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陣!”
枯木和一幫道士腳踏七星禹步,形成大大小小的七星陣法,大陣法套小陣法,環(huán)環(huán)相扣。
十二金甲神人,單打獨斗尚可,以七星陣法之威力,他們很快就一個一個化作天地本源之氣,消散無形。
錦繡這招乃是自身符箓道法的極致,此時體內(nèi)法力枯竭,恐怕連打出一張神行符箓都辦不到。
鳴禪的金手掌,也到了時間,金光大減。
“錦繡,帶金山走!”
錦繡哪里還走得了,已經(jīng)被道士們給綁了起來。
“把狗妖交出來!”
枯木竟然拿錦繡威脅鳴禪,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何況鳴禪不是泥菩薩!
“放開錦繡,否則別怪我破戒!”
“你破啊,你倒是破啊,難道要在我們面前表演和尚大戰(zhàn)女道姑嗎?哈哈哈哈!”
鳴禪拍開大殿門前的一塊地皮,露出底下埋藏的好酒。
封泥陳舊,一觸即碎。
鳴禪咕咚咕咚喝了一整壇。
“金剛怒目!”
鳴禪換了個人,僧袍破碎,露出一身腱子肉,渾身也隱約閃爍著金光!
“半步金身!”
枯木這次徹底被鎮(zhèn)住了,先不說半步金身厲害不厲害,單就這個形象,就嚇死人。
“枯木,別范傻,一不做二不休,不破了他的半步金身,往后還能有好日子過不成?!”
另外一個道士當(dāng)機立斷,半步金身起碼還要苦修千年,才能飛升天界,證金身羅漢果位。
如果這時候破了他的半步金身,那他就沒有機會成就正果,自然對自己構(gòu)不成威脅。
枯木馬上明白過來,不殺了鳴禪,將來魂魄都不得安寧。
“鳴禪抗旨不遵,大逆不道,殺無赦!”
“不!”
錦繡不忍心看下去。
道士們借助七星陣,得了星斗之力,飛劍臨身,一把劍不算什么,三十幾把劍,鳴禪抵抗起來有些吃力。
“把錦繡還給我!”
鳴禪被打倒在地,又站了起來。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飛劍又至,打得鳴禪直不起身。
“把錦繡還給我?!”
此時鳴禪面相猙獰,窮兇極惡。
幾個打前陣的道士,被鳴禪一掌拍成重傷,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哇塞,大和尚,霸氣,沖冠一怒為紅顏,干他娘的!”
金山忍不住贊嘆一聲。
“婆散婆衍地,散波羅云多!”
鳴禪念了一句古怪的咒語,在場的人都沒有聽說過。
道士中間突然爆發(fā)一陣強烈的金光,將道士們的七星陣形打亂,順便收割了幾條人命!
“噗!”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鳴禪面如白紙,單膝跪地,不肯倒下。
道士自顧不暇,放松了對她的限制,錦繡終于得了解脫。
她飛奔過來,扶起來鳴禪,兩人法力耗盡,勉強支撐著。
剛剛那一招,已經(jīng)將鳴禪的修為掏空了。
“金山,你再不出手,金身正果就泡湯了!”
錦繡更怕鳴禪化魔……
這才逼金山出手。
還說不是情侶,反正金山同志是不會信的。
金山此時心情很復(fù)雜,自己是妖,兩幫修道的打架,到底要不要幫?
好歹鳴禪為了保護自己才受傷,這個忙不得不幫,再說現(xiàn)在不出手,萬一道士緩過來,自己小命難保。
看和尚開殺戒,為了美人,大殺四方,心里痛快,就憑這一點…
就沖他敢沖冠一怒為紅顏,就得幫他一幫。
金山掏出紫色葫蘆,心里沒底,萬一這個葫蘆并不能收了這幫道士,那就糗大了。
“收!”
金山扒開塞子,對準這幫道士,包括尸體。萬一他們身上藏著什么寶貝,可不能便宜的別人。
一陣靈光閃爍,道士們消失不見。
“阿彌陀佛!”
鳴禪手掌恢復(fù)了自然的顏色,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偹闶撬闪丝跉?。
“金山,我錦繡欠你一個人情!”
錦繡對金山的葫蘆也很意外,這天底下,能有法寶的人,不超過五個,天上的神仙除外。
她并不知道,這個葫蘆不過是普通葫蘆而已。
“毛毛雨啦,我可是天下第一大妖,幾個不入流的道士,也敢來抓我,好笑!”
鳴禪盤膝而坐,面色沉如水。
“把道士都放了吧!”
“有沒有搞錯?!”
金山怎么肯放,放了他們再來抓自己嗎?
“他們是奉旨拿人,人沒拿到是本事不濟,如果死了,那就是我們對抗天命!”
金山一聽就來氣,上門來把鳴禪打得半死,如今好不容易收拾了他們,卻又要放了!
“禿驢,你有病吧?!”
鳴禪聽到金山反對,無奈的搖搖頭!
“你難道沒聽說過受命于天這句話嗎?……傳國玉璽是件神器……”
錦繡也愣了一下……
“金山,快把道士放了!”
“放,放,放,放個屁,老子就不放!”
“好,你我賭局總算見了結(jié)果,枯木一死,管家必然會身死,你便在我這凈業(yè)寺,乖乖呆上八百年吧!”
說到底,對于枯木,只是討厭,見不得他與管家一道陷害自己。
“天有天規(guī),如果違背人王旨意,就是不給天帝面子,必然討不了好去!
枯木是奉命而來,殺之不吉,況且他背后還有一尊我都打不過的大仙,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金山飛快的跑到香山一處草坡,這樣人一出葫蘆就開始轱轆往山下滾,就來不及施法,自己會安全的多!
防人之心不可無,放了他們可以,可不能給自己惹麻煩!
“放!”
金山朝著草坡,扒開塞子。
明明應(yīng)該滾出來三十幾號大活人,卻少了一半,只有枯木等十五個道士滾下山去。!
“該不會是死了吧?煉化了?!”
金山又看了一眼葫蘆里面,還藏著十來顆米粒大小的丹藥。
至于有多少是鳴禪打死的,金山可管不著,反正人已經(jīng)放了。
其實,在葫蘆里,枯木已經(jīng)將同伴尸體收了起來,可不敢留下證據(jù)。
至于十顆丹藥,也是故意留下,可不是好東西。
……
“大和尚……人都放了!枯木沒死,可還是死了幾個不相干的道士,咱們得賭約還算數(shù)么?”
“算!只要不干涉人間事務(wù),死得都是修仙之人,賭約繼續(xù)!”
還沒等金山說話,鳴禪又開口了。
“說吧,葫蘆怎么來的?!”
“撿得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道士們知道你有這么個寶貝,恐怕要在天下修士中間掀起腥風(fēng)血雨!”
誰說出家人就一定不打誑語,金山反正是不信的。
“早知道就把那幫道士都殺了,看誰還能到處嚼舌根子!”
鳴禪這和尚該不是想誆騙自己的寶貝葫蘆!
“想必你也好奇!我有什么本事!那就是天眼通!
天眼通又分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我只是初入慧眼境界,方能看破虛妄,明見鬼神。
天下破除虛妄的神通法術(shù),不止我佛門天眼通,不要小看天地萬物!
就算他們礙于面子,不肯宣揚,總有高手能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金山聽他啰嗦半天,就一個意思,這個秘密是藏不住的,遲早被人知道。
“誰要搶我的葫蘆,我收了他!”
只有金山自己清楚,這個葫蘆就是個普通的葫蘆,別人搶走了也沒有用。
既然連鳴禪都看不透,誤以為是葫蘆作怪,想必天下無人能知道是自己用的法術(shù)!
金山也沒打算如實相告!
“這是道士留下的丹藥,你看看!”
鳴禪接過來,只看了一眼,猛一用力,丹藥中爬出十來條蟲子。
“蠱毒……”
十條蟲子就要鉆進鳴禪體內(nèi),他的手掌突然變成金色。
“你沒吃吧?”
金山的確沒吃,就搖了搖頭。
金手掌一捏,十條蟲子死翹翹。
鳴禪很頭疼,他不再說話,就在地上盤腿入定,思考對策。
既然是皇帝的命令,他們敗陣而回,皇帝必然覺得失了顏面,司天監(jiān)里道士眾多,再派來五六十個,不成問題。
必須趕在皇帝下第二道圣旨前,將這件事情解決掉。
能發(fā)圣旨,必定打著為朝廷命官破災(zāi)除妖得名頭,說到底,還是因為金山。
雖然自己知道金山無罪,但其他人都以為他有罪。
該怎么破局?
如果只是躲避,這一場劫難怕是躲不過去!
“鳴禪,解鈴還須系鈴人,只有皇帝不站在他們那一邊,我們才能脫難!”
錦繡知道鳴禪的心思,這才開口說話。
“談何容易!”
“我知道你不愿意與皇家有太多因果,只是如今已經(jīng)沾了因果,就只能委屈你一下,當(dāng)一回弘揚佛法的禪師!”
這是給自己臺階下,鳴禪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不愿意給帝王講這些虛無縹緲的長生之道。
“我明天進宮見皇帝!”
鳴禪說完直接端坐在正殿,開始念經(jīng)。
叮叮咚咚的木魚聲響起來。
“我跟你去!”
錦繡不放心鳴禪一個人去,萬一中了道士的圈套,也好有個幫手。
“我也要去,皇宮,我還沒見過呢!”
金山可不敢一個人留下,萬一鳴禪前腳才走,后腳就被人圍攻,也不是沒有可能。
“明日再定對策,都去睡吧!”
剛剛那一戰(zhàn),半步金身是假象,只不過是秘法提前催發(fā),金身又不是大白菜,你說能有就能有的!
如果不是金山,鳴禪恐怕只有身死道消一條路可走。
三人都沒睡好。
第二天早上,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最后還是鳴禪先開口。
“你不能進宮!”
如今金山一副妖怪模樣,進了宮還不被司天監(jiān)給拿下,萬一皇帝受了驚嚇,小命都難保!
“萬一司天監(jiān)趁我們不在,打過來,金山危險!”
錦繡恩怨分明,他救了自己性命,就是自己人,不肯讓他一個人留下。
“如果你有辦法讓他化成人形,和我們一起進宮自然無事。他現(xiàn)在這幅樣子,進不得!”
錦繡之前那一張化形符可不是自己畫的,那是她十歲時候的生日禮物,只有一張,上哪里去找第二張!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果有第二張化形符,我不會藏私,只是,這東西會畫的人太少……”
金山不愿意再欠人情。
“老子回我的香山稱王稱霸去,一年之內(nèi),我不去殺人就是!何必如此糾結(jié)!”
“不行,香山回不得!”
鳴禪可不能放任金山歸山,一旦放任自流,之前所有度化他的努力,全部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