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幾乎是片刻不停留,法蘭西大妹子一路領著我們穿過一條長長的辦公區(qū)走廊,走到了與剛才那間房間相對的另一扇大門前,但是這一次門口并沒有站著五大三粗的壯漢級保安,而是站了兩位彬彬有禮的妹子,每位妹子手里還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放著很多杯顏色不太一樣的咖啡。
我和凱蒂、闌珊對視一眼,心說這又是幾個意思?這倆妹子是不是跟超市里面的促銷員一個性質?那么這些口味不同顏色不一的咖啡是不是讓我們免費試喝的?
臥槽!原來折騰了這么半天,搞這么大排場,感情這地方就是個賣咖啡的老巢呀!
這種營銷方式就好比西單商場地下一層那些發(fā)廊,僱一堆男不男女不女的花樣年華小青年,站在門口見人就往里頭拉,拉進來就給安排個所謂的什么造型大咖,然后大咖一臉嚴肅的告訴你說,‘老妹兒呀,你這頭發(fā)?嘖嘖嘖,再不急救就該禿啦,你今兒得虧是遇著我了,要不然的話呀,你就后悔去吧’,總之就是這類嚇死人不償命的小嗑一套一套地往外給你拽,最后你要是不在他們這兒消費個萬八千的絕對不讓你出去。
既然是免費試喝,那應該不要錢吧?大不了待會兒買上它幾包法蘭西Coffee,也算是沒白來巴黎一趟。
主意已經打定,我便不再畏手畏腳,大模大樣地拿起其中一杯小酌了一口,然后還吧唧了幾下嘴,嘖嘖嘖,有點兒苦,出局。我把那杯咖啡又放回到了托盤上,緊接著又拿起一杯,又小酌了一口,還是重復前面的過程吧唧兩下嘴,嘖嘖嘖,這杯又有點兒甜,也出局。再來一杯,一系列動作又折騰一輪,發(fā)現這第三杯的奶好像有點兒加多了,總之喝來喝去,就沒有一杯的口感恰到其處剛好能滿足我的味蕾的。
看我一杯接著一杯吧唧吧唧喝得暢爽,闌珊哪能袖手旁觀當看客?
只見三小姐袖子一擼,胳膊一抬,吸溜吸溜地連著就是好幾杯,一邊兒喝還一邊兒贊不絕口,“哎呀!這法國咖啡就是跟中國的不一個味兒,好喝,真好喝!”
“味道不一樣嗎?”凱蒂本來不想喝,可是看我和闌珊一杯接一杯,尤其闌珊還一邊兒喝一邊兒夸,結果搞得凱蒂饞癮也上來了,猶猶豫豫地端起其中一杯,先是小口抿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看來她運氣比較好,第一杯就選中自己喜歡的那種口味了。
幾分鐘之后,兩名法蘭西美女手里端著的兩個托盤中的咖啡,幾乎每一杯都被我們或多或少地品嘗了那么幾大口。再看二位大妹子,不,是三位,還得加上之前領我們過來的那位,三位妹子儼然已經笑不出來了,嘴巴半張著,呆愣愣地看著我和凱蒂、闌珊,好像想要說點什么,但是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干嘎巴了幾下嘴,始終沒發(fā)出半個音兒。
“???”我底氣十足地看了看面前的三位法蘭西大妹子,心說看什么看,繼續(xù)介紹呀,給我們推薦你們的產品呀,還等什么呢?
然而,法蘭西大妹子們卻始終一語不發(fā)地看著我們仨,無奈,我只好指著其中一杯我嘗起來還算比較中意的咖啡,“This,this?!?p> “Ahm……OK!”其中一位端托盤的法蘭西大妹子總算反應過來了,放下托盤,轉身打開了身旁的壁櫥,但是只從放置于壁櫥里的大盒子小罐子之中取出了三包包裝好像一模一樣的咖啡,然后又拿出三個嶄新的一次性紙杯,開袋,倒咖啡,接熱水,攪拌均勻,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最后將之前托盤中剩下的咖啡全部倒掉,用過的紙杯也全部扔進垃圾箱,三杯新泡好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就這樣再次被端到了我們面前。
我和凱蒂、闌珊大眼瞪小眼,誰也搞不懂法蘭西妹子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不過三姐妹總算心有靈犀一點通了一次,各自端起一杯咖啡,吹了幾下,然后強忍著有些燙喉嚨的熱氣咕咚咕咚一飲而盡了。
三個空空如也的一次性紙杯一分鐘之后被重新放回到托盤上,三位法蘭西大妹子的嘴巴徹底張成了‘O’型,老圓了。
嘿!我就不明白了,買你們一盒咖啡那么難嗎?你們非要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買一盒免費讓我們就地喝一盒嗎?
“Buy this?!蔽以俅沃钢竿斜P中的三個空杯子,一遍接一遍地重復著,“Buy this,buy this,buy this呀,我想buy this?!?p> 然而三位法蘭西大妹子的英文能力可能確實有限,再加上中國人說英語的時候肯定明顯帶著一股東方古國的南腔北調,三位大妹子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后,仍然是由先前沖咖啡的那位妹子,將前面的一連串動作又重復了一遍,很快的,三杯重新泡好的咖啡又端到了我們面前。
這……我現在就想問問,你們這地方到底是賣咖啡的呀?還是推廣新一代馬桶坐便器的?
我和凱蒂、闌珊再一次面面相覷,三姐妹前一刻還倍兒足的自信心這會兒都瞬間消失了一大半,猶豫不決地各自端起了一杯,剛想吹吹,負責領路的那位法蘭西美女突然說話了,她說的是什么我沒聽懂,但是手勢我看明白了,那顯然就是‘please’嘛,而她所指引的方向則是我們面前的那扇大門。
其中一個端托盤的法蘭西大妹子趕緊放下自己手中的托盤,畢恭畢敬地為我們打開了那扇大門,那表情,簡直就跟恭送賊難伺候的土孢子大爺似的。
我和凱蒂、闌珊還沒來得及把手里那杯咖啡喝掉呢,放下?手邊好像也沒什么地方可放的,于是乎,只好端著咖啡跟在法蘭西大妹子身后走了進去。
本以為會再次進到一個與之前放滿珠寶首飾那間房間差不多的房間里,沒想到眼前的景象卻令我瞬間腦門子一緊。
為什么腦門子一緊呢?因為這間大屋子里面有很多妹子,有些站在窗邊欣賞大樓外面的風景,有些則坐在會客小桌子旁邊翻看雜志,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幾乎在她們每個人的手里頭,都特么的端著一杯咖啡??!
這回輪到我的嘴巴張成‘O’字型了,原來這是一間等待室??!原來外面托盤中的咖啡是供等待者在等待的時間里慢慢享用的??!原來……原來我特么的又一個不小心就扮演了一次高純度大傻叉呀!
此時此刻,除了腦門子上不停冒出冷汗以外,我似乎也有些明白為什么高福帥一撿到闌珊的項鏈就立馬帶著它跑路了,看來他十分清楚那條項鏈的價值,并且極其可能有辦法使那條項鏈的價格比實際價值翻上幾倍。
沒錯,原來高福帥所就職的公司,竟然是一個從設計到加工,最后再走向市場銷售的珠寶類行業(yè),至于高福帥他自己在公司中扮演的是怎樣一種角色,擔任的又是怎樣一種職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能看出一條項鏈的價值,并且被國內分公司派到巴黎來出差,估計此人肯定不是最底層員工就對了。
法蘭西大妹子對我們說了些什么,估計是讓我們在這里邊喝咖啡邊等待的意思,然后她就轉身出去了,而被留下的我們三個,則并沒有引起太多注意,有些人抬起頭來草草看了一眼,便繼續(xù)進行之前正在做的事情了,有些則將目光在我們身上進行了短暫停留,然后發(fā)出一聲類似‘切’的不屑之音。
這尼瑪……我一下子就不爽了,心說你們這群小妮子你們‘切’什么‘切’呀?你看不上姑奶奶?姑奶奶還不樂意瞅你呢!
不過客觀點評價,屋子里的這群丫頭片子們,論長相,論身段,那絕對都是個頂個兒的出類拔萃型,那大長腿,那小細腰,那大胸脯,也難怪人家‘切’我,往人家這堆人里一站,我都瞬間產生了那么一丟丟鶴立鳳凰群的感覺。
哦——這下我總算明白了!這些人該不會是來珠寶公司海選珠寶模特的吧?由于這家公司平時幾乎沒有中國人出入,所以那位領我們上來的法蘭西大妹子理所當然地誤把我們當成了是來選參加海選的模特。
……
我真想問問她,你見過哪位當模特的花季少女會搭配出一套旗袍加帆布鞋的裝扮來?嫌飯碗不好刷所以不想要了吧?
意識到節(jié)奏不太對勁兒,我和凱蒂就想趁著還沒把事情搞大之前,趕緊腳底抹油開溜嘀干活,反正這座大樓看樣兒好幾十層呢,估計高福帥和黃老邪九成九以上不會在這一層,只要脫離了那位頗為熱情的法蘭西大妹子的視線,我們仨還不想怎么找就怎么找?
然而闌珊卻并不想走,理由說得還頭頭是道,“哎呀,我要是能在這么高大上的地方當上模特的話,那我還用從家里往外偷什么項鏈呀,那鈔票還不是大把大把的來?說不定就被哪個世界級土豪一眼相中我,然后把我娶回家當闊太太了呢?!?p> 闌珊的白日夢做得正熱火朝天,即將跟她那位也不知道多大歲數的世界級土豪入洞房呢,房間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不過這一次進來的只有法蘭西大妹子一個人。
只見大妹子對著房間里大聲喊了一句什么,緊接著,房間里的眾多大姑娘、小媳婦們便開始紛紛朝門口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