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當(dāng)青木涼介帶著三澄美琴和松井到處尋找證據(jù)時,大木法律事務(wù)所社長辦公室內(nèi),大木元太獨自坐在昏暗的房間里,在他的面前,是一臺開著屏幕的電腦。
他看向電腦屏幕里視頻通話的那個男人。
那個衣冠楚楚,面色莊嚴的男人,眼中有著所有政客都具備的狡詐,偏偏表現(xiàn)在外又是極為謙遜有禮的樣子。
“下一步的計劃是什么?”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阿久津法官可是很同情我們的,他會徹底終結(jié)這個案子的,你根本無需擔(dān)心?!?p> “可是,那個青木涼介并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大木元太的心緒有些亂。
那天在內(nèi)庭,他的表現(xiàn)太急躁了,青木涼介那樣的野狗,一定已經(jīng)嗅到了他身上的氣味。
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著手挖證據(jù)了,要是真的被那家伙挖到什么的話……
“大木啊,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膽小怕事了?
青木涼介?小雜魚罷了,根本不值得你如此擔(dān)心。與其想這些,不如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的女人,別一個沒注意,讓她壞了事?!?p> “可是,如果一旦被那條瘋狗咬到,就好比讓一個歹徒拿著錘子進入珠寶店里,會很危險的?!?p> “大木啊大木,你還沒有明白嗎?他危險,可我比他更加危險?!蹦腥四樕系奈⑿θ绻?,眼里的冷意卻很明顯。
“我……我明白了?!?p> 大木元太渾身一凜,立即一臉恭敬地俯身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視頻就被中斷了。
保持著俯身的姿勢許久之后,他才緩緩直起身來,目光盯著那已經(jīng)一片漆黑的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第二次審前會議如期舉行。
這一次,所有人直接進入內(nèi)庭。
雙方律師分坐在兩側(cè),等待著法官阿久津英士的到來。
大木元太看著眼前的青木涼介眼下大大的黑眼圈,不由嗤笑一聲:
“怎么?青木律師是不是太害怕跟我對上,所以一晚上沒睡?”
“呵呵……大木社長說笑了,我只不過是想到今天就能狠狠地削你們一頓,出于興奮,所以睡不著而已?!?p> 青木涼介展顏微笑,眼底盡是嘲諷。
而大木元太見狀卻也不惱,只是輕蔑一笑。
小雜魚就是小雜魚,給點顏色就以為自己能開染缸了嗎?簡直可笑!
而就在這時,阿久津英士終于姍姍來遲。
在看到青木涼介的瞬間,他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行了,青木律師,我給你20分鐘時間,廢話少說,直接開始你的表演吧?!?p> 面對法官很明顯有些不耐煩的舉動,青木涼介不以為意。
他神態(tài)自若地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夾攤在桌上,從里面拿出要用的材料。
“法官大人,其實這個案子對我來說,20分鐘可能有點多,5分鐘的話就剛剛好?!?p> 聽到他的話,阿久津敏銳地感覺到這小子可能掌握什么殺手锏。
但隨即一想,只覺得好笑。
也許這就是年少氣盛吧。
之前一直被大木打壓,連立案都沒有辦法做到,現(xiàn)在恐怕是為了給自己鼓足勇氣,才在這里說這種大話吧。
想到這里,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而這時,坐在對面的大木元太正靠在椅背上,選擇了一個自己比較舒服的姿勢。
他歪著頭注視著青木涼介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早就提醒過你,讓你不要插手這樁案子。
你倒好,還非要可勁往里鉆。
有什么意思呢?待會還不是要被打臉?
證據(jù)?
哪有什么證據(jù)?
青木涼介完全不知道對面幾人的想法,他只是做好了要出擊的準備。
在三澄美琴和松井有些緊張的視線中,在法官和大木元太不屑的視線中,他輕巧地取出一份文件,拿在了手上。
“法官大人,這是我提供的第一份證據(jù)?!?p> 隨著他的話語,一張紙被放在了阿久津法官面前,阿久津夾起那張輕飄飄的紙看了一眼內(nèi)容,只覺得有些滑稽。
青木涼介則是微微一笑,
“法官大人,你也看到了吧,這是來自死者的女兒——平野愛的證詞,表明她認為她父親并不是死于自殺?!?p> “呵呵……”
此言一出,對面坐在大木元太身邊的香取留美不禁笑出聲來。
連帶著法官阿久津和大木元太臉上都涌動著笑意。
真可笑啊,這年頭,連原告自己的臆想都可以拿來作為證詞了嗎?
現(xiàn)在的年輕律師為了贏,還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啊,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一點吧。
面對其他人的嘲笑,青木涼介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但仔細看他的眼睛里,卻根本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有嘲諷。
對眼前這些尸位素餐的人的嘲諷。
“還有這一份,這份證詞來自我和本案的目擊證人之間的談話。
和之前由被告方提供的供述截然相反,這位目擊證人對這場爆炸的描述是‘遠比往油箱里扔一根火柴而產(chǎn)生的爆炸來得猛烈得多’。這還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呢?!?p> 青木涼介笑容和煦地將手里的證詞遞交給阿久津法官,又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大木元太的臉上。
大木元太微抬下巴,對上他的視線,也不過是嗤笑一聲。
蠢貨,以為這樣就能讓法官同意立案?
簡直是天真。
青木涼介這小子的水平簡直越混越回去了啊,甚至還不如之前的十分之一有趣。
他難道不清楚像這種前后不一致的證詞,只會讓法院對證人的誠信產(chǎn)生懷疑,并且不采納該證人的所有證詞嗎?
阿久津也漸漸對青木涼介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把戲感到厭煩,忍不住催促道:
“青木律師,如果實在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證據(jù),還不如直接就放棄吧,畢竟弄成現(xiàn)在這樣,誰都不好看?!?p> “法官大人,何必這么著急呢,即便是想要判處死刑,都起碼還要給犯罪者申訴的機會吧。”
他嘲諷一笑,緊接著又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紙,放在了法官面前,
“我手中的這一份材料可是至關(guān)重要,因為這上面詳細記述了平野俊太死于自殺的證據(jù)和證詞?!?p> 阿久津一聽稍微重視了幾分,結(jié)果接過材料一看,竟然完完全全就是一張白紙,連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
瞬間感覺到被人耍了的阿久津皺眉瞪向青木涼介,面上涌動著怒意。
這姓青木的小子特么是把我當(dāng)猴耍?。?p> 青木涼介對上他的視線,卻只是嘲諷一笑:
“如您所見,這就是一張白紙。
簡單來說就是:從任何角度來看,這個人都可以被定案成自殺。
不過,你可以看看這個?!?p> 沒等阿久津發(fā)怒,青木涼介已經(jīng)示意一旁的松井把電腦打開。
一段視頻開始播放。
一場極其震撼的爆炸場面正在上演。
看到那堪稱恐怖的爆炸畫面,那瘋狂向外迸射的如同流星雨一般落下的火花,大木元太的眼神終于變了。
他吞了一口口水,眼神之中有驚訝,也有被人捅破糗事的尷尬。
這種東西怎么會落到青木涼介那小子手里,可惡,看來之前那幫人根本沒有處理干凈尾巴。
他一拳打在自己的腿上,但臉上卻還維持著屬于一個律師的風(fēng)度。
青木涼介對他此時的反應(yīng)毫不意外,他只是一字一句地對瞪大眼睛看著視頻內(nèi)容的阿久津法官說道:
“他們說,這是自殺引發(fā)的爆炸。嗯,有可能。這樣的爆炸可能的確是自殺引爆的。我覺得平野俊太應(yīng)該是用他不知道從哪里偷來的核彈頭自殺的。目的大概是這樣死亡沒有什么痛苦。法官大人,您覺得呢?”
也許是他說的話里諷刺的意味過于露骨,以至于阿久津都沒有臉直接應(yīng)聲。
他抬手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鏡,視線卻望向了一旁的大木元太。
居不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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