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兄你看,這海王廟鼎盛的香火,其內(nèi)供奉的神祗肯定靈驗!”
走了一陣后,賈員外指著前方懸崖上的小廟興奮的說到。
這海王廟就是個不大點的小廟,坐落于一處海涯之上,背靠懸崖大海。
可就是這樣的小廟,香火卻旺盛到了進廟排隊的人群從廟門一直排到了山腳!
“如此旺盛的香火,這小廟中供奉的究竟是何方神祗,當真如此靈驗?”
陽侯皺眉看著這長長的人梯,心底也不由自我懷疑起來。
這么旺盛的香火,就這么大點的小廟,這群人還擠破頭想要進去,不靈驗都說不過去!
可就算是他陽侯的故鄉(xiāng)里,天下最大的陽侯祠中,都沒有這么旺盛的香火!
看到這情景,陽侯更加的不信邪了。
他倒要看看這小廟里究竟有那尊大神!
他還倒不信了,天底下會有哪位神道修士自己都不修行了,把所有香火轉換的神力都用來滿足信徒的心愿?
正所謂欲壑難填,有人想要當暴發(fā)戶,有人想要當皇帝,還有人求神佛顯靈替他誅殺仇人的。
這些事沒完沒了,一昧的滿足只能讓人更加的變本加厲。
更何況這些事里有一些還有干天和,或者做得多了容易遭受天譴,甚至完成代價太大的。
一般而言的神道修士都會每逢時節(jié)挑幾個好完成的心愿來降下福澤,根本不會有求必應!
正因此世上才會有一些人認為根本沒有神道修士一說,其實就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罷了。
許憂等人在山腳下排好一陣的長隊才到了這小廟門口。
廟里供奉的是一位被百姓稱為海王菩薩的五名神佛,就連廟里都沒有帶有這尊神佛名諱的牌位。
正當幾人想要進入小廟時,一旁突然走出一位身形高大面容沉穩(wěn)的青衣和尚攔住了去路。
“還請幾位打道回府,小廟不歡迎幾位進入?!?p> “大師……這是為何啊!”
賈員外急了,他排了那么長時間隊才走到這廟門外,就是沖著海王廟的靈驗來的,豈會甘心無功而返?
只聽對面的高大和尚語氣中透著一絲陰冷的說道:
“小廟并不歡迎販賣奴隸之人的參拜?!?p> “啊!這……大師是如何知道!”
兩名員外都驚住了,和尚淡漠的回應道:
“自有菩薩顯靈告知?!?p> 說罷他便要轉身離開,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傳來。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眾人回頭看去,是許憂走了上來。
和尚也回過頭來,躬身對矮了他兩個頭的許憂合十一禮道:
“貧僧法號凈海?!?p> “不,老夫問的是你的真名!”
許憂目不斜視,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和尚。
他感覺到了,正是這和尚讓他不斷心悸,是這和尚吸引著他!
這讓許憂心中一喜,這意味著這和尚就是大高天給他的任務中的一部分!
許憂腦海中那本被塵封多年的書冊被喚醒。
《天妖百鬼錄》
正是無法完成這本書上的任務,收集到十大天妖和百鬼的真名,他才會被天道所懲罰,硬生生的被剝奪壽元,從一個青年變成如今垂死的老者!
眼下他只要能夠收集到這和尚的真名,看看他是這十大天妖和百鬼中的哪一個,天道的任務就會又完成一部分,他的壽元也會被返還一些。
這對于許憂而言是一個天大的喜事!
本想著安靜等死的他原本只是沖著姜少博身上獨特的緣法想要再行一試和大高天拼一拼,卻沒想到在這個小世界中卻有一位任務目標!
這樣的話,他的壽元增加了,日后反抗大高天破除詛咒的機會那也就增加了!
和尚看著許憂,四目相對之下沉默了半晌,隨后回頭離開,淡淡說道:
“貧僧已經(jīng)遁入空門放棄了俗名,真名便是凈海,當初的名號已然忘記,老施主請回吧?!?p> “這和尚怎敢對前輩如此無禮!”
海鯤一皺眉,想要試好一般的上前攔下那和尚追問,相信以他碧水云宮宮主的身份一出,這和尚也不敢放肆。
可他卻被許憂攔在了廟門外。
許憂默默的看向和尚離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求得真名之事強求不來,對方若是鐵了心不說,就算是搜魂或是把他滅了也無濟于事,只能另待時機了。
不過當他目光掃過這間寺廟內(nèi)部時,雙目卻微微一縮,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已然發(fā)現(xiàn)了端倪!
“走吧,佛門清凈之地莫生事端?!?p> 許憂負手而去,海鯤也只好打消了強壓那和尚的心思。
倒是姜少博疑惑的多看了許憂兩眼。
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他感覺自己這位強到離譜的師傅該是一個生性淡泊或是說了無生趣之人,從沒見許憂生過火氣或是為什么事情著急過,對什么事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今日見了這和尚,怎么會表現(xiàn)的異常急切的樣子?
姜少博不解,在等幾人下山后,賈員外又懊惱的說道:
“這海王廟沒拜成,要不然……我們再去陽侯祠試試?”
這次碰壁,沒拜上神佛保佑,讓賈員外心中很是不安。
聽到這話,他身后的陽侯真神像是抓住了機會一樣戲謔的開口譏諷道:
“你先前不還說那陽侯是雜神,拜了都沒用嗎?怎么,如今反悔了?想臨時抱佛腳,把說出來的話再吃進去?”
“這……”
賈員外一時語塞,面露難堪之色,心道這陽侯的信徒怎么就如此咄咄逼人?
根本不成想,面前這位身穿黃袍的俊朗青年哪里是什么信徒,那就是他先前得罪的陽侯真身!
“唉!”
那李員外嘆息一聲,勸道:
“賈兄還是別去了,你先前對陽侯大人出言不遜,將人家得罪了,現(xiàn)在再去拜又有什么用?”
一旁的海鯤更是趕忙附和道:
“好了,別老想著求神拜佛的浪費時間了,本宮主時間寶貴,要上路就抓緊了!”
“唉,好吧,幾位請跟我來!”
賈員外重重嘆息一聲,低頭喪氣的伸手引路,帶著許憂等人來到了他商船上。
那是個木質(zhì)的巨型樓船,上邊的奴隸早已裝船,隨時可以出發(fā)。
賈員外上船后,還炫耀一般的帶許憂等人去參觀他的奴隸。
全都在甲板之下,門蓋一關就不見天日。
這群人全都擠在這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都只穿著單薄的衣物卻帶著沉重的鐐銬,渾身都臟兮兮的,也不知多長時間不曾洗漱過了,活像一只只陰暗中的老鼠。
許憂僅僅是站在門蓋上朝下觀望就感到一股穢物的惡臭撲鼻而來。
一旁的兩名少年頓時面露厭惡之色的退后數(shù)步,個個捏住了鼻子。
此時門蓋打開,天光泄入,甲班下的奴隸們都一個個抬頭朝有光的地方望去,那眼神大多渾濁不堪雙目無神。
只有少數(shù)幾個只有幾歲大的孩童的目光是清澈的,是天真無邪的,正好奇的看著許憂。
而那些十歲出頭的奴隸少年們也沒有認命,個個用憤怒的目光盯著門蓋旁正想許憂等人洋洋得意炫耀的賈員外,恨不得用目光將他千刀萬剮。
“唉,造孽??!”
許憂無奈的搖頭嘆息一聲,隨即門蓋落下,奴隸們的世界又恢復了一片黑暗。
若不是為了姜少博之父的下落和那吸引他的和尚,他才不愿管這樣的人。
恨不得這奴隸販子們多死幾個在這碧波海上才好,只是可惜了這一船奴隸,都要為其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