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顧山著了魔似的,孫寧說什么,他只顧著點頭。
孫寧把昨夜里畫成九張仿《富春山居圖》其中一幅拿了出來,在桌子上攤開。
“錢兄弟看看,這字畫如何?是不是絕妙?”
錢顧山只看了一眼字畫,眼神瞬間清明!
孫寧能感覺到自己的賦名術(shù)被破了!
這怎么回事?難道自己的天賦不是持續(xù)性的?
不對,看錢顧山的樣子,好像……他自己沖破了賦名術(shù)的禁錮!
在萬分之一秒的思考時間里,孫寧猜到了一種可能:
【施加賦名術(shù)是要看對方心神是否強大,心神孱弱的,賦名術(shù)便容易成功;對方心神比自己強大,賦名術(shù)便會失敗?!?p> 剛才錢顧山剛起床,迷迷糊糊,便容易成功。
現(xiàn)在他陡然清醒,賦名術(shù)便失敗了。
心神修為和靈力修為不同,靈力修為依賴功法,可心神修為不然,即便是簡單的打坐,只要堅持不懈幾十年,心神一樣會持續(xù)不斷的增長。
孫寧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神大概處于靈將中期水平,比自己的修為高出不少。
看來自己平時修煉《金靈十三才》沒少下功夫嘛。
孫寧又用心神感知了錢顧山,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看穿他的心神境界,他處在靈士巔峰。
看來這個理論能解釋得通。
但昨天的魔人又如何解釋呢?
難道魔人沒有心神?所以容易被操控?
正在孫寧思考理論的時候,聽見錢顧山呢喃道:
“好畫!好畫!鋒筆和點染的功力頗深,用墨和留白也極為考究。
“‘造化有功力,平分歸筆端’,說得當是此畫!”
果然有效果!
孫寧暗自竊喜,我當不了二十一世紀的天才畫家,難道還當不了古代的天才?
他把剩下的九幅一一攤開,問道:
“那這些呢?”
錢顧山的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絕品!絕品!當世畫圣也不過如此!”
錢顧山一邊看畫,一邊抖手。激動得手都不會安靜了。
“孫兄,恩人,這些畫你從何處得來?真打算賣給我?”
孫寧隨口說道:
“嗐,沒事自己瞎畫著玩的,你想要我便宜賣給你呀~”
錢顧山抬頭盯著孫寧,一臉吃驚。
“孫兄,這些……都出自孫兄之手?”
“對啊,喜歡嗎?喜歡得話我再給你畫幾幅呀~”
錢顧山咽了口唾沫。
“你不信?”孫寧問。
錢顧山又咽了口唾沫,咿咿呀呀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樣,你隨便出個題目,我來作畫,今日我若畫成了,不就可以證明這些畫作都出自我手了嗎?”
錢顧山又咽了口唾沫。
“說話!”孫寧訓了他一句。
“孫兄真乃神人也!不是錢某不敢相信,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p> 錢顧山思量了會,最終還是開口說:
“孫兄,‘獨釣山水’,這意境如何?”
孫寧點點頭,品了品這個題目,說道:
“小菜一碟,今日便可完成。那這些畫作你要不要呀~”
“要要要,這幾幅我都買下來!一幅五十兩!如何?”
我去!孫寧倒吸一口涼氣。
是我以前過得太窮,還是這家伙太富?
“不瞞恩人,錢某最是喜歡丹青筆墨,沒想到恩人年紀輕輕,有這等筆力,日后登上筆墨龍榜是遲早的事!”
我有嗎?
我有!
“這九幅畫你都要?”
“要要要!孫兄,恩人,這幾幅我全買下來了!一幅五十兩,一共四百五十兩,另外我再單獨給恩人五十兩的潤筆費,湊夠五百兩!
“今日若‘獨釣山水’也能如此,我出一百兩!孫兄意下如何?”
孫寧藏下心底的歡喜和激動:這是要發(fā)呀!
他表面冷靜的說道:
“這樣不好吧?其實咱也不差錢的?!?p> “恩人不要推脫,才子當受得!”
孫寧的腦瓜子嗡嗡的,這是暴富的快樂。
錢顧山喜滋滋的收起了孫寧的大作,然后取下錢袋,點了點,有三張五十兩的銀票,和三十幾兩碎銀。
錢顧山連同錢袋都塞給了孫寧。
“恩人,這些當做一百五十兩,還有三百五十兩,待我返回家中取來。”
“好說!好說!”
孫寧心里樂開了花,穿越之前自己是苦逼苦逼的高三藝考生。穿越之后竟然成了日進斗金的大畫家!
“恩人不必相送,我這就返回家中,立刻命人將銀兩送來!”
孫寧目送錢顧山下樓,離開。
握著沉沉的錢袋,仿佛一場夢一般。
獨釣山水?簡單!
自古多少名士畫過獨釣圖。
張深的《秋江獨釣》;藍瑛的《寒江獨釣圖》;林紓的《溪江獨釣》;傅儒的《獨釣江雪》。
隨便拿出來一幅,都能吊打今日之諸般畫匠。
孫寧返回屋中,鋪上生宣,拿起狼毫。
然后閉上眼睛,任由記憶涌現(xiàn)。
獨釣畫作一一閃過,每一幅畫的線條、鋒筆、用墨,都變成了活的似的,鉆入自己腦海里。
然后——
下筆如有神!
從點墨開始,最后點水破墨,一幅獨創(chuàng)的、瑰麗的獨釣山水圖一氣呵成!
停下筆,看著這幅宣紙上的水墨畫,孫寧有些感慨。
沒想到自己區(qū)區(qū)一個小縣城的藝考生,竟然還有此等高光機會。
這時候,從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孫猴子,太白叔叔回來了!”
樓下傳來太白先生的聲音,他一邊登樓梯,一邊嘀咕著,說:
“這錢家真是的,他家大郎雇我去畫畫,自己倒整宿不回家,讓我白等了一夜!”
孫寧打開門,正撞見太白先生。
太白先生個高,穿著長袍,臉瘦,大眼睛、深眼窩,頭發(fā)半白,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
孫寧咧嘴笑,盯著太白先生看,看得他心里發(fā)毛。
“小猴子,你在我屋里干什么?”
“太白叔!”孫寧喊了一句。
太白先生“咿呀!”一聲,嚇得肩上的褡褳都掉了,腳下踩在門檻上,沒踩穩(wěn),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你、你怎么說話了!”
“太白叔別驚訝?!?p> 孫寧攙起太白先生,后者一直睜著大眼睛盯著他看。
“可能……昨天雷劈的吧?!睂O寧說。
“你遭雷劈了?有沒有受傷?”
太白先生記得昨天夜里確實有一陣暴雷。
“放心吧,我沒事,一道雷還把我給劈好了,我能說話了!”
太白先生一把抱住了孫寧。
“哎呀,太好了!真是奇跡!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叔,你抱得太緊了!”
“哦哦!咱們今天必須吃頓大餐慶祝慶祝!”
太白先生松開了孫寧,往旁邊一瞥,看見了桌子上的畫作。
“這是誰畫的?”他問。
孫寧一臉狡黠,說道:
“叔,我剛學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