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世界上還是心地善良的人比較多,但是其中并不包括我。
我可沒那個好心把高福帥一路押著押回到他住的地方,我和闌珊把高福帥的上衣撕下來一條做成了繩子,然后隨便找了個看上去還挺順眼的電線桿子,就地把高福帥給綁桿子示眾了。
不過雖說是示眾,但這條小巷的過往行人實在少的可憐,在我倆實施制作繩子,然后捆綁高福帥的整個過程中,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經(jīng)過。
這正好合了我和闌珊的意,可是對于睜大了眼睛等人救自己的高福帥而言嘛,呵呵,恐怕就變成了一種著實苦逼的囧境。
我給辛炎打電話,告訴他說我們這邊已經(jīng)大功告成,黃老邪那家伙扔在那里不用管他了,像他這種狡猾的黃鼠狼,肯定能想到為自己解圍的辦法,絕對不會自生自滅,讓我們幾個被迫背上境外殺人的黑鍋的。
四個人半小時后,在辛炎所住的那家賓館集了合,之所以選在這里,是因為女孩子們的閨房總會有些不可輕易見外人的小秘密嘛。
大伙全是一臉輕松加愉悅的表情,壓在心中許久的那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咱們得找家巴黎最上等的餐廳,好好吃一頓,來個慶祝大party!”闌珊使勁伸展著戴上了價值連城‘海洋之心’姐妹版項鏈的脖子,生怕別人看不清楚。
本來我和凱蒂都勸她,這么貴重的東西,還是不要戴在脖子上到處亂溜達了,以免樹大招風,再被人給盯上。
然而闌珊卻覺得,貴重物品放在哪里都不放心,非得親自戴在最顯著,最引人矚目,萬一不見了也會立刻發(fā)現(xiàn)的地方才最放心。
“你們?nèi)グ?,我就不去了,”我把自己身上全部的現(xiàn)金都交給凱蒂,“我還要去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地方?!?p> “???在巴黎?”闌珊瞪大了眼珠子,滿臉不解地從上到下對我進行了好一番紅外線掃射似的打量,“你不也是頭一次來巴黎嗎?何況現(xiàn)在都是晚上了,會有什么地方那么重要呀?”
我淡然一笑,“一位已故朋友的故居。”
兩天后……
“密碼是你的生日?!眲P蒂把一張嶄新的儲蓄卡遞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我什么也沒說,只管把它收進包包里。
我知道,這張卡一定是凱蒂在回國后的第一時間趕去銀行特意為我而辦理的。
我還知道,這上面一定存著多于我和凱蒂、闌珊三個人在巴黎期間一起花掉的我的錢的數(shù)額。
雖然我并不需要誰來還我這筆錢,但是對于凱蒂來說,讓朋友花她的錢,永遠要比她花朋友的錢,更令她心安理得。
“對了闌珊,你老媽和你后爸會不會因為項鏈的事情找你麻煩呀?”為了避免中國人對錢這種東西的特有尷尬,我將注意力轉(zhuǎn)向闌珊。
畢竟我們幾個在巴黎逗留了許多天,在這許多天之中,很有可能發(fā)生很多事,在這許多事之中,很有可能就包括了闌珊她老媽跟她后爸正式宣布結(jié)束不正當婚姻關(guān)系,而一旦結(jié)束這種關(guān)系,則必然意味著分房,分車,分財產(chǎn),分東西,總之就是一頓分,分得徹徹底底干干凈凈。
提到項鏈的事情,凱蒂也立馬緊張起來,“對呀,他們不是已經(jīng)報警了嗎?現(xiàn)在怎么說的?你用不用負法律責任?”
然而,闌珊卻毫不在意地喝了一大口果汁,“沒事兒,我跟我媽和我后爹說,我要去巴黎參加一個特別特別高端的上流階層聚會,翻了半天柜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什么能拿得出去的首飾,就想借那條項鏈用一下,正好那天我回來得有點兒晚,我看他們都已經(jīng)休息了,就沒叫醒她們,自己直接拿了,都是一家人嘛,都是自己家里的東西嘛,就沒想那么多。完事兒我媽也沒罵我,就跟我說,下回拿東西的時候提前跟她打聲招呼?!?p> 闌珊說話時特別著重‘都是一家人嘛,都是自己家里的東西嘛,就沒想那么多’,著重突出了這‘一家人’,看來是打了個親情牌。
雖然爹是后爹,無論在血緣關(guān)系還是在法律關(guān)系上,都不存在任何實際關(guān)系,這一點永遠也無法改變,但畢竟在一起生活這么多年了,畢竟把闌珊從小養(yǎng)到這么大,即便沒有血緣關(guān)系,總還是產(chǎn)生了一些實在感情的,這也是無法改變的。
“那就好,都擔心死我了?!眲P蒂一邊拍胸口,一邊端起自己那杯果汁,卻只是含著吸管,并沒有喝。
三個人正聊得熱鬧呢,闌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闌珊拿起電話一看,說是警察局那邊打過來的,然后便示意我和凱蒂安靜,自己按下了接聽鍵。
其實不用闌珊說,我和凱蒂已經(jīng)立馬閉緊嘴巴,同時豎起了耳朵,都想更早一點知曉事情發(fā)展的最新消息,一方面是好奇心驅(qū)使,另一方面,我和凱蒂也是真心為闌珊擔心的。
這就叫朋友,這就叫閨蜜,即便我們仨也是無論在血緣關(guān)系上,還是法律關(guān)系上,都不存在任何實際關(guān)系,但感情到位了,那些什么血緣啊,法律啊,就變得等同于白紙一張。
闌珊對著電話“嗯嗯啊啊”了一會兒,放下電話后,告訴我們說高福帥那邊的事情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確實如黃老邪所言,那家伙炒股賠了錢,而且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他管同事和朋友借來的,現(xiàn)在還不上錢,被逼無奈才狗急跳墻出此下策的。
不過由于闌珊聲稱項鏈是自己戴到巴黎去參加聚會的,所以并沒有追究高福帥的偷竊行為,只說我們與他和黃老邪之間在巴黎期間產(chǎn)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小矛盾,以及小誤會,所以才折騰出了那么多的麻煩事件。
其實闌珊一開始并不打算把高福帥和黃老邪交代出來,因為一旦將那倆家伙也牽扯進來,就極有可能把闌珊轉(zhuǎn)移項鏈的行為一并抖露出來,但無奈我們仨在巴黎期間雖然沒捅出太大的婁子,但小麻煩還是惹了不少,正所謂紙包不住火,旅行社那邊已經(jīng)先一步向警方備了案,以防萬一我們幾個惹出國際矛盾的話,把他們旅行社也給牽扯進去。
我得知此消息的時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噴了出來,心說這旅行社的負責人還真看得起我們仨,還國際矛盾呢,真有那本事的話,姑奶奶早就加入某某牛逼大組織,直接抗著二踢腳奔赴某某世貿(mào)大樓了,就算不炸得它轟然倒下吧,至少也選上那么幾層,玩一把傳說中的定向爆破。
闌珊電話剛放下,凱蒂的新手機又響了,是她家得力助手之一打來的,這回輪到我和闌珊屏息凝神,豎著耳朵玩命聽了,因為我們都知道,此助手就是奉凱蒂之命去平息游小非、肖茉莉、以及王玉燕怒火的那一位。
放下電話后,凱蒂先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后才滿臉輕松的將視線轉(zhuǎn)向我和闌珊,“我這邊兒的任務(wù)也完成了,三個人全都用錢擺平了,而且花的還不多,一人三萬。”
“?。窟@么順利?”聞言,我不免有些吃驚,說真的,我都準備動用我們金家黑白兩道上的勢力,對那三位大姐進行連恐嚇帶威脅的人身攻擊了,沒想到凱蒂用她口中‘不多’的錢,就輕輕松松將其收買了?
要說王玉燕和肖茉莉吧,一個小太妹,一個大學(xué)生,收錢閉嘴還可以理解,可是游小非呢?那位姐姐怎么看怎么不像缺錢的人啊,難道她會為了這么點錢就甘愿在法蘭西的海關(guān)計算機中留下一筆黑墨?這……不太可能吧?
闌珊也和我懷有同樣的想法,一大口尚未咽進喉嚨的果汁,差點沒直接噴出來,“三萬???都不夠游小非買條裙子吧???”
凱蒂撇撇嘴,“別看那游小非她家房子挺氣派,其實是一個有錢人包養(yǎng)她的時候送她的,她自己沒什么錢,現(xiàn)在呀,連物業(yè)費都拖欠兩年了。”
原來如此啊,我說游小非家里看起來那么闊綽,卻怎么抱了那么個爛旅行團呢,感情是打腫臉充胖子,估計去巴黎旅行,都八成是為了拍出幾張高大上的照片秀到朋友圈里,然后假裝一下名媛,繼續(xù)吸引高富帥,回來的時候再順帶著捎點免稅貨,賺幾個差價也好填補一下物業(yè)費的窟窿。
“哎呀!麻煩事兒總算全都解決完了,晚上可得好好吃一頓慶祝慶祝!”闌珊喝光了最后一口果汁,笑瞇瞇地看向凱蒂。
凱蒂自然清楚闌珊心里的小算盤,“好啊,你想吃什么?我提前定位置?!?p> “法國大餐!”
“?。孔蛱觳艅倧姆▏貋?,今天你卻想吃法國菜?”凱蒂驚訝的表情盡顯無遺。
闌珊卻不以為意,理由還說得頭頭是道,“就是因為剛從法國回來才要吃法國菜呢呀,你們看啊,昨天咱仨才回國,這地道法國菜的味道還沒忘呢吧?就得趁著還沒忘的時候,趕緊嘗嘗開在咱們中國地界上的法國餐廳做出來的菜,看看到底是不是一個味兒?!?p> 我和凱蒂面面相覷,全都是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卻誰也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語來反駁闌珊的歪理。
凱蒂看了一眼她那塊足夠交游小非家好幾年物業(yè)費的Chanel最新款手表,然后提議道,“現(xiàn)在都快三點半了,咱們逛會兒街就直接去餐廳得了。”
“你們倆去逛吧,我回宿舍休息一會兒,晚點兒直接去餐廳跟你們匯合?!蔽疫呎f邊收拾東西,準備開路。
“休息個鬼呀,好像誰不知道似的,你回宿舍第一件事兒肯定是打開電腦,跟你那些雨啊、雪啊的搞玻璃去!”闌珊的大嗓門貫穿整個咖啡廳,直達已經(jīng)快走到門口的我耳中。
我停下腳步,對闌珊回眸一笑,“學(xué)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