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城市。
坐在葡萄架下的太師椅上,夕陽的微光映紅了半邊天。
微風拂過楚寒露的短發(fā),她透過葡萄葉的間隙仰望著天際那絢麗的紅光,一時出了神。
自從來到烏城。
簡樸知道她一看見他的來電就情緒不穩(wěn)。
他一直都在跟兒子簡單聯(lián)系。
從簡單那里打聽楚寒露的近況。
一般情況下,每逢過節(jié)前夕,簡樸會給楚寒露發(fā)個微信短信。
今天大清早,楚寒露正跟高驚蟄、江郁在餐廳吃早飯。
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傳來微信的聲音。
楚寒露尋思著,這個微信短信不是簡單的,就是汪浩瀚的。
她左手劃拉著手機屏幕,看著微信。
右手拿著包子往嘴里塞。
竟然是簡樸的微信,“寒露,你,還好嗎?”
不長的短信顯現(xiàn)出簡樸內(nèi)心的怯意。
毫無防備的楚寒露被這個冷不丁發(fā)來的微信驚著了。
手中的包子掉在面前的奶茶碗里,濺出許多奶茶。
楚寒露手忙腳亂地放下手機,接過江郁遞過來的餐巾紙擦拭著濺在前胸的奶漬。
江郁細細觀察著楚寒露略帶慌亂的面容,關(guān)切道:“寒露姐,有事?”
楚寒露扯扯嘴角,強裝笑臉道:“沒事,沒事。”
自打清晨看到簡樸的微信短信,楚寒露就心神不寧了一天。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這個短信。
按理說,倆人早已離婚,這個短信回不回都行。
出于禮貌和往日的舊情,可以回短信。
即便不回短信,也說得過去。
可是善良的楚寒露糾結(jié)著該如何回。
簡樸大清早發(fā)來的短信成為她的心里負擔。
讓楚寒露的心一整天都沉甸甸的。
自從嫁給簡樸,楚寒露就把全部的青春和心血獻給了這個家。
跟簡樸生活近20年,她從未對簡樸提任何過分的要求。
善解人意的她體諒著簡樸的難處,一直也就容忍遷就著。
善良的她不懂得傷害別人。
心底純凈的人看什么都是純白的。
這種遷就忍讓猶如物理學中的慣性,一時半會還收不住。
楚寒露感覺肩膀有些涼了,斟酌許久,敲打了一句話。
“還行,勿掛念,你也照顧好自己,晚安?!?p> 寧城的簡樸雙手捧著手機,傻笑著看著楚寒露的回信。
他笑著笑著就哭了。
一會兒,哭著哭著又笑了。
簡樸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百感交集。
這個久違的短信相隔了三年多。
楚寒露能給他回短信,說明她真的如簡單所說,敢走出小屋面向社會了。
簡樸開心地給兒子簡單打電話,分享這個喜訊。
簡單從爸爸簡樸激動不已的話語都能想象出來,爸爸手舞足蹈的樣子。
這夜,他在宿舍外的臺階上坐了許久,地面上扔不少煙蒂。
簡單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爸爸,他跟媽媽復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思忖許久,他給爸爸簡樸回了短信,“老爸,過去的時光是無法追回的,您保重身體,凡事都看開點,您這個年齡,身體比什么都重要。”
簡單發(fā)過去這個短信是話中有話,他婉轉(zhuǎn)地提醒爸爸不要沉迷過去的回憶中。
他無法想象,假設(shè)有一天,爸爸興沖沖去烏城找媽媽談復合的事情。
被媽媽拒絕后,爸爸能否承受這個打擊。
簡單祈禱著,愿爸媽一切安好吧。
南疆沃里肯村是個古老的小山村。
地處偏遠、土地遼闊、人員稀少。
讓這個小山村到處烙印著古老的傳統(tǒng)。
簡單是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
他不愿讓自己三個月的駐村生活僅僅是檔案里的一個印記,或者是人生履歷中的一個經(jīng)歷。
簡單要充分利用三個月的駐村生活,給這個小山村做點什么。
沃里肯村是個集柯爾克孜、哈薩克等為主體族別的小村。
這里充分體現(xiàn)了少數(shù)民族民俗風情、文化藝術(shù)、建筑風格以及傳統(tǒng)經(jīng)濟的特色和精華。
大部分居民都是高鼻子立體的臉型。
這里的人們、風景和燈紅酒綠的大城市風格迥異,一切都那么恬靜,又充滿著煙火氣。
簡單要把這里是自駕游者必穿行的村落優(yōu)勢充分發(fā)揮出來。
他在走訪村民家時,對幾戶人家院子角落的壓水井的印象極其深刻。
壓水機分布在石塊之上,常年風吹雨打讓機身發(fā)繡破敗,升起或落下的搖臂讓人想起了當年靠壓水才能生活的艱苦年代。
村莊還遺留著多年前的拴馬樁。
各種陳舊古老的農(nóng)具也隨處可見。
村民家墻壁上還有各種古老物件及陶器,形形色色的陶器代表著沃里肯村厚重的歷史淵源。
簡單覺得這些被村民束之高閣的老物件,完全能發(fā)揮它們的作用。
這些舊家什雖被社會淘汰,喪失了存在的意義。
可是它們滄桑的外觀卻記錄著南疆偏遠山村生活的變遷,具有時代意義。
簡單拿著幾個夜晚起草的方案到縣政府找縣長。
他把自己的構(gòu)思告訴了縣領(lǐng)導。
當縣領(lǐng)導聽完簡單的匯報后,非常贊同和支持村民們把棄置不用的物件收集起來,并通知鄉(xiāng)政府一定要把那些低矮房屋保護好。
簡單建議將鄉(xiāng)政府準備拆遷的那兩排連片的低矮房屋保存好,并將村民家不用的古老傳統(tǒng)物件收購在一起。
從原始的低矮房屋到傳統(tǒng)的各種擺件集中在一塊,建設(shè)一個“昔日沃里肯村舊貌”。
讓自駕游的旅客逗留片刻,瀏覽這最能展示沃里肯村農(nóng)作、生活的場景。
把沃里肯村打造成網(wǎng)紅村。
縣政府領(lǐng)導知道簡單的良苦用心,提出前幾天單純捐贈的資金可以用來打造網(wǎng)紅村。
可是估算著,還要缺個三百來萬元。
簡單見縣領(lǐng)導提起資金的事,各個愁眉苦臉。
他淡笑道:“縣領(lǐng)導,請放心,沒有資金,我就去化緣,資金的事就交給我來辦吧。”
縣領(lǐng)導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鼓起掌來。
他們就等著簡單的這句話。
簡單之所以能攬下這個瓷器活,跟他如今雄厚的家底密不可分。
他最近又狠狠賺了一大筆。
江郁提出購買期貨的生意給簡單、楚寒露、汪浩瀚等人意外的驚喜。
他們誰也沒想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玉米價格由每斤八角九元一路飆升到每斤一元二角。
幾個人又聽了江郁的建議,馬上拋售。
貨幣對簡單來說,不再是追逐的目標,只是個數(shù)字而已。
簡單要傾自己所能為沃里肯村各族村民辦實事。
簡單帶領(lǐng)著村干部和有資質(zhì)的設(shè)計團隊忙前忙后。
南疆地區(qū)組織部門把簡單在沃里肯村的表現(xiàn)上報上級組織部門。
全身心投入到沃里肯村的簡單沒想到,自己已經(jīng)成為有關(guān)部門重點培養(yǎng)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