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懷疑有人盜用了晴子的微信,來跟你開這種過分的玩笑嗎?”坐在王珣對面的女生一邊用勺子攪和著手里的咖啡一邊問道。
“目前就這種情況可能性最大了?!蓖醌懓欀碱^喝了一口咖啡,對于晴子生前最喜歡的這種飲料他一直喝不太慣,“夏夢我需要你幫我想想,晴子生前有沒有什么朋友知道她的微信密碼,或者有可能盜用她微信號。”
“你不會懷疑我吧,怎么看你說的都是我啊?!毕膲舨惶吲d,拿去世的好朋友的微信號和她的男友開玩笑,對穩(wěn)重的夏夢來說這種事是她想都不會想的。
“抱歉,我沒有這個意思?!蓖醌懛畔率种械目Х龋J真地看著夏夢厚厚的鏡片后面的眼睛說,“你是晴子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線索的話,就一定是你有可能知道了?!?p> 夏夢嘆了口氣,放輕了語氣問;“對不起,王珣,你能給我看看你和對方的聊天記錄嗎?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經歷了這么多事你的壓力確實很大,我怕。。?!?p> “沒關系?!蓖醌懱统鍪謾C,點開微信置頂?shù)哪菞l聊天記錄,對夏夢說,“你看,日期是昨天晚上,只說了這一個字,下面都是我的追問,對方沒再回復過我。”
夏夢皺著眉看完了兩人的聊天記錄,扶了一下眼鏡,沉吟了一會才對王珣說;“我沒想到會有什么人有可能做這種無聊的事,不過我建議你可以去企鵝公司問問或者報警。找人查一查對方的登錄地址,或許會有線索?!?p> “那只能這樣了,我會給我警察局的朋友打電話?!?p> 王珣站起身準備去結賬,卻被夏夢拉住了衣袖,看著夏夢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皺了皺眉毛。
“我有點擔心你?!毕膲粜÷暤卣f,“晴子已經走了,你別有太大的壓力,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說,我也很關心晴子的事?!?p> “好?!蓖醌懻f道,“如果有什么線索,我會告訴你的?!?p> 說完他去吧臺付過了賬,徑直走出了這家晴子和夏夢每天都在這喝下午茶的咖啡廳。
王珣回到家,給當警察的高中死黨小海打了電話,簡單跟他描述了事情的經過。小海當即表示可以幫王珣這個忙,會找技術科的同事嘗試追蹤一下對方的登錄地。
忙完了這些王珣點了個外賣,去書房打開了電腦,準備把這一切發(fā)到貼吧,尋求網(wǎng)友的幫助。
就在電腦剛開機的時候,王珣的突然微信響了,他被驚得渾身一顫,連忙打開鎖屏,果然又是女友的微信號給他發(fā)來了消息。
“晚上去吃火鍋?”
看著對方發(fā)來的六個字,王珣連忙回復;“你到底是誰?停止這種無聊的玩笑吧,我要報警了。”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王珣忍不住發(fā)去了一個語音通話,整個書房只剩下王珣急促的呼吸聲和語音通話未接通的音樂聲。
“叮咚?!蓖蝗豁懫鸬拈T鈴聲打斷了王珣的思緒。
他連忙掛斷語音,悄聲地向家門口走去,然后對著貓眼看了過去。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男人,還帶著一頂黃色的安全帽,帽子上還有一只可愛的小黃鴨。
“叮咚,你好美團外賣?”外賣小哥又摁了一下門鈴焦急地對著門喊道。
王珣苦笑著搖了搖頭,打開門接過了對方的外送袋。
拎著外賣回到書房,王珣頹然地坐在電腦桌前,這時他的微信又收到了一條消息。
“愛爾蘭畫眉”
王珣呆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望著這幾個字。
愛爾蘭畫眉,愛爾蘭畫眉,他(她)怎么可能知道?
王珣內心非常震動,愛爾蘭畫眉是晴子和他都非常喜歡的一首歌。那年晴子生日,王珣抽空跟著網(wǎng)上的課程學了一段時間的吉他,就是為了在晴子生日那天親手給她彈一首歌。不過畢竟他沒有什么基礎,就找到了這首非常適合新手的曲子,在晴子生日那天當著她的面磕磕絆絆地彈奏了出來。
盡管以他的技術實在彈不出什么好的旋律,但是晴子還是特別喜歡這首悠揚舒緩的曲子,甚至還把這首曲子當成了手機鈴聲。(這段劇情源自我的親身經歷,在我短暫的學習吉他的經歷里就練了這么一首曲子,不過這首曲子確實很好聽,感興趣的可以去聽一下哈。)
這段往事應該只有晴子和他知道,對方怎么可能知道這首曲子?
王珣想要自己冷靜下來,但是腦袋里一個瘋狂的想法逐漸形成。難不成真的是晴子,她舍不得離開自己,或者因為什么原因導致死去的她也能通過微信和自己溝通?
不對!
王珣突然想起,如果對方成功黑進了晴子的微信,并且通過某種方式看見了他倆的聊天記錄,那么是完全有可能知道自己和晴子共同喜歡的這首曲子的。
更何況晴子生前的手機鈴聲一直都是這首愛爾蘭畫眉,那么也許她的同事或者朋友偶然間問過晴子為什么用這首曲子當鈴聲。以晴子的性格是不會好意思拒絕朋友的詢問的,沒準就告訴了其他人。
還是太武斷了。王珣冷靜了下來,在醫(yī)院這兩個月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告訴自己晴子已經走了,回不來了。如今這場荒唐的鬧劇時時刻刻在提醒他,他還沒能走出晴子去世的陰影,也不想接受晴子已經回不來了的事實,以至于如此卑劣的惡作劇也能讓他覺得晴子或許還沒離開。
王珣沒有再去回復對方,他拿出外賣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椅子上盯著外賣一點點變涼。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王珣,他發(fā)現(xiàn)太陽早就下山了,屋子里面一片漆黑。來電顯示是小海的名字,王珣拿起手機,摁下了接通建,把手機放在耳邊。
“珣哥?”電話那頭傳來了小海擔憂的聲音。
“小海,怎么樣,查出來了嗎?”
“珣哥我知道,嫂子這么走了你一時接受不了,聽兄弟的要不咱找個心理醫(yī)生聊聊,或許能好受不少。”小海沒有回答王珣的問題,反倒擔憂起了王珣的狀態(tài)。
“我沒事,小海,你查出來了是嗎。跟我實話實說好嗎,對方到底是誰,他(她)在哪?”王珣心里有著不好的預感,急忙打斷小海的話。
“好吧,珣哥。技術科的同事查找了嫂子微信這幾天的登錄地和聊天記錄,但是那幾條信息是從你家發(fā)出的啊?!毙『o奈地說道。
“準確的說,就是你們家的臥室和。。。書房!”
王珣縮了縮脖子,書房的燈還沒開,仿佛有人在黑暗中緊緊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