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鐘的車程,車停在了一個小區(qū)外。
“麒麟小區(qū)就是這,想找人的話,你們進去問問物業(yè)吧!”
司機從車窗中探出頭來,熱情的說。
“好,謝謝你了?!?p> 楚逸凡塞了一把老人頭給對方。
司機剛要說點拒絕的話,楚逸凡已經(jīng)轉身走開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司機又是一陣感嘆。
跟路邊一位乘涼的老人問清了地址后,幾人很快便找到了地方。
敲了敲門。
很快,一位中年婦女走了出來。
“你們是?”看了幾眼,她狐疑地問,神情之中還有幾分緊張之色。
“你好,我們是方群的朋友?!背莘部蜌獾恼f道。
他年紀最輕,也長得極為面善。
而且這些人又是以他為尊,由他來打招呼自然是最好的。
方群,也就是書生的真名。
一聽到這個名字,中年女子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尤其是看見戰(zhàn)神抱著的骨灰盒時,更是難看。
“滾滾滾!我不認識這個人,你們找錯地方了!”
說著,就要退回屋里把門關上。
戰(zhàn)神腳步微動,直接抵住門腳。
“你不是叫李玉鳳嗎,我見過你和方群的合照。”他沉聲說道。
李玉鳳臉色更黑,直接吼道:“我說了不是,你們煩不煩啊!趕緊滾,不然我報警了!”
戰(zhàn)神無奈,只好松開了腿。
砰!
大門無情的關上。
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會不會搞錯了?”小刀有些遲疑。
“不可能的,那張照片我也看過,上面的女的就是他!”戰(zhàn)神十分篤定。
“楚先生,你看?”戰(zhàn)神抱著骨灰盒,轉過頭來看向楚逸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們先去找人打聽一下?!背莘部戳丝淳o閉的房門,以及里面隱約傳來的叫罵聲,皺著眉頭說。
在樓下轉悠了一會兒,楚逸凡找了個面善的老太太,開口詢問:“阿婆,我想問一下,你們小區(qū)有一個叫方璇的女孩子嗎?”
方璇,就是方群的女兒。
“方璇?”老婆婆想了想,說,“能不能給我看看照片,人老了,記不太清楚?!?p> “老婆婆,你看。”戰(zhàn)神連忙遞過來一張泛黃照片。
“是她呀……”老婆婆恍然,不過很快便嘆了口氣,“這是個苦命丫頭,你們找她干什么?”
說到這里,他有些警惕的看著幾人。
眼前是一群大老爺們兒,突然跑來找一個小女孩,老太太難免會多想。
不過最后他將目光落在了楚逸凡的身上。
眼前這個年輕人給她莫名的安心。
她思索了一下這才說道:“這個點,她一般在外面的緣來飯店打工呢,你們去準能找到。”
“在飯店打工?”楚逸凡微微皺了皺眉頭。
老太太又嘆了一口氣。
“可不是嘛,小姑娘人品好,聽說學習也棒,去年高考考了咱們小區(qū)第一呢!可家里說沒錢,硬是讓她輟學,區(qū)委會的來了都勸不住。這可憐的丫頭,實在是造孽哦!”
說著,阿婆壓低了聲音:“其實那一家人富得流油,天天大魚大肉,就是憑空斷送女兒前途,能不可憐嗎?”
楚逸凡臉色當即沉了下去。
沒出幾分鐘,他們就找到了地方。
飯店不大,可以直接看到后堂。
那里有一個身材瘦弱,穿著簡樸的姑娘,正在費力的洗著堆積如山的飯碗。
顯然已經(jīng)工作了許久,她臉上滿是汗珠和疲累,可還是咬緊牙關堅持著。
臉色都有些微微泛白,顯然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以及過度的勞累所致。
“方璇?”楚逸凡試探的喊了句。
方璇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可看見是一群陌生男人面孔時,又嚇得趕緊低了下去。
“你別害怕,我們是你爸的朋友。”楚逸凡趕緊說。
“我爸?”方璇神色一變,旋即咬牙說,“你們找錯人了,我沒有爸,他很多年前就死了!”
聽到小姑娘這么一說,一行人臉色都不好看。
要是書生有在天之靈,聽到這話該有多失望。
“方璇,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爸最疼的就是你。”楚逸凡忍不住說道。
砰!
不知道挑動心中哪個痛點,方璇猛的把碗筷都給掀翻了,砸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陣響。
老板聞訊進來,可被戰(zhàn)神一個眼神直接就給嚇了出去,躲在一旁連半個字都不敢說。
在抬頭時,方璇一雙眼中已經(jīng)紅潤無比。
“他是我爸爸,可他什么時候盡過一個當爸爸的責任!他養(yǎng)育過我嗎?他保護過我嗎?他讓我過上了一個女兒應該過的生活嗎?!沒有,一樣都沒有!”
方璇話語終于帶著哭腔,指著旁邊堆積如山的碗:“他什么都沒有做過,什么都沒做過!他就是一個逃避軟弱的男人!”
“你爸在死之前,都喊著你的名字。”楚逸凡嘆了口氣。
方璇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本就營養(yǎng)不良的臉上,更加蒼白了。
“你爸留給你的,打開看看吧!”楚逸凡憐憫地說。
方璇嘴巴囁嚅著,瘦削的肩膀微微抖動,可以看出她此時情緒極為不穩(wěn)。
楚逸凡只好自己打開了。
看了一眼,方璇神色忽然大變,緊接著一個箭步?jīng)_了上來,直接搶了過去,手指都握得發(fā)白了。
盒子里的是一些很幼稚的小玩具,上面的油漆都脫落了。
顯然是已經(jīng)過了很長的時間。
還有一張泛黃的黑色老照片,是書生抱著還是小孩時的方璇,兩人的笑容都很燦爛。
“你爸平時一直抱著這堆東西,比他的命都重要,他還跟我們所有人說過你小時候的事?!?p> 楚逸凡輕輕地說:“我們都聽煩了,他還在說個不停。”
方璇身子劇烈的顫抖著,一樣一樣的拿著盒子里的玩具,內心中的波瀾越發(fā)的洶涌。
終于,她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緊緊的把盒子抱在胸中,嚎啕大哭起來。
“爸,你在哪兒,我想你啦!”楚逸凡靜靜的等她發(fā)泄完。
書生無論是在云中塔打黑拳,還是后來跟了楚逸凡后,每個月往家里寄的錢少則幾萬,多則十幾萬。
綜合下來少說也有個兩三百萬了。
怎么還會讓自己的女兒在外面的飯店打零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