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八月底的夏末,雖沒有三伏天的燥熱,但午后的高溫還是讓在室外行走的人們大汗淋漓。袁萍從宿舍走到停車場就已是香汗?jié)窠螅X得還是趕緊找個酒店入住,洗個澡再說。
袁萍坐到駕駛位,關上車門,忽然覺得車里好空啊。太安靜了,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一個人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嗎?袁萍暗問自己,無奈的搖搖頭,打開手機,在App上搜索附近的酒店,下單,付款,導航,走起,一氣呵成。
袁萍預定的是一家星級酒店,離戲劇學院有點距離。一個人住,還是星級酒店比較安全些。價格上她沒有多考慮,這也是她唯一慶幸的地方,她不窮。
回想當年和老公白手起家,在建筑行業(yè)兢兢業(yè)業(yè)十多年,掙下了一片產(chǎn)業(yè)。兩年前老公意外離世,她需要獨自照顧兩個未成年的兒女。一個女人,事業(yè)與家庭兩難顧。于是果斷的把還在上升期的公司產(chǎn)業(yè)轉(zhuǎn)手套現(xiàn),到手的資金只做一些證券基金和理財產(chǎn)品。保守理財,保值資金。投資利潤收益固定在每年七位數(shù)左右。主要用在家里的日常開銷,包括兒子在澳洲的學費。而將來這些資產(chǎn)如何使用,真正用在哪里,袁萍還沒有想好。目前這種生活狀態(tài),她很滿足。生無可憂,平安健康。
辦理好入住,袁萍走進房間先給浴缸放滿水。她打算先舒舒服服的泡一個熱水澡。她最愛薰衣草香,當她把整個身體都沉浸在香香暖暖的薰衣草泡泡浴中,身體也緩緩得到了放松。今天一整天,她太累了?;叵虢裉旖?jīng)歷的事情,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開過3個小時的高速路。幫女兒在學校安頓好,自己心里也踏實了很多。她是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慢慢的,袁萍長長的睫毛緩緩垂下,沉入了夢里。
不知過了多久,袁萍被一串鈴聲驚動,她的意識一點點清醒。手機來電?不是,是視頻電話的鈴音。想了想,手機好像放在床頭邊充電,好吧,女兒不在身邊,已經(jīng)沒人幫她遞電話了。于是她披上浴巾,光著腳走出浴室。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兒子張智森的頭像,袁萍的嘴角自然的向上翹起來。拔掉了手機充電插頭,坐到床上,接通了兒子的視頻通話。
“媽媽!”電話那頭的張智森迫不及待的先開口。
“Hello, honey!”袁萍一見到兒子,心情立馬愉悅起來。
“我姐是今天大學報到嗎?戲劇學院里面怎么樣?”
看來兒子張智森對戲劇學院更感興趣些。
張智森和張喬妃姐弟倆小時候經(jīng)常打鬧。打歸打,鬧歸鬧,姐弟感情很深。弟弟還是很關心姐姐的,雖然身在澳洲,但家里的事沒一樣不過問的。他是個很心細的孩子,可能在張智森的心里覺得從父親去世后,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關心媽媽和姐姐是他的責任。
“你姐是今天報到,學校還不錯,有很多的漂亮小哥哥和小姐姐,你姐姐宿舍的室友我也見到了,你放心吧?!苯又Z調(diào)180度轉(zhuǎn)彎。
“兒子,honey,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袁萍可憐兮兮的眼神,如同被人拋棄的小狗。這種撒嬌模式,她只對自己兒子啟動。
“學校十一月初會有個小假期,要不我飛回去?”張智森思索一下回道。
“不要,你回來也呆不了幾天,來回飛太累了,還是等圣誕節(jié)放長假再說吧,媽媽不想你太累?!痹捡R上轉(zhuǎn)移了話題,緊接著問道:“你晚上吃的什么,有沒有好好按時喝水?”袁萍一直擔心的就是兒子老忘記喝水。
“我晚上吃的披薩,放心吧,我現(xiàn)在喝牛奶比水喝的多?!睆堉巧l(fā)現(xiàn)媽媽背后的裝修環(huán)境,好奇地問:“媽咪,你人在哪兒?酒店嗎?”
“嗯,我打算留在BJ陪著你姐,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在哪兒待著都一樣,你姐要是有什么事兒,也好有個照應。”袁萍拿過一條毛巾,擦起濕漉漉的頭發(fā)。
“我打算明天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我想兩居室大小的就夠了,你說呢,兒子?”袁萍詢問著兒子的意見。
在袁萍的心理從未把兒女當成孩子,而是當成大人來對待,讓她倆參與到家里的每一次決定。
“可以啊,別租太大的房子,打掃起來會很累的?!睆堉巧A苏K臑鹾诖笱郏肓艘幌?,說道:要找物業(yè)好點的小區(qū),安全最重要,平時就你一個人,安全第一?!?p> “好,我知道了?!痹夹χc頭答應。
別看張智森年紀小,心思卻很細,標準的小暖男。幾句話就讓袁萍的心里暖暖的。
“我還有作業(yè)沒做完呢,你還沒吃飯吧,快去吃吧!我去做作業(yè)了,今天老師留的課題有點難?!睆堉巧闷鹚恼n本給袁萍看。
“需要我?guī)兔Ψ治鲆幌聠?”袁萍打趣的問道,其實她對兒子的學習課題一竅不通,只是為了逗兒子一下而已。
“NO, mom. I can do it.”張智森用英文回答媽媽的調(diào)戲。雙手交叉,打出×的手勢。
“要和我說中文?!痹驾p皺黛眉,抿起嘴唇,假裝做出生氣的架勢。
“好的媽媽,你快去吃飯吧。”張智森笑嘻嘻地沖著攝像頭拜拜手。
“好吧,你不說我還真忘了。”袁萍隨手摸了摸肚子。
“Byebye,mom.愛你!”張智森抬起兩只胳膊擺出一個愛心的造型。
“Byebye,honey.”袁萍對著攝像頭,愛膩地親了一下。
袁萍掛了電話,吹干頭發(fā),尋思一會兒去吃點什么??墒亲约阂粋€人吃東西好無聊啊,于是拿起電話打給了好友張靜靜。
張靜靜是袁萍前幾年在一個研修班認識的朋友,三十歲出頭,年紀比袁萍小九歲,現(xiàn)在是全職家庭主婦,有一對可愛的兒女,先生在BJ的一家三甲醫(yī)院工作。
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先是傳來張靜靜的聲音。
“小雪,帶弟弟去洗手,乖啊!喂,萍姐姐!”
“萍姐姐”是張靜靜對袁萍的昵稱,好像只有張靜靜這么稱呼她。
“吃飯了嗎?靜靜,沒吃我請你們啊,帶著兩個小胡孫。”袁萍很久沒見倆個小的,還有點想。
“我們剛吃完飯,今天老胡加班做手術,我就和孩子早早吃了。你來BJ啦?來送喬妃上學的嗎?”張靜靜邊收拾餐桌邊問袁萍。
“對啊,喬妃已經(jīng)安頓好了,學校還不錯,我現(xiàn)在沒什么事,去找你們啊.”袁萍說著,暗想,只能自己吃點了。
“嗯,好啊,我們一會兒去春海公園玩,你來找我們吧,離你遠嗎?”
“不太遠,我吃點東西就去找你們,你到了給我發(fā)定位?!?p> “好的,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放下電話,她嘴里自言自語著“喂腦袋去嘍!”
她利索的換上一條長款白色紗裙,微干的長發(fā)隨意散在肩后,素面朝天的走出了房門。對于素顏,袁萍還是很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