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林薪周圍的“人”都站了起來,并且面向了他,但他們沒有馬上就襲擊林薪。
顯然是某種規(guī)則在約束著他們,或者說是某種條件還未達成。
林薪記得袁天逐曾經(jīng)和他說過,靈體沒有感情,也沒有思想只是憑著本身的規(guī)則行動。
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林薪神情緊繃,他沒有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jié),很快他便注意到,這些人里面都是白天出現(xiàn)過的紅土公司員工,卻唯獨缺少了錄過口供的鄧向南。
這其中必然有某種聯(lián)系。
正在這時,周圍站起來留著詭異血絲的人群又有了新的變化!
他們從頭開始慢慢的向下溶解,轉(zhuǎn)變成那種血紅色的血絲。
整具身體就像是被融化的巧克力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化成了一捆捆血紅色的血藤。
“這東西很眼熟啊?!绷中酵蝗幌肫饋恚瓣P(guān)押的“源頭”眼睛里長出來的藤絲就和這種東西很像,只是當時那玩意兒活性太強,沒有時間細細的關(guān)注,現(xiàn)在看來兩者極其相似。
漆黑的辦公大廳,昏暗的工位,變異的人化成刺鼻的血藤,在微弱的手電光芒下影影綽綽。
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隱隱夾雜著一種道不明的臭味。
林薪孤零零的站在大廳的中央不敢擅自行動,他繃緊了神經(jīng)。
一旦這些血藤對他發(fā)動襲擊,他也只能咬牙撐開場域。
那些血藤形成之后只是安靜的待在原地,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動作。
他們不動,林薪也不動,場面就僵持下來了。
這詭異的一幕顯得有些異樣的滑稽。
好在先忍不住的是那些詭異的血藤,它們就和毒蛇一般,一條條的從血藤的團狀物中爬出,往四周蔓延開來,速度很慢,靜悄悄的。
不過很快就會蔓延到林薪腳下。
現(xiàn)在的他無法脫離靈域,可能脫離靈域的關(guān)鍵就在于這些血藤身上。
林薪眼神一凝,不再猶豫,猛地撐開了場域,范圍并不大只是堪堪籠罩住了辦公大廳,不過覆蓋那些血藤戳戳有余了。
血色的藤蔓一瞬間便被林薪的場域覆蓋,他們就像是積雪遇到開水一樣飛速的消融,四散而逃。
但哪里快的過場域,場域的覆蓋只是一種視覺效果,看似緩慢,實際上在其張開的一瞬間便已經(jīng)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入其中。
周圍只剩下了林薪,和那些沒有可以摧毀的家具。
在這個漆黑的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如臂指使,而那些散落的家具,只剩根枝分明般純白的線條框架。
在林新的感知里,整個場域覆蓋的世界是純黑的,那些存在其內(nèi)的事物都像是用白色的線條勾勒,清晰,無所遁形。
林薪?jīng)]有想到,血色藤蔓被場域覆蓋后會直接清除。
說到底,血蔓也只是靈性的一種表現(xiàn),遇到更加強大純粹的靈性,自然會被覆蓋抹除,只有源頭才能保持自身的完整性不被影響。
因此這些藤蔓都不是源頭。
林薪收回了場域,神奇的是當他收回場域之后,他卻回到了正??臻g的大樓。大樓外的喧囂灌入耳中,周圍的光亮灑滿全身,只是那些曾經(jīng)在這工作的員工卻再也回不來了。
嘆了口氣,林薪捂住了自己左手不斷顫抖的小拇指,轉(zhuǎn)頭乘著電梯離開了大樓。
他沒有去警局,也沒有去袁天逐的公寓,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看著茶幾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泡面盒子,心中百感交集。
短短兩天時間,他的生活已經(jīng)天翻地覆。
林薪抬起頭看向墻上掛著的全家福:一對夫妻開心的將一名小男孩擁在懷中,夫妻二人看著懷中的孩子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幼小的孩子臉上掛著純真的微笑。
“爸媽,你們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
林薪鼻子一酸,一種名為軟弱的情緒在心中回蕩。
少許,林薪愣了愣神,隨后堅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臉:
“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鈴鈴鈴~”老舊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林薪的手機響了。
“喂?”
“是我,小子你還活著呢?”電話那頭是袁天逐的聲音。
“聽說你昨天自己去接觸靈體了,你有你的想法,但是很多時候靈體不是靠著莽撞硬碰硬就能解決的?!痹熘鸬恼Z氣有點嚴肅。
“不過,念在你第一次處理,又沒有經(jīng)過培訓,活著回來已經(jīng)很好了?!痹熘鹪掍h一轉(zhuǎn)鼓勵的說道。
“我找了個人過來幫你,好不容易把你從超市弄出來,可別讓你小子把自己折騰沒了?!痹熘疠p輕的笑了笑,根本不給林薪接話的機會。
“好了時間有限,我就。。。。這么。。。。你。。直接。。就這樣,掛。。?!彪娫捓?,袁天逐的聲音突然變得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一些奇怪的刺耳的鐵片摩擦聲,講話聲也開始變得急促,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林薪默默地握緊了手機,再次抬起頭看著頭頂?shù)娜腋?,眼神堅定?p> 此時的另一邊,一棟極高的大樓天臺頂上,幾個人正滿眼戒備的盯著四周的護欄,仿佛有什么洪水猛獸會突然出現(xiàn)一般,而在他們中間的是剛剛放下電話的袁天逐。
他滿身的鮮血,眼中是藏不住的疲憊。周圍的四人更是如此,衣物殘破不堪,雙眼布滿血絲。
“我說袁天逐,給你爭取時間,你就干這事兒?怎么?是私生子還是怎么地?”其中一名矮個子轉(zhuǎn)過頭譏諷袁天逐,不足一米五的身高配合上滿臉的鮮血,以及手上拿著的半米長刀,顯得很是兇狠。
袁天逐沒有說話,把手機塞進口袋。
“好了!都啥時候了還比比賴賴!老袁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做好準備!這些小畜生要上來了!”
旁邊一名壯碩的大漢罵罵咧咧的說道。
話音剛落,一聲聲可怕的嘶吼聲便從四面八方傳來,仿佛從地獄中發(fā)出一般。
一只只足有一人多高的螳螂般的怪物從天臺的邊緣爬了上來,要知道這可是百米高的大樓??!
他們無窮無盡的從天臺邊緣爬上來,眨眼間就要將幾人淹沒。
視線拉遠可以看到:
整棟大樓外側(cè)都爬滿了這種詭異的怪物,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違反物理定律版垂直的沿著大樓外壁攀爬,不停的向天臺幾人的行進。
周邊的街道、樓房等其他地方也擠滿了這種怪物,在夕陽的照射下,整個城市宛如末日一般。
。。。。。。
林薪回到家后,好好的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煮了一桶泡面,洗了個澡,好好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他就來到警局,正準備找刑兵索核對資料,順便記錄下昨天的情況。
還沒走進警局,就見刑兵急匆匆的從門口跑出來,剛好和他遇上。
“林探員!太好了,你回來了!”刑兵有點激動。
林薪覺得很奇怪,自己又不是一去不回了,用得著那么激動嗎。
雖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林薪還打了個招呼。
“林探員,麻煩你先稍等一會,一會有個大人物要過來。刑兵喘著粗氣,扶著膝蓋激動說?!?p> “大人物?”林薪想到昨天袁天逐說的找人來幫他,內(nèi)心也有一絲絲期待。
“正好,來了?!毙瘫鴣淼骄炀值拇箝T口,激動的張望著。
一輛加長版的黑色防林肯豪華轎車不疾不徐的開到了警局門口,純黑色的車身神秘莊嚴。
這時車門打開了,兩人朝里張望。
首先出來的不是人,而是一頂撐開的黑色陽傘。而傘的下方卻是一個身穿歐式黑色花邊裙的小蘿莉。
精致的雙馬尾辮,透露著一股青春可愛的氣息,但黑色的花邊裙卻又給她傍上了一層高貴的氣質(zhì)。
當她抬起頭,林薪和刑兵都吸了一口涼氣,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精致面容的人。
當看到女孩的表情時,那面無表情,冷漠的樣子讓二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刑兵趕忙上前一步,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歡迎領(lǐng)導。。?!?p> 但是那小女孩看都不看他一眼,冰冷的目光從刑兵的臉龐劃過。
她走到了林薪面前,抬起頭直視林薪的雙眼,卻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問道:“你就是林薪?”
林薪愣了一下,下意識回到道:“是的?!?p> “袁天逐也越來越廢物了,收了個徒弟也是個廢物?!焙敛豢蜌獾膼憾驹捳Z,讓林薪皺起了眉頭,內(nèi)心對小蘿莉很是不喜。
還不等他有所表示,小蘿莉就頭也不回的向警局走去,她擺了擺手示意林薪跟上來。
刑兵在一旁訕訕一笑,忙跟上去。
林薪卻沒有動,他有些惱怒的看著小蘿莉的背影。
小蘿莉腳步一頓,嘴角微動,側(cè)偏過頭來,用左眼斜視著林薪。
那是一只血紅色瞳孔的眼睛。
林薪被小蘿莉血紅色的眼睛瞪了一眼后,只覺得頭暈目眩,天旋地轉(zhuǎn),仿佛有人在他的腦海里使勁的攪拌。
林薪險些倒下,還是刑兵見勢不妙趕忙沖過來扶了他一把。
“領(lǐng)導,咱們先回會議室向您匯報一下情況吧?!毙瘫粗纯嗟牧中?,急忙說道。
小蘿莉轉(zhuǎn)過身來,輕藐一笑傲然開口:“不用了,我已經(jīng)知道了。”
刑兵驚訝道:“???您怎么知道的?!?p> 小蘿莉指了指林薪:“他的腦袋告訴我的~”
“有點意思,難怪袁天逐那老東西要拜托我過來。”明明孩童般的身材樣貌,聲音卻老氣橫秋。
林薪感覺癥狀有所緩解,示意刑兵放開自己。
他站直身體倔強的看著向小蘿莉。
小蘿莉噗嗤一笑:“也不怪你解決不了,實際上這次你遇到的不僅僅是一件E級的靈體復蘇事件?!?p> 她伸出兩根手指:“而是兩件!并且復合程度很高,這種復雜的靈體復蘇本身就比較少見,也比較難纏,你這種新人處理不了倒很正常?!?p> 林薪聞言一驚:“兩件E級在一起??。‰y怪?!?p> 小蘿莉嘴角一撇,不屑的說道:“誰告訴你都是E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