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只感覺五臟六腑灼燒,疼得他捶胸頓足。
還是大意了,不然直接一槍捅死,也不會上這個當(dāng)。
他也沒有心思收拾戰(zhàn)場,只是一味逃跑,萬一有丹鼎派的人過來支援,怕是跑都跑不掉。
疼得死去活來,哪有反抗之力。
為了保險起見,金山又用了一張神行符,管不了這么多,保命要緊。
渾身發(fā)熱,如置身融爐。
見到路邊有一處小池塘,他也管不了這么多,一個猛子,扎下去。
池塘中水開始沸騰起來,熱氣騰騰,就像火鍋。
不能久留,此刻毫無還手之力,池塘之水已經(jīng)沸騰,都只是稍微減輕了一絲痛楚。
留下來,也是等死!
金山快去在山中挖了個洞,簡單做了一些掩護(hù),這才躲過去。
內(nèi)視!
此時體內(nèi)七彩之氣忽明忽暗,五臟六腑上有虛火升騰,這不是祛除妖氣的征兆么?
看來這丹藥本就是用來削弱修為得,如果是妖,就散去妖氣,是仙,就散去仙氣。
金山一身修為都在七彩之氣上,妖氣不過是化妖之時自動獲得,按道理,妖氣才是自己的本源法力源泉,為何平常只是藏身臟腑。
單以妖氣論,他又怎么會有龍虎鏡修為。
這丹藥對七彩之氣完全無效,也不知什么原因。
難道是十顆舍利的功勞?
按道理,自己堂堂大妖,應(yīng)該是妖氣纏身才對,而且須彌術(shù)之前,用法術(shù)都是妖氣騰騰。
金山再一細(xì)看,妖氣有絲絲縷縷進(jìn)入舍利中,出來時就已經(jīng)是七彩之氣。
“虧了鳴禪的舍利,不然我這一身修為可就泡湯了……”
金山也有些后怕,這么久不曾動法力,九成妖氣都已經(jīng)化作七彩之氣。
過去一日一夜,體內(nèi)再無妖氣,臟腑也不再痛楚,該死的錢姥爺,恨不能將他碎尸萬段。
體內(nèi)靈氣也好,妖氣也罷,不過是法力的具相,也是修為境界的基礎(chǔ),使用法術(shù)的根本。
如今憑空失去了一成法力,修為境界跌落到水火鏡巔峰。
至于怎么恢復(fù),一時半會沒有可能,自己的修為不是自己修煉得來的,稀里糊涂就突破了龍虎鏡,完全沒感覺。
也許,下次聽禪,修為就回來了。
毒總算扛過來了。
如果沒有十顆舍利,恐怕只有法力被廢,修為境界倒退,真正成為一條老狗。
還真是兇險。
金山繼續(xù)往南,而錢姥爺?shù)氖w莫名閃過一陣金光,一張符紙,往丹鼎派方向飛去。
人仙死后,魂魄不同于凡人,生前境界仍在,鬼物本就是靈體,修為不足的鬼差,不見得是對手。
山神不敢拘魂,錢姥爺?shù)墓砘瓴拍軓娜菔┓ā?p> 待到城隍親至,錢姥爺?shù)裙砦?,也不跪拜,紛紛上前控訴金山。
城隍爺聽得耳朵起繭子。
“稍安勿躁,有什么控罪,也要到了南直道城隍府再說?!?p> 殺人仙十人,這是重罪,陰司也能扣減陽壽,以為懲罰,所以他們才極力控罪金山。
錢姥爺所用符箓,正是傳書符。
丹鼎派老祖收了此符,思量再三,那個佛門弟子敢如此囂張,天下是道門的天下,佛門弟子竟然敢誅殺道門弟子,這還了得。
老祖也不多話,寫了一封寶誥,燒給東岳大帝,陰司總管人間鬼神事務(wù),不能不管,如果東岳大帝敢不管,說不得,要找東華帝君去告狀。
而此時,靈寶派也燒了一封寶誥給東岳大帝。
東岳大帝一個頭兩個大,這該如何權(quán)衡,不過他是人間陰司的正神,要是擺不平這樣的事,這神位也輪不到他來坐。
話說錢姥爺?shù)搅四现钡莱勤蚋?,還沒開始審案,東岳大帝的信使就已經(jīng)到了。
“傳大帝口諭,錢某等十一人,服用丹藥得成人仙,不守天規(guī),搜刮民脂,巧取豪奪,殘害草民,先入枉死城,待陽壽耗盡,打入十八層地獄!”
錢姥爺一聽,心涼了半截。
舵主還要反抗,大不了做個鬼修,躲藏于山野之中,以人仙的壽數(shù),說不定還能恢復(fù)修為。
只是他還沒有挪動腳步,信使身旁走出牛頭馬面二神來。
這二位可了不得,豐都大帝麾下十大陰帥。
按道理,應(yīng)該是城隍派鬼差,押解鬼物到了東岳大帝處,等到判了案子,再送到豐都大帝處復(fù)審,量刑得當(dāng),再打入十八層地獄。
“走!”
牛頭馬面二人一肚子火氣,尋常鬼物他們才懶得來拘押,只是豐都大帝親自下令,讓他們押送這十一個人仙鬼魂下枉死城,不敢違抗。
錢姥爺知道沒了指望,看來自己還是棋差一著,問題就出在符箓上。
丹鼎派在南直道壞了符箓派的財路,當(dāng)錢姥爺打出傳書符的時候,符箓派已經(jīng)知道了內(nèi)容,這本就是符箓派故意留下來的符紙。
符箓派所燒寶誥,將前因后果說個明白,倒不是為金山脫罪,乃是不能讓錢姥爺?shù)热颂舆^懲罰。
東岳大帝的孽臺鏡乃是真正的法寶,可觀過去未來,等他一看,這金山乃是妖物,自己無權(quán)捉拿。
反而是錢姥爺?shù)热讼?,侵?jǐn)_凡人,作奸犯科,乃是范了天規(guī),必須要嚴(yán)懲。
丹鼎派和符箓派的私仇,他們自己去解決,兩邊都是肉身成正果的地仙,不同于人仙,在東華帝君處是掛了號的,雖然不食仙祿,但有仙位,算是后補(bǔ)仙人,是可以告自己叼狀的。
東岳大帝只好用了法術(shù),兩邊各托了一個夢。
對丹鼎派說,符箓派告狀,你要嚴(yán)加管束門下,否則到了東華帝君處可討不了好處,可是也不能得罪狠了,哪怕自己高了他好幾個等級。
又告訴他,金山是妖怪,可以請?zhí)煜滦奘咳コ?p> 符箓派就好辦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一說,加上十一名犯人已經(jīng)著牛頭馬面二神,親自押送到枉死城。
兩邊都很滿意。
東岳大帝手下能打就只有四值功曹,什么三司六案,七十二陰司,都是文官,未必能拿下這幾個人仙。
不得已,才找豐都大帝幫幫忙,這才有了牛頭馬面出現(xiàn)。
尋常時候,豐都大帝的人不會來人間拘魂,只到東岳大帝的臨時監(jiān)牢等著,待東岳大帝處案子審?fù)炅耍徊Щ刎S都鬼城。
丹鼎派老祖,知道是符箓派搞得鬼,只是天規(guī)就是天規(guī),既然符箓派上了寶誥,陰司不敢徇私。
幾個弟子算是白死了。
只是這個和尚怎么會是妖怪?按道理,堂堂人間陰司主神,和地府閻羅王平起平坐的存在,不至于說謊哄騙他。
既然是妖,那就好辦。
“來人!懸賞捉拿此人!只要人頭,不要活得!”
老祖還怕不夠穩(wěn)妥,又修書一封,傳給自己的好友,讓他幫忙除妖。
自己的弟子也沒有那閑工夫,都忙著搶地盤,再者也怕又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