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帳前,三堆巨大的篝火照亮這一方黑暗天空。
帳前大案,擺著白日打的炙烤之后的獵物,御廚的手藝很好,將那毫無興致打的些許獵物,愣是變出了花來,擺在了蕭天子的食案。蕭天子端坐案后,饒有興致的吃著,興許是高興,興許是滿意廚子的手藝,邊吃邊點頭。
偶爾抬眼看下眾皇子的狀態(tài),然后又低頭吃肉,喝酒。
皇帝在帳前坐北朝南,大剌剌的吃肉喝酒。眾皇子順著皇帝案前,列坐兩旁,離皇帝最近的是大皇子蕭景宏。大皇子對面是二皇子蕭景銘。大皇子旁邊一案,坐著三皇子蕭景啟。蕭景啟對面是四皇子蕭景南。五皇子蕭景維對面就是六皇子蕭景俞。七皇子對面是八皇子蕭景欽。
文官武將在更下手位,圍坐兩旁。
“來,眾愛卿,滿飲此杯?!笔捥熳涌戳搜郾娀首樱戳丝次奈浒俟?,舉起酒杯,朗聲道。言罷頗有豪情舉杯便喝。
看到蕭天子如此,百官站起,舉起酒杯,敬天子。
“敬陛下”
“眾卿,且坐,勿須如此。蕭氏王朝能有今日,各位功不可沒。
說著繞案而出,越過眾皇子案。向武將這一排走去。走到一位三十歲余,面似黑鐵,高瘦將軍面前。正是駐京四軍團之一,鐵甲軍的軍團長,余蒙。重規(guī)矩,心如鐵,軍陣善守,使長刀,寡言少語。
“陛下!圣安!”余蒙看到蕭天子向自己走來,急忙站起,腰桿筆挺,目光直視前方,但不敢與天子對視,略微向下。右手成拳置于左胸心口,標準的軍禮。此次沙坪圍獵,正式鐵甲軍負責護衛(wèi)之責。
“嗯,余蒙將軍,辛苦了?!笔捥熳涌粗媲皩λ词拠姸Y的軍團長,溫語道。
“職責所在,不敢言苦,”余蒙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答,倒是顯得有些刻板。
嗯,可能是知道余蒙將軍就是如此,蕭天子也并未在意。
“駐京四兵團,拱衛(wèi)京師的任務還有靠你啊。你看看他們三個,一個個的,在京師憋的臉都快發(fā)紫了。難道上戰(zhàn)場玩命,就那么吸引人?”蕭天子對著余蒙調侃地說道,
“陛下謬贊,末將擔當不起,只是有點上不的臺面的本事,比不得朝中七虎將”余蒙好似被蕭天子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的說道
這四個兵團,余蒙的鐵甲軍善守,三萬鐵甲軍,守成可抵二十萬人。當初蕭天子還是皇子的時候,帶兵十五萬,北方拒北城外1000里的八百里平原,決戰(zhàn)楚魏聯(lián)軍主力。后方拒北城留給了年僅二十的余蒙。
拒北城中,步卒十萬,弓箭手,長槍兵共五萬,騎兵三萬。
“此一役,功成,定北地20年安寧,戰(zhàn)敗,拒北城破,城中百姓盡被屠殺。眾將士可愿與我走一遭八百里平原”
蕭字軍旗,隨風而起。
七十三員戰(zhàn)將,十八萬將士,并未回答,右拳敲擊左胸,以示決心。
“余蒙將軍,此番決戰(zhàn)楚魏聯(lián)軍,敵數與我兩倍余,我走后定會派兵攻城,絕我后路,亂我軍心。我留你三萬步卒,守上20天。20天,無論成敗,我定會回援。”蕭元行單獨對余蒙說道。
“領命”余蒙并未多言,只有兩字。
當時楚魏聯(lián)軍起兵四十五萬,鏖戰(zhàn)數月不克,引以決戰(zhàn),二十五萬大軍八百里平原對峙蕭元行,另二十萬攻拒北城。
拒北城十九日,三萬步卒守三面城墻,對二十萬。晝夜不停輪番攻城。前八日過后,三萬軍剩一萬三千,召集城中男子上城墻,再守十日。第十九日,剩步卒5000,全軍出城迎敵軍八萬。等蕭元行回援,楚魏攻城部隊撤退的時候,二十萬人僅剩四萬。
似乎是在回憶,緬懷過去。君臣二人一時間沉默無語。
另一邊,蕭景俞似乎有些放飛自我。
“五哥,我馬上出宮開府了,有沒有好玩的地方介紹介紹???”蕭景俞一邊吃著烤羊腿一邊跟這在邊上的四皇子蕭景南說這話。
蕭天子八個兒子,有武藝高強,有文采斐然,有受寵極盛。還有兩人,屁也不會。老六蕭景俞愛好打鐵,院子里整天叮叮當當的。老五蕭景維就更奇葩了,木匠工藝,玩壞的木頭一堆又一堆,也沒見鼓搗出個啥。兩個不務正業(yè)的皇子,學子監(jiān)受罰時一起,搗蛋時一起,打吏部尚書的兒子時一起,當然,挨揍的時候也一起。
不似其他面和心不和的兄弟,這兩個貨,或許是因為都沒那種想法,所以感情特別好。
“咳咳,老六啊,十五了啊,身位皇子為父皇分憂,為朝堂做貢獻。就算不能得坐高堂指點江山,也要領一洲之地治理地方啊,怎么能總想著玩呢”四皇子看著蕭景俞一臉正色,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批判著自己的六弟。
“說人話”蕭景俞滿臉黑線,如果不是跟老四一起長大,差點就被這個道貌岸然的狗東西騙到了。
“嘿嘿”五皇子聽得蕭景俞如此說也不生氣,誰不知道誰啊
“城南有一處小樓,名為迎春樓。失足少女數十人,等待你我兄弟拯救。”
“燕子湖,彩船十數條,有三層,飲酒,作詩,飲酒作詩之余順便拯救那些賣身葬父的女子?!?p> “東城有一處聽潮軒,樂師技藝精湛,歌女妖嬈嫵媚,甚至讓人流連忘返”
“聽曲...”
“救人...”
“聽曲...”
“救人...”
蕭景俞起初還是認真聽著,但到后來,越聽越跑偏。合著老四早開府兩年,啥事沒干,不是勾欄聽曲就是青樓狎妓。四哥,你身體還遭得住不?
“老六,你聽我說”老五越說越興奮,越說越猥瑣,好像觸及到了強項,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停!”蕭景俞連忙阻止了他
“額...怎么了老六?”似乎被打斷有些不爽,略微皺眉。
“我說老五,你早出去兩年,不是勾欄聽曲,就是彩船狎妓,如此荒唐,父皇不管?”蕭景俞有點好奇,皇帝老子不可能不管啊,就算皇帝老子不知道,御史言官,可不是吃素的。
“管我?不會的,老四你知道嗎?明天我就要去北地了,戍守邊關,自我開府的那天,父皇就跟我說了,雖有不甘,但我認了,誰讓我不受寵呢。文不成,武不就。就這樣吧,既然如此,避不過,還不許我放縱兩年?”四皇子蕭景南似乎是接受了命運,神色坦然。
“原來如此,既然你要去北地,那我也跑不了啊,這操蛋的事?!笔捑坝嵊行┏泽@但又理解。
“差不多,總要有皇子去激勵軍士,相比那哥幾個,再看看咱倆,誰去合適?”
蕭景俞看著四皇子,良久...
“貴嗎”
“什么”
“我說,飲酒作詩,拯救失足少女的地方貴嗎”
“挺貴的,不過你的例錢會比別人多,負擔得起”
“ojbk”
“什么意思”五皇子沒聽懂
“額...就是我知道了”蕭景俞糾結怎么解釋,隨便吭哧一句。
兩人繼續(xù)交流心得,一個愿意教,一個愿意學,猥瑣的聲音越來越大,兩人仿佛四周無人一般,沉浸在兩人的小世界里,對外界的聲音充耳不聞,反正今天的主角不是他們。
被旁邊的二皇子聽到了,也被其他皇子看在眼里,有些不屑,神色中更有一絲放松。畢竟少了兩個對手啊。
蕭天子沉默一會兒,拍了拍余蒙的肩膀,以示勉勵。
蕭天子似乎想起崢嶸歲月,想起了故去的四個兄弟,想起了倒在他劍下的對手,心潮澎湃。隨手抽出天子佩劍,斜指天空。朗聲道:朕征戰(zhàn)十年,殺敵無數,少時江湖游歷,遇不平事,拔劍殺人,倒在此劍下江洋大盜170人。戰(zhàn)場殺敵無數,斬敵將57員。此刻,朕心激蕩,想起拒北城外,八百里平原破楚魏聯(lián)軍二十五萬。以此為題,賦詩一首,眾皇子應考,文武百官作證,有符合朕心者,此劍,賞!”
“老六啊,知道什么是雪山櫻花嗎”
“不知道”
“翻江倒海?”
“不知道”
“仙人指路?”
“不知道”
“寒冰烈火?”
“不知道”
“螞蟻上樹?”
“臥槽,我知道!”可算有一個知道的了,活了兩輩子,這些個招式竟然都不知道,蕭景俞不免有些丟臉,總算有一個知道的了,激動的喊了出來。
突然場面安靜了下來
“那個,你們看著我看嘛?”蕭景俞看著皇帝老子拿著天子劍看著他,神色有些驚喜。諸位皇子看著他神色不一?;仡^看看四皇子,蕭景南也有些懵。也一臉呆萌的看著他。
“哈哈...好!看我的小六兒所作何詩,竟如此急切!”蕭天子哈哈大笑,提著天子劍緩緩走過來。
“啥?作詩?我?臥槽!”
月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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