xiàn)在視線中。
這朵花大小一米,通體血紅,根莖有大拇指粗細,正有六片花瓣開放。
看到此花,我若有所思。
“無根,七紋,三縱四橫......”
孫博非不滿的看了我一眼:“嘀咕什么呢,讓開?!?p> 我心里想著事,也沒有在意孫博非。
他在我的位置上打量了一陣,旋即起身道。
“真是越來越怪了?!?p> 沈心瑩忙問:“孫大師,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孫博非沒吱聲,沈心瑩又看了我一眼,但見我不說話,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孫博非從包里拿出了一道黃符,看上去有些陳舊,開口道。
“不能繼續(xù)等變化了,沈小姐放心,不管它是什么東西,只要此符一貼,定叫它煙消云散!”
沈心瑩眼下六神無主,見孫博非言之鑿鑿,猶豫半晌,最終點頭。
孫博非深吸了口氣,撇了我一眼,不屑道。
“周家?呵呵?!?p> 旋即,他雙手夾符,對著東方拜了三拜,神色肅穆的蹲下身,嘴里念叨。
“恭請祖師爺神符誅邪降妖?!?p> 眼看著他就要把符貼在花莖上,我一把扯住了他的后衣領(lǐng),冷聲道。
“你這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