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會信口開河,真要看病了,什么也不懂?!?p> “我就不一樣了,只要宋老師按我給出的療程吃藥,很快就能好轉(zhuǎn)。”
劉剛冷冷的看向楚逸凡,傲氣十足地說。
他壓根就沒有把楚逸凡放在眼里。
不過二十出頭的小青年,即便是個醫(yī)生也強不到哪里去。
“可是,劉醫(yī)生,我老師這段時間一直在吃您開的藥,可是精神狀態(tài)并沒有好多少啊!”
江雪晴顯然也不太喜歡劉剛這種口吻,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咬了咬牙說道。
邏輯上,她當(dāng)然更相信這位正牌醫(yī)生。
可據(jù)她所知,老師的情況并沒有緩解。
這是事實。
關(guān)鍵是楚逸凡之前的那一番話,讓她的世界觀都有些崩塌。
在內(nèi)心深處她已經(jīng)隱約相信了這個世界上恐怕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存在。
否則根本就沒法解釋發(fā)生在她身上的這些事情。
“精神方面的病一般都涉及到內(nèi)分泌問題,這是一個長期調(diào)理的過程,你們不懂,我也不怪你們。”
劉剛一副內(nèi)行人的口吻,但眼神之中有說不出的優(yōu)越感。
隨后,他拿起準(zhǔn)備好的袋子,遞了過去,故意大聲說:“宋老師,這里面是阿米替林,每次吃半片,一天吃三次,還有這一盒……”
旁邊,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碳酸鋰,一天吃0.5g,一天吃三到四次。”
“注射奮乃靜,一天20到30毫克?!?p> 楚逸凡平靜的敘述著。
說話被打斷了,劉剛本來十分不爽,下意識的就想要爭辯。
可隨著楚逸凡往后說,他臉色越發(fā)的難看起來。
他這次帶過來的藥,被對方全部說中了。
甚至連劑量都絲毫不差!
這是碰到內(nèi)行了?
只是楚逸凡這樣的口吻,再加上那帶著戲謔的眼神,讓他猛然意識到了什么。
江雪晴把袋子拿過來一看,嘴巴也是張成O型。
“你怎么知道的,難道你剛才看過了?”江雪晴忍不住問道。
“這些都是最基礎(chǔ)的抗焦慮的藥,以劉醫(yī)生的眼力,恐怕也只敢開出這一些吧?”
楚逸凡淡淡地瞥了一旁目瞪口呆的劉剛,微笑著說。
被楚逸凡這么一擠兌,劉剛一張臉頓時就脹成了豬肝色。
言下之意,他除了患者這似有非有的焦慮癥外,其他的根本看不出來!
可最讓劉剛感到無話可說的是,楚逸凡的話難聽歸難聽,可還真被人家給說對了!
之前劉剛對老太太做過全面檢查,唯一能說出有點問題的,也就是精神方面。
其余的,他根本就不敢亂開。
之所以這么殷勤,完全是因為他帶來的藥里,還藏了了不少的私貨。
有很多進口藥,每開一盒,他都能拿到豐厚的提成。
所以他迫切的想把對方發(fā)展為長期客戶。
反正作為一個退休的教授,這些藥錢完全負(fù)擔(dān)得起,完全可以吃到死為止。
楚逸凡沒有再去看劉剛,而是自顧自的對江雪晴說道:“開藥倒也中規(guī)中矩,可對現(xiàn)在的宋老師來說,這并沒有多大的作用,最多只是心理安慰?!?p> “哦,忘記說了,后面幾種藥都非常昂貴,或許對他的業(yè)績有些幫助吧。”
楚逸凡說到這里,滿是不屑的搖了搖頭。
這番話也印證了江雪晴的猜想。
這下,不僅是江雪晴,就連躺在病床上的宋老師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對了。
“罷了,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我走就是!但我把話放在前頭,后面出了任何情況,我概不負(fù)責(zé)!”
劉剛已經(jīng)無地自容,又心虛的厲害,哼哼的說了幾句,便灰溜溜的離開了。
“你是楚醫(yī)生吧,幸會?!彼卫蠋煖睾鸵恍?。
“老師你應(yīng)該知道他是故意在坑你吧,為什么不揭穿他呢?”楚逸凡笑著問道。
他從宋老師的臉色及身體體征,就可以分析出,她壓根沒有吃過藥!
那為什么又要買呢?
“吃還是不吃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我過了不久,也會跟隨著我家老頭子一起過去,這些身外之物,也不太重要了,我買下來,也算是讓子女們安心一些?!?p> 宋老師笑著說:“楚醫(yī)生這次的出診費要多少錢,我先付了吧!”
楚逸凡定定地看著她。
即便是提到死字,這位老夫人眼中仍十分坦然。
似乎已然看透一切,同時又對一切都不感興趣,只是在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還是先治過病之后再收錢吧!”楚逸凡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你還真要給我治病???”宋老師笑容突然淡了一些。
“沒錯,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了解之前那起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逸凡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
“有關(guān)系嗎?”宋老師微微皺眉,雙眼直直的看著楚逸凡。
楚逸凡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點了點頭:“對?!?p> “我來替我老師說吧,那是兩個月以前,發(fā)生了一起入戶搶劫,我的師公為了保護師母,被那個歹徒開槍打死了?!?p> 江雪晴看老師痛苦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開口陳述。
“歹徒現(xiàn)在還沒有被抓住吧?”楚逸凡突兀的問了個問題。
宋老師搖了搖頭:“沒有,警方猜測他已經(jīng)流亡到省外去了。”
“這案件太惡劣了,連中央都派了專案組來天南,只是可惜沒有抓住那混蛋!”江雪晴恨恨的說道。
“你們就沒有想過,這個劫匪他并沒有離開。”楚逸凡突然的說道。
“怎么可能?!?p> 江雪晴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楚逸凡,隨即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天南是案發(fā)中心,他殺了人,怎么還敢留在這里?!?p> 楚逸凡的目光始終落在宋老師的身上,只聽他不緊不慢的說道:
“宋老師是殺人的第一目擊者,這個劫匪如果膽大的話,肯定會想把她一起殺了再走!“
前后一串聯(lián),楚逸凡大概弄明白了,抬頭看向某處,有些感慨:“難怪你在這里這么久還不肯升天,原來是放心不下宋老師,想要保護她嗎?”
“楚醫(yī)生?”
宋老師聽到這,突然死死的盯著楚逸凡。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她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