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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姐,您坐?!庇塞慃愄婺吲屠_一把椅子。
倪磐瞅了眼黃薄,又瞅了眼麗麗,
“你們倆這是?!?p> 倪磐掩住嘴巴:“你們倆不會是好上了吧。”
麗麗著急:“磐姐!你胡說啥尼!”
黃薄哈笑:“男未婚,女未嫁,怕啥,麗麗,你說咱這有可能么?!?p> 尤麗麗瞪著黃薄。
黃薄忍著笑:“好了,不開玩笑,周峰是我好朋友,給好朋友戴綠帽這事,我絕對不會做?!?p> 尤麗麗臉上透紅。
尤麗麗氣惱:“當然了!”
黃薄收起笑意,言歸正傳。
“請你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p> 黃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喝到底。
“這次回上懷,是咱們在追查上一次從太極跑掉的巨額資金去向?!?p> “經(jīng)過這幾個月來多方的努力,我們找到了圖片上的這間公司?!?p> 黃薄從一個牛皮紙袋里抽出一張照片,遞到倪磐面前。
照片上是一間公司的門面,門牌寫著“聯(lián)豐物流有限公司?!?p> “十萬多條的轉(zhuǎn)賬記錄,迂回曲折地匯入這間公司的賬戶,然后從這間公司的賬戶轉(zhuǎn)去海外的不同賬戶。”
黃薄唏噓:“說實話,查這個相當不容易?!?p> 倪磐:“之前在太極的馮育才辦公桌上,我見過這間公司的名字?!?p> 黃薄:“進入太極的資金也會轉(zhuǎn)入到這個賬戶,太極只是黑錢流動中其中一個小站?!?p> 倪磐:“這間聯(lián)豐物流的大股東是湛詹山,難道說湛家參與了洗黑錢?!?p> 黃薄搖頭:“湛家確實有許多灰色產(chǎn)業(yè),但這個家族屹立不倒半個世紀,要是靠這種低端的洗黑錢手段,估計早就被滅了?!?p> 黃薄從牛皮紙袋里抽出一張照片:“真正控制這間公司的人是他?!?p> 倪磐接過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著一套歐式風格的西裝,溫文儒雅得讓人心生向往。
黃?。骸皳?jù)調(diào)查,范臣目前是四十間上市公司和非上市公司的獨立財務顧問經(jīng)核實,在他控制下的公司,都是黑錢流動的窩點?!?p> “但這個人又非常狡猾謹慎,在國內(nèi),我們只找到他日常用來支付的賬戶,他沒有持有任何一間公司的股份,掛著獨立財務顧問的身份,我們壓根沒法找到他的犯罪證據(jù)?!?p> 倪磐放下照片:“你想讓我接近他?可是他早就不信任我了。”
黃?。骸安?,你的目標是另一個人。”
黃薄又遞上另一張照片,圖片內(nèi)的人是李杰。
倪磐搖頭:“他也不會信任我,為了日日新鮮的事,我已經(jīng)和他鬧翻了。”
黃?。骸八麜湃文愕?。我們查過,你和他在福利院里是青梅竹馬的關(guān)系?!?p> 倪磐:“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他這個人表面上嬉皮笑臉,實際上城府很深,身邊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人。”
黃薄:“你還記得你被困太極倉庫那會,有個犯人給你送水?!?p> 倪磐當然記得,那個倉庫里堆滿陳年爛鐵,因為鐵銹味濃烈,她幾乎暈厥過去。
“我們調(diào)取了一個太極的隱蔽鏡頭,經(jīng)過反復比對,確定那個人就是李杰?!?p> “其實他沒必要給你送水,讓你直接脫水而死也不為過?!?p> “可是他去了,說明他并不想你死?!?p> 倪磐:“這很正常,他那會應該只是救他哥,不是要鬧出人命?!?p> 黃薄意味深長勾唇:“可是弟妹,李杰不是那樣的人?!?p> “從他曾經(jīng)參與的案件來看,他的目標人物全都死了?!?p> “只有你是活著的?!?p> ==
湛家大宅書房內(nèi)。
老爺子陰沉冷笑:“你以為你不想姓湛,你就能切斷和湛家的關(guān)系?”
“你別忘了,你在云寧那回,為了救你那位女朋友,還動用了家族的關(guān)系?!?p> “有事的時候就用家里的資源,沒事的時候就劃清界限?!?p> “你以為湛家是你一個人的后備資源!”
湛宇的眸色愈發(fā)陰沉。
老爺子突然咳嗽了幾聲。
管家輕拍了老爺子的后背,擔心道:“老爺,注意身體?!?p> 也許太激動,老爺子咳嗽聲越來越大,原本黑黃的臉因為激烈的咳嗽,變成了黑紅。
湛宇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老爺子后背,用掌根緊貼在老爺子的后脊柱上,從脖根,沿著脊椎一路往下推挪。
同樣的操作重復了數(shù)次后,老爺子的咳嗽漸漸緩和了下來。
管家欣慰笑:“三少的推拿技術(shù)比咱們請的老中醫(yī)還要好?!?p> 湛宇推了幾下,老爺子果然不咳嗽也不喘了。
管家給老爺子端來一杯熱茶。
老爺子喝了一口茶,氣也喘上。
湛宇:“爺爺,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摻和家里的事。”
父親的冷漠和母親的缺席,湛宇從小與家族的關(guān)系十分疏遠,但他其實是一個口硬心軟的孩子,從部隊回來,幫助湛風建立日日新鮮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算了,這事以后再說。咱們來談談你那位女朋友?!?p> 湛宇動作一滯。
“你不能動她。”
老爺子:“外面的人都說,湛家心狠手辣,怎么,現(xiàn)在連你也認為爺爺就是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
“我是不喜歡她,但爺爺心眼還沒小到和一個女娃動手?!?p> 老爺子回頭看他:“我問你,那女人的父親是怎么死的,你清楚么?!?p> 湛宇唇邊一僵。
老爺子冷哼:“看來你很清楚?!?p> “她現(xiàn)在是想不起來,不代表以后也想不起來,等有一天她想起來了,你覺得她還會像現(xiàn)在一樣對你死心塌地?還是會把你當成仇人騙子看待?!?p> “就算你把命都給她了,她也不一定對你感恩戴德,父母慘死,二十幾年的孤兒歲月,不是你對她一朝一夕的好就能補償回來。”
“你自己要想清楚?!?p> 離開書房,湛宇從大宅走到花園。
花園內(nèi)一片姹紫嫣紅,欣欣向榮。
那個午后陳義天給他發(fā)來了一份絕密的檔案。
《劉國修受賄案》
陳義天:“這份檔案真是刷爆了人情卡,你小子欠我一個大人情?!?p> 劉國修意外死后,警方在他家的儲物柜搜出五十萬的現(xiàn)金,但警方這邊撤隊,劉國修整個房子就被燒得面目全非。
最神奇的是警方證據(jù)室里面的五十萬也不翼而飛。
因為缺少證據(jù),這個案子最后是草草了結(jié)。
湛云海五十歲時死于突發(fā)性的心肌梗塞。
他沒有心臟病,也沒有高血壓,會死于心肌梗塞,醫(yī)生認為主要原因是他長期處于高度緊張的忙碌之中。
湛家發(fā)展到湛云海這一代已經(jīng)有些跟不上時代的節(jié)奏。
法制社會的游戲規(guī)則令湛家許多灰色產(chǎn)業(yè)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湛云海多次向父親湛宗仁提出,家族的萬億資金必須要拿到去陽光可以照射的地方,否則遲早會被黑暗吞沒。
這個想法遭受到家族內(nèi)部強烈的反對,湛宗仁頂住壓力,向家族提出讓追風集團成為家族第一個試點,倘若湛云海能夠令追風,在公開發(fā)行后依舊保持穩(wěn)定的收益增長,那么大家便會考慮把家族的其他資產(chǎn)逐漸漂白。
恰逢國家正處于金融改革的浪潮,對追風集團上市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恰好這案子落入了劉國修的手中。
湛云海與劉國修的第一次見面,兩人便一拍即合。
在整個追風集團申請上市過程中,劉國修給予許多有力的意見。
因為追風成功上市,湛云海從追風集團的副總經(jīng)理升為總經(jīng)理,原本的總經(jīng)理,他的二叔湛詹山降至副總經(jīng)理,負責集團的財務。
上市使追風的資產(chǎn)一夜之間擴大了數(shù)百倍。
身位財務總監(jiān)的湛詹山一直以來熱衷于證券市場的投機活動,從股票到期貨,從期貨到期權(quán)??上夹g(shù)不好,運氣更差,一虧再虧,到最后湛詹山對那些籌資回來的巨額資金起了歹意。
湛云海知道后十分生氣,可是那位畢竟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不得不照拂他。
證監(jiān)局對追風下令了責罰書,但很快又撤銷了,原因是湛詹山做了許多關(guān)系上的走動。
你爸多次向湛云海告誡,要把湛詹山揪出來,否則追風集團遲早會被拉入深淵??上д吭坪5K于父親湛宗仁的壓力,一直沒有揪出湛詹山。
你爸與湛云海的關(guān)系從此走上了分岔路。
后來沒過多久,你們一家就發(fā)生了車禍。
車禍的起因是被一輛大貨車相撞,司機肇事逃逸沒有找到,劉國修家里面發(fā)現(xiàn)了五十萬的現(xiàn)金,但因各種原因,被相關(guān)部門壓了下來沒有公布。
而把你送往上懷市孤兒院的人正是湛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