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和葉曲森在一起之后有什么不一樣的？楊欣搖搖頭說不出來。
她覺得自己的戀情完全就是異地戀，好歹也確定了幾天關(guān)系，她就沒和葉曲森見過面，那主子一天到晚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時間一晃就來到分糧食的時候了，這天楊家所有人都往曬谷場趕，本以為來的算早的了，一到曬谷場才發(fā)現(xiàn)排了一長串的隊。
小灣村分糧食全看你來的早還是來的晚，明明都是一批糧食，但是他們總覺得早分到的糧食最好。
“都說了早點來早點來，你們非不信，你看這么多人，到手的糧食不行怎么辦？”張麗華掐著楊忠罵罵咧咧的。
按理說知青她們也要來分糧食，咋沒見著人影。
楊欣踮著腳尖，找了半天終于看到人了。
只見葉曲森和楊隊長，馬會計一起走了出來，手上還抱著一本超厚的紙。
“同志們，安靜一下，我們現(xiàn)在來分糧食。”楊隊長手上握著大喇叭往最高處一站“李家的，吵什么吵，還要不要糧食了？”
“要啊，糧食不要我喝西北風(fēng)去？”李家男人連忙開口，這么多人楊隊長就吼自己，真臊皮。
曬谷場的人終于安靜下來，迎著太陽直勾勾得看著上面的人。
下面的楊欣卻是坐立難安，她最近幾天都沒看見葉曲森還不知道他怎么處理這件事的？也不知道隊長他們有沒有謊報。
“大家也知道，今年夏天大旱，糧食都減產(chǎn)了，偏偏收糧食下大雨，成熟的糧食往地里面掉了不少。”楊隊長握著喇叭，急吼吼的開口道。
楊欣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這話術(shù)不就是降低人們的期望值嗎，楊欣瞅著葉曲森的方向急忙往后面退，誰知道后面一堆人，動都動不了。
好不容易擠了出來，一看葉曲森也下來了，站在人群的最后，小心的將楊欣拉了出來。
“沒事吧？”葉曲森小聲的詢問道，看著楊欣亂糟糟的頭發(fā)，想幫忙理一下，手半天沒探上去。
“我沒事，你怎么和隊長他們說的？”楊欣長喘了一口氣，一個兩個的貼那么緊干嘛，萬一哪個早上吃了紅苕發(fā)兩個臭屁，跑都跑不出去。
葉曲森左右看了一圈，確認(rèn)沒有人便幫楊欣將頭發(fā)理順，感受頭發(fā)在手上騷動，他好像有點明白楊欣那天晚上為什么要摸自己的頭發(fā)了，滿手的舒適帶著心也滿足了。
“媽媽，那個哥哥在摸姐姐的頭?！迸赃叺囊粋€男孩拽著他的媽媽，想告訴別人他的發(fā)現(xiàn)，但是她媽沒空搭理他。
葉曲森嚇得馬上收回了手。
感受全程的楊欣卻不滿意了“我不是你對象嗎？怕什么？”
“沒有怕，就怕對你影響不好。”葉曲森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他想給楊欣一個家，再說之后的事情“我們村沒有虛報糧食。”
葉曲森說完就往臺子走過去，他還要幫隊長他們核算公分呢，剛下來也是因為看見楊欣被人群擠來擠去的，他不放心。
隊長前面說了一大堆的廢話，過了好久終于說到重點了。
“我們小灣村今年一共生產(chǎn)糧食18000斤，交了5000斤，剩下的按照公分來分，一個兩個都別著急，我們點名字，點到誰誰就上來看公分領(lǐng)糧食?！?p> 楊欣一聽這個數(shù)字就放心了，她好奇葉曲森是怎么說服隊長他們的。
“按名字分？那啥時候才分得到我們啊？”有人一聽點名字就不滿意了，他天沒亮就爬起來排隊，生怕分晚了，現(xiàn)在一句排隊沒用怎么可能嘛。
但是來晚的人卻開心了，高聲呼喊著就點名字。
“都安靜，誰再多說話我扣你糧食。”楊隊長摸了摸自己腦袋，都是一群老鼠屎，鬧什么鬧，關(guān)鍵她們一鬧下面的人也跟著鬧然后一群人都吵個不停。
“我先點名字，點到了就上來，看看你公分對不對。”楊隊長看安靜了，直接進入正題“楊大軍家的派個代表上來，李狗子家的，楊二山……我剛才喊的那五個人派個代表上來，能數(shù)數(shù)的，其他的等下子，馬上就分到你屋里頭了，莫急。”
被先叫名字的幾個認(rèn)，興奮的往上面走，上去的時候還要被家人拉住“你好好算公分，少了一定要說出來?！?p> “要的，我看那個龜兒子敢算少了。”說著就往上面走，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笑容，覺得早分到糧食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分糧食是一件公開透明的事情，沒人藏著掖著，只要你說公分對的，楊隊長就要拿起大喇叭在上面吼了“楊大軍屋里頭一共兩萬兩千個公分，糧食820斤?！?p> 然后給楊大軍遞上一張紙條，讓他旁邊站去裝糧食。
下面的人一聽這個數(shù)都呆在那里了，楊大軍家里面八個勞動，兩萬多的公分這才分到八百多斤糧食，他們家去年好像也是兩萬多公分，但好歹分了一千五百斤，今年直接少了一半。
愁眉苦臉的婦女自動去掉了今天中午的白米飯，這樣情況下，能少吃點就少吃點。
“下一個楊忠屋里頭的，就讓楊五丫頭上來算。”楊隊長開口道，直接點名讓五丫頭上來了。
張麗華一聽還得了，手舉得老高“隊長，我來算，我家五丫頭啥子都不曉得?！?p> 楊隊長那里管那些，直接問道“你認(rèn)得到字還是數(shù)的清數(shù)？家里頭有個聰明的不用，找笨的來。”
楊隊長的話絲毫沒給張麗華留面子，只見張麗華默默的把手放了下來，但是還是糧食重要，擠著人群沖到楊欣面前“好好算，要是少了你就不要吃了?！?p> “楊隊長?！睏钚辣硎咀约翰⒉幌肷蟻砗藢郑强磸堺惾A吃癟她很開心。
“你們屋里頭五個主要勞動力，你和六丫頭偶爾去，一共一萬六千公分，你看對不對？”
楊欣不了解這些，估摸著數(shù)字差不多就點頭。
“楊忠屋里頭一萬六千個公分，糧食630斤?！睏铌犻L再次拿著喇叭吼了一聲。
糧食分的多少全看你家有多少公分，人少的分的也少，人多的分的也多。
楊欣也握著手上的票往一旁走，一看葉曲森還趴在旁邊寫字呢，干凈大氣的鋼筆字楊欣眼睛都看直了，只見紙上面寫著楊忠兩個字。
“紙條給我。”葉曲森都沒有看楊欣直接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