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我就跟你姓!
夜色里,只見兩輛車子一前一后,最終停在了一幢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你先回去吧?!?p> 安離邊對湯小圓說話,邊下了車。
黑色的邁巴赫里也下來了一個白色的身影,走向了地下車庫的電梯。
電梯門開,他走了進去,就在門即將關閉的時候,一只手橫空擋在中間,感應到有異物存在的電梯門又自動向兩旁滑去,露出安離陰沉的臉。
“江、暮、云?!?p> 她抬腳跨進了電梯,一字一字地叫著面前那人的名字,眼里升起了怒焰。
她一把揪住江暮云的衣領,讓他不得不低頭跟她對視。
“你可真會跑,真叫我好找啊。”
她磨了磨牙,“今天我要是放過你,我就跟你姓!”
一年前,他明明已經(jīng)答應放她走,不再打擾她的生活,結果還是像幽靈一樣陰魂不散,時不時地出現(xiàn)在她身邊,這次居然還教唆她兒子逃課,跑到紹城來玩!
江暮云看著她,忽然親了親她的鼻尖。
這無疑是火上澆油,安離怔了怔,腦子里轟然一聲炸了。
她要拿刀把這家伙砍成十八段!
江暮云攔下她發(fā)狠踹來的一腳,順勢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踝,一手摟住了她的腰,轉(zhuǎn)身把她抵在墻壁上,輕笑道:“安安,好久不見?!?p> “我希望跟你再也不見!”安離抬手就要去打他的臉。
江暮云偏頭躲過她的手,微笑著道:“別激動,你現(xiàn)在這個姿勢,容易腿抽筋的?!?p> 安離的腿被拉成了一字馬,正在他手里握著。
“放開我!”
江暮云依言放開,在她又要一腳踹向他時,開口道:“到了。”
電梯叮的一聲,停了,自動滑開了兩邊的門。
安離放下抬了一半的腳,冷冷瞪著他:“人呢?”
“在我房里。”江暮云帶著她往前走,停在一個門口前,用指紋打開了房門。
安離搶在他前面沖進了房里。
客廳里留著一盞橘黃的壁燈,讓她得以看清周圍的布置,不會摔跤。
江暮云打開了燈,跟在她身后,在她開口前把食指放在嘴邊:“噓,已經(jīng)睡了,不要吵醒他。”
安離把到嘴邊的怒吼吞了下去,回頭瞪了他一眼,開始往房間走去。
江暮云任憑她巡邏一樣一間間房找人,自己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了一個盒子。
打開盒子,里面是新鮮采摘下的松茸。
電飯煲里還剩半鍋米飯,軟硬正適合用來做炒飯。
他拿了把陶瓷刀,耐心地削去松茸帶泥的部分,然后切成了丁。
剛打了2個雞蛋,正準備攪拌時,安離帶著怒氣出現(xiàn)在了廚房門口。
“人呢?我根本沒看到!”
“你找錯房間了吧。”他垂眼迅速熟練地攪拌好雞蛋,然后從流理臺的籃子里拿下一顆洗好的草莓。
“我沒找錯!三個房間我都看了,就是沒有——”安離正說著,嘴里忽然被塞進了一顆草莓。
她囫圇吞下那顆酸甜可口的草莓,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江暮云的手臂:“江暮云,你是不是?!?p> 江暮云又往她嘴里塞了顆車厘子。
車厘子有核,她花了點時間把它吃完,把核吐掉,耐心已經(jīng)用到了極限,深吸一口氣準備發(fā)作,卻聽見他問:“為什么給霍驍送玫瑰花?”
“我樂意,我還打算送他一個火箭筒呢!”
安離剛說完,肚子忽然“咕——”的叫了一聲。
“……”
江暮云忍俊不禁,輕笑了一聲,躲過她踢來的一腳,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外推。“先在外面坐一會兒,我在做炒飯?!?p> “我沒時間跟你啰嗦,人到底在哪?”
“在我房子里,”江暮云慢悠悠道,“不過不是這棟房,吃完飯了我就帶你去?!?p> “我沒胃口!先告訴我人在哪里?!”她抬腳又要踹他。
“是松茸炒飯哦?!?p> “……”
“渠山新采摘的松茸,還有暮城景園鎮(zhèn)送來的土雞蛋,米飯是實驗室去年培育出來的珍珠米,帶有奶香味的?!?p> “……”安離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肚子又“咕”的叫了一聲。
江暮云這家伙,雖然很煩人,但是廚藝絕對是超一流的。
十分鐘后,一盤香氣撲鼻的松茸炒飯跟一碗清雞湯放在了安離面前。
江暮云拿了根勺子給她,笑吟吟道:“吃吧。”
安離沒跟他客氣,接過勺子吃了起來。
江暮云手里拿著另一只勺子,從她盤子里舀了一點放進嘴里吃完,慢條斯理地說:“明天,家里那些長輩想安排我跟洛家的女孩見面?!?p> 相親?
安離猛然抬起頭:“真的?!”
江暮云瞇了瞇眼,皮笑肉不笑:“你看起來挺高興的嘛?”
“我當然高興了,要是那個姑娘能把你收了,我到時一定打一塊為民除害的牌匾送給她?!?p> “你啊,可真是沒心沒肺。”他嘆了口氣,把那盤炒飯拿了過去,起身去廚房,把它全倒進垃圾桶。
才吃了幾口的安離拿著勺子:“……”
這個神經(jīng)?。?p> 她喝完了那碗雞湯,把碗放進廚房水槽,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橡膠手套。
她對洗潔精過敏,如果沒戴手套,根本碰不得。
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江暮云手里套著手套,把她撥到一邊,擰開了水龍頭。
她想了想,拿起手機。
“叮”的一聲,江暮云的手機響了,提示的女音機械地說著:“支付寶到賬一千元?!?p> 江暮云沖洗泡沫的手頓了頓,無奈道:“一頓飯你也跟我計較?”
安離面無表情:“我可不想欠你的?!?p> “我們之間就剩下錢跟交易么?”
她不可思議道:“難道你還想跟我談感情?”
“不可以?”
“哈,”安離嘲弄道,“你是今晚看流星雨的時候,被隕石砸到腦袋了?”
江暮云笑了笑,沒有一點生氣的神色。
“這個比喻倒是有意思?!?p> “廢話少說,快點告訴我,人在哪里?”
“在渠山的別墅?!苯涸泼摰羰痔?,又把手洗了一遍,抽出紙巾一點點擦干凈水分。
他打了呵欠,聲音里帶了一絲疲倦:“這么晚了,早就睡熟了,明天再去吧?!?p> 安離睡了十幾個小時,精神頭正好?!澳悄惆褎e墅鑰匙給我,我自己開車去。”
“安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再婆婆媽媽,我就把你做成豆腐!”
江暮云摘下眼鏡,用手指挑開衣領上的紐扣,逐漸露出白皙結實的胸肌?!昂冒?,等我先洗個澡?!?p> 安離閉了閉眼,“你快點。”
等他進了浴室,她立刻搜起所有的抽屜,最終,在電視柜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兩支刻著“渠山”字眼的鑰匙。
她拿起鑰匙,朝發(fā)出水聲的浴室得意地吐了吐舌頭,立刻開門出去了。
半個小時后,安離從出租車下來,走到別墅門口,按下了遙控器上的開門鍵。
然而不管她按了幾次,雕花大門依舊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