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談心
“喝點什么。”指引于子玄在小吧臺前坐下后,岑一晨拿起了杯子。
“礦泉水就行?!?p> “那你真是浪費了我的好手藝。”岑一晨面露些許遺憾后,給于子玄倒了杯水。
“說吧,用威脅的方法讓我到這兒來,究竟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兒?”接過水的于子玄冷冰冰的問道。
“威脅?”岑一晨聽到這個詞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又笑道,“瞧你說的,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去威脅你呢?”
“是嗎,我以為像你這種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會不屑于與我這種背后使絆子的人為伍?!?p> “什么意思?于子玄,上次你從西城回來后就變得很奇怪,說話一直陰陽怪氣的,我又怎么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這次木溪的事兒你又為什么說是背后使絆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哈哈,看把你急的。”整個臉上,只有聲音帶了笑意的于子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不過說真的,你爸爸那么大的事兒,西城那群人你都能那么輕易的釋然。木溪不就拿了你首歌嗎,不對,準確的說,還是你爸爸的歌,至于這么大費周章的想毀了他嗎。也不對,像你這種大善人,內(nèi)心深處怎么會真的想毀了他呢,是我擅作主張,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去為了達到我的目的了,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后悔和我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合作呀。”
“那些歌,是我親眼看著我爸一句句完成的,對他來說,是承載了熱愛的事業(yè)熱愛的西城;對我來說,是承載了我爸陪伴我童年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怎么會不重要呢?!?p> “這么重要的東西,你為什么會輕易拿出來交給帝王娛樂的那些人呢,這感情牌這么瞎打的嗎?”
“這一點,也正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呀,”岑一晨給自己倒了杯可樂,咕咚灌入嘴中一大口,“我上大學(xué)時勤工儉學(xué),我們老師就介紹我去了帝王娛樂當(dāng)聲樂老師,主要是教一些練習(xí)生聲樂技巧一類的東西,教課用的歌也是那幾首耳熟能詳?shù)膵D孺皆知的歌。有一次課件休息,我閑來無事彈唱了下我爸之前寫的一首歌,恰好被路過的老巫看到了,他找到我,說我的歌很好聽,也很特別,和市場上那些飽和度過高的口水歌一聽就不是一個檔次的,肯定能火。我一聽,覺得特別開心,這些歌都能得到了帝王娛樂經(jīng)濟人的認可,然后一股腦就又唱了好幾首。如出一轍,每一首老巫都贊不絕口?!?p> “錯誤就從這兒犯下了”,岑一晨又猛喝了一口手中的可樂,接著說,“當(dāng)時年紀小,別人說什么就信,老巫提出這么好聽的歌,只在私下里唱唱太可惜了,應(yīng)該拿到更大的舞臺上,被更多的人聽到。被更多人知道西城的故事,這不就是我爸最大的愿望嗎,于是我把這些歌全拿給了老巫,滿心期盼著他把這些歌推廣出去。后來,歌是發(fā)出去了,但詞曲作者全都改頭換面,換成了帝王娛樂里的其他藝人、老師。然后我就去找老巫,他給出的說法是沒有原封不動的把我拿給他的歌發(fā)出去,都是做了一定的改編的,當(dāng)然不能寫上我爸的名字,而且冠上這些已經(jīng)有名氣的人的名字,更有利于歌曲的推廣?!?p> “然后你就妥協(xié)了?!?p> “如果我說沒有呢。雖然老巫那番話挺放屁的,但仔細一想,也并不是毫無道理,找一些有名氣的人來唱,推廣度效果確實會更好一些。然后我就在帝王娛樂留下了,等一個機會,一個能把它們都拿回來的機會,你幫了我?!?p> “那照這么說,帝王娛樂和老巫還幫了你,你怎么還落井下石呢?!?p> “你這是拿我爸和西城的事兒在諷刺我嗎。帝王娛樂這邊把壓榨新人、空手套白狼當(dāng)作習(xí)慣,包括木溪在類的許多人,他們每天想的就是不勞而獲,心安理得的把別人的東西當(dāng)作自己的,他們不配;西城那邊不一樣,那是一群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想將要建設(shè)自己家鄉(xiāng)的人,他們也沒有冷酷無情,你自己不都說了嗎,從學(xué)校到民俗館,他們都記得,都記得我爸。至于那場車禍,當(dāng)時的事故認定書上也寫了,是對方車輛逆行導(dǎo)致。做了壞事的人應(yīng)該得到懲罰,沒做錯什么的人也不應(yīng)該遭受強加的無妄之罪呀?!?p> 故事講完了,岑一晨也從最開始的目視前方變成了注視于子玄。明明回憶的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兒,岑一晨手上動作和面部表情也向外界傳達了他內(nèi)心的不快,可是岑一晨的語調(diào)卻一直是平平穩(wěn)穩(wěn),不曾帶有一絲因憤恨而帶來的狂躁。正是這種不急不躁,好像什么事兒都盡在掌握之中的運籌帷幄,總能讓于子玄平生一種總想陷進去的心安。
“那個,我可不像你這么愛憎分明,”被岑一晨盯的有些不自在的于子玄別過臉,“這從你的角度,算是不配的那種人吧?!?p> “為什么總覺得自己是個壞人呢,壞人可從來不會把自己是個壞人掛在嘴上。”邊說著,岑一晨用身體輕輕撞了下旁邊坐著的于子玄。
“哎,你干嘛呀?!北会怀库Р患胺雷擦艘幌碌挠谧有?,為了維穩(wěn)身體用手扶住了一下吧臺。
“看吧看吧,壞人可不會這么聰明?!?p> “噗嗤?!庇谧有会怀慷旱男α艘幌?,轉(zhuǎn)而又苦笑了一下,“起碼蘇酥沒有這么覺得吧?!?p> “從友誼層面,你確實傷害她了?!甭?lián)想起上午木溪打的那個電話,于子玄和蘇酥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岑一晨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你上次不還說我沒有傷害過她嗎?!?p> “那是我不知道,你會把要利用的人當(dāng)成朋友來真心對待呀?!?p> “你別瞎說,我沒有?!?p> “好好好,你沒有,但我賭我沒有看走眼,你和我是一類人?!?p> “這算夸我還是損我呢?!?p> “你覺得呢?!贬怀肯蛴谧有谋镉痔盍它c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