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寒月心中刻骨銘心的記憶,突然涌現(xiàn)出來。
那是她去XJ的那兩年。
記不清那是具體的時間了,只記得是深秋了。因為那時的風沙很大。趙寒月在某個軟件上看到了不選的地方有一個沙漠,她心血來潮,想要去看一看。
因為和她一起來支教的朋友害怕在沙漠出了什么事,就婉拒了趙寒月。趙寒月只得孤身一人前往。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甚至有些后怕。如果沒有遇見那個人,她不敢相信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
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趙寒月背著包朝著沙漠走去。
其實在她剛剛踏進沙漠的那一瞬間,她就后悔了。
因為是深秋,風沙很大,吹的趙寒月有些睜不開眼。她把手擋在額頭前,看著眼前的一片黃沙,她咬了咬牙,猶豫再三,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
中午的沙子經(jīng)過太陽的照射,變得十分滾燙,整個沙漠透漏著一股干燥的氣息。
她曾經(jīng)只在地理課上聽老師講過沙漠,而如今身臨其境,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恍惚并不是來自于對沙漠的驚奇,而是來自于對自然的敬畏。
她想:“如果在這里出了什么事的話,恐怕沒有人知道吧?!?p> 她笑了一聲,搖搖頭把這種不好的想法從腦袋中剔除,可是她沒有想到,有個叫做一語成讖。
中午的風沙還是比較小的,趙寒月一邊走著,一邊拿著指南針在找網(wǎng)上說的那個最佳打卡地。
“應該,快到了吧?”她看著遠處若有若無的景象,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她打開背包,小小的抿了一口水。
因為是工作日,來這片沙漠的人還是比較少,零零散散的,她稍作整裝,朝著北方走去。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她走到了這個網(wǎng)紅打卡地,一個很漂亮的建筑,她拿出相機拍了幾張照片,就在她想要把照片發(fā)給朋友時,她發(fā)現(xiàn)沒有信號了。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曾經(jīng)聽辦公室的老師說過,如果在沙漠發(fā)現(xiàn)沒有信號的話,可能是沙塵暴即將來臨。
她慌了神,朝四周望去,她依稀看見遠處一片黃色,像是黃沙的顏色。她慌忙收拾東西想要離開,可是當她看見離她越來越近的風沙時,一股絕望涌上了她的心頭。
那一瞬間她想了很多事情。
她不顧爸媽的阻攔來到了這里,她如果死在這里,爸爸媽媽怎么辦。
她還沒有好好的和這群孩子告別,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孩子們會很難過吧。
她不應該不聽朋友的勸告,孤身一人來到這里。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還沒有好好的體驗她的人生。
她還沒有好好的和他好好的道別……那個男生,應該已經(jīng)忘記她了吧。
危急時刻,一只手拉住趙寒月,把她往一個沙坑里推。
趙寒月驚叫出聲,男人急促說道:“快進來,這個沙坑可以躲避一陣子。在這里呆一會吧?!?p> 趙寒月看著眼前包裹著全身只露出眼睛的男人,道謝道:“謝謝你。”她目光往下看去,看著他在滴血的手臂,她慌忙的說:“你手臂怎么了?怎么留了那么多血?”
男人不在意的晃了晃手臂,漫不經(jīng)心的道:“剛才把你拉進來的時候沒注意有玻璃碎片,劃到了?!?p> 趙寒月急忙從包里翻出酒精和紗布,給他包扎:“我給你包扎傷口吧,如果不及時處理,可能會留疤的。”說罷她小心翼翼的給男人包扎。
男人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他打量著趙寒月,說道:“你一個人來的?你不知道秋季是沙塵暴的高發(fā)期嗎?”
趙寒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有想那么多,我以為小沙漠沒關系的。剛剛來這里,不太了解?!?p> “你來這旅游的嗎??”
趙寒月剪下來一塊紗布,小心翼翼的纏繞在男人的手臂上,道:“不是,我是來支教的。聽你的口音,也不是這里人,你來這做什么的?”
男人的聲音啞了?。骸肮ぷ??!?p> 趙寒月點點頭,開玩笑的說道:“不知道的以為你來干什么呢?全身包裹的只剩眼睛。”
男人嗤笑一聲:“中午沙漠的太陽多毒啊,肯定要做好防曬,沒想到你一個小姑娘對待這種事還沒我上心?!?p> 趙寒月被噎了一下,用醫(yī)用膠帶固定住紗布,道:“不管怎么說,剛才真的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可能……”
男人打斷了她:“我這個人就是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用特地感謝我。”
趙寒月汗顏,貌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個詞語不是這么用的吧?她面上還是保持著微笑,她抬頭向上望去:“大約什么時候能出去???”
男人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這句話睜開眼看了一眼天空道:“看你的手機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吧。一會出去的時候,一直向南,別走錯方向了?!?p> 趙寒月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還是無信號,她點了點頭,囑咐道:“你的手臂被玻璃劃得很深,你記得回去以后別碰水,最好還是去看一下醫(yī)生吧。畢竟,留疤就不好看了。”
男人點了點頭,趙寒月看著他的眼睛,她看得出男人想說什么,可是他沒在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
過了半個小時,趙寒月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有信號了,她叫醒男人:“現(xiàn)在出去吧?一起?”
男人緩緩的睜開眼,點了點頭。
趙寒月把他扶起來,跨出沙坑,已經(jīng)是下午九點了,XJ剛剛開始天黑,本來就晝夜溫差大的沙漠透漏著一絲絲涼氣。趙寒月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男人見狀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了趙寒月身上,趙寒月道了聲謝。
走出沙漠之后,看著轉(zhuǎn)身離去的男人,趙寒月喊住他:“等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還有這件衣服怎么還給你?”
男人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趙寒月道:“萍水相逢,名字就算了,衣服,你留著吧?!闭f罷轉(zhuǎn)身離開。
時隔多年,趙寒月每每想起這份塵封的回憶,她都心里發(fā)怵。她差一點,就葬身沙漠了。
那道傷疤,和男人的位置一模一樣,大小也相似。
對了,那個男人手臂上有一顆痣,在傷疤的上方。
她回憶起秦淮的手臂,秦淮好像只把袖子挽到了疤痕那里,并沒有在往上。
她沒辦法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