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去買幾個西瓜,用腦袋砸著玩,”彭湃想著別的事情,隨口說道,“或者去動物園找熊猩猩打拳擊玩也行。動物一般和同類在一起玩耍會比較開心。”
秋葉扔了個靠墊過去,正中他的后腦。秋葉終于發(fā)現(xiàn),和彭湃討論這個問題無異于和河馬角力——自如其辱。她關掉了番劇,打開了電影網(wǎng)站。
很快就到了中飯的時間。秋葉無語地看著彭湃吃了一顆能量膠囊,自己點了份外賣。幾分鐘后,快遞無人機懸停在了事務所門外。
秋葉站了起來,走出門去拿外賣。但她發(fā)現(xiàn),這個快遞無人機是用于遞送特殊物件的加強型。難不成,外賣公司現(xiàn)在升級服務了?
她打開了快遞無人機??吹綗o人機里的物件后,她驚喜地朝事務所內大叫:
“小彭!瑪雅回來了!”
瑪雅是事務所的人工智能,之前在一次委托中意外壞了,被送去修理。秋葉拿著橢圓的人工智能核心,沖進事務所。
彭湃摘下了連接線,顯得并不意外——昨天切那和他說過這事兒了。他接過人工智能核心,走進事務所的控制室里,小心地將球體放進了中控核心里。球體嵌進了凹槽中,隨即和凹槽組裝在一起。
一個十五六歲少年模樣的投影出現(xiàn)在了彭湃面前,這是瑪雅選擇的形象。雖然人工智能沒有真正的性別和年齡之分,但也會有自己的愛好。
“彭哥,好久不見?!?p> “是啊,”彭湃轉身走出中控室,瑪雅的虛擬投影跟在他身后,“昨天剛完成一件委托,你自己把影像資料處理一下吧?!?p> “瑪雅!”看到瑪雅出現(xiàn),秋葉撲了過來,親切地拍著瑪雅——實際上是瑪雅位置上的空氣,“終于回來了呀?!?p> “嗯,秋葉姐。我先去補下這件事件落下的東西。”
說完,瑪雅便消失了。秋葉無趣地撇了撇嘴,重新躺倒在沙發(fā)上。五分鐘不到,瑪雅又出現(xiàn)了。
“這一次委托得到的情報真不少?!爆斞耪f。
“可不是么?!迸砼日f,“手掌,剪,還有他們的指令,搞懂這些,應該就能搞清楚后巷的運作方式了。而且,還遇到了沒想到的大人物?!?p> 彭湃和瑪雅聊了起來,秋葉將電影關掉,打開了綜藝節(jié)目。她看了一會兒,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眼熟的人。
“小彭,你看欸,這個不是那個格雷什么什么的。他說要拍一部關于后巷的電影?!?p> “哦是嗎?”彭湃湊過來看了眼,興趣缺缺,“這節(jié)目應該是幾個禮拜前的。喲,運氣好的話,你就會出現(xiàn)在電影里了?!?p> “真的假的?那我能不能賺到分成?。俊?p> “有可能?!?p> “對了小彭,我們等下要不去道館玩吧?”
她說的道館是一家劍術館,由她的師傅開的——后者同樣也是一位前街頭武士。因為這層關系,兩人去劍術館的時候,都是去白嫖那兒的練習室的。
彭湃對那家劍術館的印象倒不是白嫖,而是經常會有街頭武士聚在那兒。出于職業(yè)病,他總會下意識地去觀察這些街頭武士。觀察久了之后,他意識到了一點,街頭武士可能都不太正?!@一點他身邊就有個例子。
“所以去嗎?感覺好久沒去了?!?p> 秋葉坐了起來,期待地看著彭湃——盡管后者正背對著她。彭湃瞟了眼門外正午的陽光,慢吞吞地說:
“秋葉啊,我現(xiàn)在在打游戲呢,有點——”
“晚飯我請你。”
“去。都一個禮拜沒去道館了,當然得去了?!?p> 彭湃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
半小時后,兩人來到了劍術館前。劍術館開在一家拳館旁邊,入口只有旁邊拳館一半大,也沒有電子招牌。門框上倒是掛著一幅木質招牌,但和隔壁的拳館比,看著寒酸不少。
兩人走進入口,穿過一條四五米的走廊。走廊的墻上掛滿了照片,據(jù)秋葉說,這些都是劍術館的常客。不過,她又補充了一句,只有死了才有資格掛上去。
劍術館的老板,也就是秋葉的師傅叫做侍,一個很有武士風格的名字。和以往一樣,侍在柜臺后抱臂而立,一動不動地盯著柜臺對面的墻壁——那邊寫著個大字“義”。有時候,彭湃真的會懷疑他是不是機器人。
看到他們來,侍只是朝他們點了點頭。侍臉上的刀疤和袖中露出的半只機械手臂,都足以嚇退一般人。不過侍最常做的也就是站在柜臺后,讓小幫手機器人來管理店內的事務。
“師傅,練習室還有空的嗎?”
秋葉活潑地跳到柜臺前,問道。侍點頭,朝著店里抬了抬下巴。雖然入口很小,但真走進店里,反而開闊了很多,感官上比旁邊拳館的面積還大。
不過,店里只有兩個小幫手機器人。兩個街頭武士——還戴著看不清臉的兜帽——正占用了一臺,另一臺在清理衛(wèi)生。
“師傅,啥時候再雇個人?”秋葉湊過去小聲說,“我這趟賺了不少,有錢啦?!?p> 侍轉過頭,瞥了她一眼。秋葉縮了縮脖子。
“你自己花吧。”侍盯著墻上的大字,一邊說,“自己最重要?!?p> “好吧。那我們先去咯。”
秋葉說完,拉著彭湃往館內走。彭湃原本在暗處觀察那兩個戴兜帽街頭武士——那兩人似乎在爭論小幫手有沒有靈魂。被秋葉一扯,他差點失去了平衡。
意外的是,他轉身的瞬間撞上了侍的眼神。不知何時,侍正看著他們的方向,準確的說,是秋葉的方向。
一瞬之間,彭湃感覺到了強烈的時間波動。他甚至來不及集中精神,意識就在狂暴的時間洪流之下潰散。
破碎的畫面交雜閃過,雜亂無章的聲音和矛盾的想法占據(jù)了他的全部思考。他只能順流飄蕩,被動地接受著每一個時間碎片。
他看到了未來的畫面——
侍身上的長衫破爛不堪,血跡斑斑。
侍單手持刀,朝著巨大的機械沖去。
侍倒在地上,滿地血泊。
他看到了過去的畫面——
侍坐在桌邊,秋葉坐在桌邊。
侍站在道場邊,秋葉在揮刀。
“小彭,你沒事吧?”
女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勉強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了時間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