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撲朔迷離
葉進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他枯瘦如柴,衣袖寬大,烏簪高髻,但面色卻很堅硬,顯得十分有活力,一點也不像個老人。
此刻他拍了拍手,笑著說道:“不錯,老朽確實也有嫌疑,可我能聽聽你的推測嗎?畢竟沒理由的被人懷疑,總是很不舒服的?!?p> 許缺此刻卻是不緊不慌,他畢竟也是看過幾百集某霓虹小學(xué)生探案的!
他輕咳兩聲:“得罪了,我并不是指認前輩殺害李派主,只是前輩是最有可能的一個。我們這群人中,前輩的修為最高,如果說前輩想要悄無聲息地殺人,無疑是我們之中最容易做到的。且前輩為貴派長老,對貴派及李派主的生活習(xí)慣也是最為了解的?!?p> 沒有任何證據(jù),單單從犯事的能力出發(fā),這葉進確實是最有能力犯案的!
論對問天派的熟悉,恐怕除了去世的李長風(fēng),無人能出其右!
葉進靜靜看著許缺,他知道許缺欲言又止,顯然還有什么想說,但不敢說!
而一旁的傅真的那一雙眼睛一直直勾勾盯著許缺,似乎飽含了怒火,好不容易等到他說完,傅真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開口道:“劍宗的高徒只憑這些理由便可以隨意污蔑人嗎!莫不是看我問天派好欺負!”
一邊的顧耀揚方想反駁,就被蘇軾拉住,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多說。
而任不平方想附和,也被雷洪拉住了,這些人少年心性可以理解,但也要看看場合啊,在人家派主去世的日子吵來吵去,那兩派以后也別外交了。
葉進粗厚的手掌向傅真擺了擺,開口道:“真兒,讓他說下去吧?!?p> 隨即,看向許缺的目光帶著些贊賞:“接著說,不需要避諱什么?!?p> 許缺繼續(xù)說道:“再者嗎...再者這李派主去世之后,葉前輩就是最大的獲利者!試想若是李派主死了,傅山前輩一心從政,能管理問心派的恐怕也只有葉長老您了,更何況您還有位在閉天人交感死關(guān)的兒子,相比你是該為他留下些東西的?!?p> 這同樣是主觀臆想,以動機推測!
他當(dāng)然清楚,所以又說道:“我的言論的確是自己的推測,但自問有些許的道理?;蛟S可以幫大家排除一些人?!?p> 他的這番推測,雖然說很簡單,很基礎(chǔ),但是一下子就刷掉了許多人——除了三宗外的其他宗門,非修士的人。
葉進哈哈大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至于現(xiàn)在的情形...我等也不是專門破案的,老朽的建議是狀告衙門,讓專業(yè)人來干專業(yè)事。四大神捕的名聲,倒也是很響亮的?!?p> “不可!”一道堅定的聲音傳來。
居然是平時不出一言的李從云。
他朝葉進拜了拜,表示歉意,開口辯駁道:“家丑不可外揚,我問天派也算正道大宗,家門出了這檔子事,自己居然都無法處理,那我派將會顏面掃地!”
他的話有些委婉,沒有明著反駁葉進,但語氣卻是鏗鏘有力,充滿氣勢。
他的父親在抵擋拓跋海波的入侵中被殺害,他就是李家唯一的子弟,也就是李家家長,在地位上足以同葉進分庭抗禮!
隨后,他的眼角劃過幾滴濁淚。
他擦了擦,眼睛猩紅:“我定要找到殺害祖父的兇手,將其碎尸萬段!”
有些瘋狂、有些偏執(zhí)。
而后向門外走去。
這李從云不簡單!許缺心中暗道。
若他是修士,那么憑借這種勇氣、心性,定然是人榜高手。
葉進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如此便就不報案了,只好委屈各在鄙派多待些時日了,直到我等將事件的真實情況查出?!?p> 陶淵潛點了點頭:“這是常情,無可厚非?!?p> 葉進點了點頭:“請各位回避一下,我派要準備李師兄的葬禮了...嗯...此事暫且秘不發(fā)喪,待到布置完畢,老朽回請三宗人士參加的?!?p> 他頓了頓,咽了口口水,繼續(xù)開口道:“至于其他宗的人,游龍已經(jīng)派人去賠罪,請他們回去了?!?p> 游龍就是李從云的字。
三人回到他們的住處。
劍宗三位年輕弟子一屋,兩位長老一人各一屋。
這一屋倒不是劍宗那種小房子,都是大院落,這倒也顯現(xiàn)出問天派的財力...
此時此刻,三者在房間里熱火朝天地討論著。
“天殺的,到底是誰那么缺德,把李前輩這樣....”曲靈風(fēng)想起這李長風(fēng)身為一派派主,卻在自己的宗門內(nèi)被人悄無聲息地殺害了,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撲通。”顧耀揚憤怒地敲了一下桌子。
“肯定是破元宗那群沒人性的干的!還想栽贓陷害我們!”他武斷地給出了結(jié)論。
許缺輕輕咳嗽:“我總感覺這事不會那么簡單...或許這里面牽扯很大...嗯,我的直覺。”
風(fēng)吹動樹木,在夜晚中發(fā)出詭異的響聲。
“喵嗚~”一聲慵懶的貓聲在窗外響起,卻在這寂靜的月夜中顯得格外恐怖。
三人有些后怕,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話說...好像今天都沒有看到碎空宗那幾個小子了???”顧耀揚拉開窗簾,朝窗外環(huán)顧,而后說道。
“嗯....或許這件事情同他們有莫大關(guān)聯(lián),所以他們躲起來了,只不過我等與他們關(guān)系不是很親密,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個院落..且這種調(diào)查是問天派的內(nèi)部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許缺忖度道。
二者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他們畢竟不是像任不平,傅真那樣的愣頭青,好歹的分寸也是懂得的。
他們方想上床睡覺,許缺就仿佛是做出了什么重大決定般,十分謹慎的開口道:“不若我們自己去探尋事情的真相,總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強?!?p> 顧耀揚胖手往桌子上一按,大聲應(yīng)道:“好!”
曲靈風(fēng)則搖了搖頭,嘆息道:“此事太過危險,容易生變。我還是...”
許缺點了點頭,方想和顧耀揚一同出去,就聽到自己院落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這么晚了,究竟是誰?
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