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舒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甚至還想暴揍顧掩一頓。
不過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她實在是不太去想今天失態(tài)的事情了,所以就十分大度的任顧掩瞎猜了。
說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冉竹的緣故,她對這些事厭惡的很,再加上今天苓檀伏在她的膝上哭得很慘,眼淚弄濕了一大塊布料。
害她以為這小丫頭真的……那什么了,所以反應(yīng)略微大了,結(jié)果苓檀連手都沒有被碰到,只是被嚇到了。
殺了那幾人倒沒什么,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殺姜家人就有問題了。
不過幸好有顧掩提醒,旁人只怕還以為她是鐵了心要與姜家對著干,或是囂張跋扈不把姜淮放在眼里。
不過如今這樣,還好。
苓檀的事情暫時是了了,接下來重點還是劍術(shù)比賽。
足足拖了十日,陸云舒才遣人傳話說,舸傳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上場比賽了。
于是這場比試終于又開賽了。
其實舸傳的傷要說好也能說好,說不好也能說不好,好與不好全在陸云舒一念之間。
只是全盛狀態(tài)下的舸傳對陣姜汌,實在是大材小用。
那日勝了孟詢不假,但在這一眾一輩中算不上頂尖,能走到最后,一是姜淮主動照顧,覺得他前些年受了委屈,這些日子指點了不少;
二是有些人有意相讓,這是姜家的比賽,只要不出意外,都會給這個面子,讓姜家人當(dāng)?shù)谝弧?p> 若不是出了點事,陸云舒覺得以舸傳的為人處事,肯定不會去跟姜汌搶這個第一,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
之前鬧了那么一出,他也算受害者,只要不作弊,就算贏了,事后澹明也不好意思找麻煩。
“一、二、三、……”
陸云舒不急不慢的在心里數(shù)著,估計數(shù)到十的時候姜汌就該敗了。
舸傳是真的很厲害,之前比賽大概是一直藏著,今天……估計也還是藏著,但是姜汌在他面前,不夸張的講,毫無反擊之力。
“……八、”
“在下認(rèn)輸!”姜汌喘著粗氣道。
他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反正對方實力如何大家都看得清楚明白,也沒什么丟臉的。
舸傳風(fēng)度翩翩的回了一禮,道:“承讓了!”
比賽就此結(jié)束。
姜家按承諾拿出了三柄仙劍,劍是好劍,但也沒有多稀奇,舸傳行了個禮,挑了一把。
發(fā)完了仙劍,君家立馬跳出來一人。
成竹在胸的四顧環(huán)視一圈,朗聲道:“君家君奉,請陸少君賜教。”
陸云舒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眾矢之的,君家看不慣的不一直都是姜淮嗎?什么時候變成她了?
眾矢之的不是什么好做的玩意,它意味著很對人的針對和矚目,陸云舒很少為了意氣之爭去得罪人,甚至?xí)苡行挠嫷臏p少旁人對她的仇恨。
她知道自己爬的太快、太高,惹人妒忌是正常的,避無可避。這些就已經(jīng)夠讓她頭疼的了,再因為一些小脾氣惹更多的麻煩,豈不是自己找死?
所以這些年她爬到如今這個位置,其實沒有結(jié)下什么生死大仇,故而名氣雖大,但還是第一次這樣被針鋒相對的對待。
感覺有點奇特,如果不是在今天這樣的場景下,她說不定還就真應(yīng)了,體驗一下到底是什么感覺?
可惜前幾天剛對著姜淮發(fā)了頓脾氣,心里還有點小愧疚——君家此舉無非是想找?guī)讉€有名氣的人,打敗了他,那對方的名氣就成了君家的墊腳石了。
招不算是好招,卻很實用,甚至于不用打敗對方,比如說,如果挑戰(zhàn)并肩王,說不定還會傳出什么初生牛犢不怕虎、雖敗猶榮之類的話來。
至于并肩王肯不肯接受這份來自初生牛犢的挑釁就未可知了。
胡思亂想了一通,陸云舒臉上呈現(xiàn)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
“本君聽聞前段時間君家有一少年在嵐光向陸旃挑戰(zhàn),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這份膽氣本君佩服?!?p> 君奉與君家領(lǐng)頭的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覺得對方是來者不善,君柏與陸旃對戰(zhàn)結(jié)果他們都知道,輸?shù)靡粩⊥康?,陸云舒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明顯是沒安好心。
畢竟,君奉其實也二十四五歲了,這樣算起來,比陸云舒還要大上幾歲,仗著身份,就可以說人家“初生牛犢不怕虎”了。
真是過分。
陸云舒懶洋洋的接著道:“可是本君沒這份義務(wù)替你們君家教導(dǎo)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輩?!?p> 君奉臉色煞白,君家人也都是面色不郁,不過想到前幾日陸云舒毫不留情的當(dāng)場殺了姜家子弟的情況,還是紛紛閉了嘴。
等家族站穩(wěn)了腳跟,再收拾這些不長眼的人也不遲,何苦現(xiàn)在就跟陸云舒杠上,豈不是明擺著不把臨眺放在眼里嗎?
君奉一臉蒼白的告了退。
剩下的就輕快多了,該挑戰(zhàn)的挑戰(zhàn),該演戲的演戲,想摸底的摸底,一片其樂融融,不知不覺間,十幾場就打了下來,陸云舒頗有興致的點評了幾句,或是贊其“劍法嫻熟”;或是稱其“天賦異稟”。
總之都是好話。
眾人看得出陸少君心情大好,不復(fù)前幾日盛怒的模樣,紛紛嘖嘖稱奇。
不曉得姜家暗地里下了多少血本,才能讓陸少君今日如此不留情面的譏諷君家。
這樣一想又覺得很舒爽,姜家縱橫捭闔,這么些年,無人敢觸其半點鋒芒,今日不僅多了個對手,還多了個要討好的對象,真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活該他姜家大公子都要這般看人臉色行事,當(dāng)眾被陸云舒撂了面子,過后還要小心陪好。
這份十分舒爽的情緒一直持續(xù)到這場劍術(shù)比試結(jié)束,眾人都不復(fù)之前忐忑不安的情緒,差點忘記防備姜家會不會像上次那樣突然給他們來一刀。
安全的走出澹明,慢慢回味起來方覺得不是滋味。
“我們就這么出來了?會不會來一場暗殺什么的?”顧琮小聲道。
話音剛落就被顧掩拍了一掌,“想死就過幾天再回去一趟,到時候澹明一定送你去死?!?p> 陸云舒在后面看得有趣,澹明惡名在外,眾人大都深惡痛絕,畏懼之心反而弱了不少,但是聽顧掩的意思,倒是對姜家很是推崇。
她有心想問問,又擔(dān)心逾距,最后還是閉口不言。
分寸這種東西陸云舒素來把握的很好,不該問的事情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
顧琮這幾日纏著陸云舒很緊,不是要比劍,就是要比劍。
劍術(shù)如今是審核人才的第一準(zhǔn)則,陸少君劍法之高超舉世聞名,現(xiàn)成的師傅和陪練在這兒,不能浪費。
陸云舒被鬧狠了,劍也沒拿,直接一腳踹飛,讓他練練再來。顧琮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又來了。
結(jié)果被陸云舒用劍柄當(dāng)胸?fù)v了一下,三分力,顧琮就哀戚戚的找顧掩告狀去了,顧掩在他傷口上又捶了一拳,把他給打發(fā)了。
顧琮本想找自己侄兒安慰安慰自己,遍尋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就看到顧榭在陸云舒的懷里笑得一臉諂媚。
顧榭最近真的很愁,愁他娘。
自從云舒姐姐的身份暴露之后,他一天下來大半時間眉頭都是皺著的。
顧家之前有兩位夫人,一位出自謝家,還有一個就是他娘,所有人都知道顧氏三夫人出身高貴,是謝家這一代被寵上天的小公主,對比之下,他娘親的身份就顯得更加不堪。
他知道娘親因為出身卑微受了不少苦,顧家現(xiàn)在還有不少長老因為他娘的緣故不待見他爹。
認(rèn)為顧深身為顧家的嫡長子本可以娶一個更加高貴的世家女,也可以讓顧家后嗣天賦更加出眾。
沒想到家主不惜與整個長老院作對,也要娶一個身份低微的婢女,家主拼了命要娶,長老拗不過,就隨他去了。
更沒想到一個區(qū)區(qū)的婢女攀了高枝不算,婚后還不許家主納妾,這么多年過去,也就生了顧榭這個長子。
幸好顧榭天賦出眾,總算是堵住了一些人的嘴,但是現(xiàn)在二公子娶了臨眺陸少君,更襯得顧大夫人的出身不堪。
顧榭幾乎能想象到他娘和長老的臉色了,可是這事這么怪也怪不到陸云舒的身上,這個道理顧榭還是知道的。
但是他家什么都不會,只知道哭的娘親去跟陸少君做對比,那還真是以卵擊石都是抬舉她了。
陸云舒聽得很認(rèn)真,這事不難理解,驟升之下流言蜚語是少不了的,重要的是身在其中的人能不能有與之匹配的實力和心態(tài),很顯然,顧榭的娘親一樣都沒有。
“云舒姐姐,你當(dāng)時不也是突然變成菱清尊的弟子嗎?沒有人說三道四么?”
陸云舒盯著他那張小臉,真的不忍心說出來臨眺沒人敢這么做,敢的人已經(jīng)都被揍得不敢了——但是很明顯,那位做不到,所以陸云舒只好把自己的解決方法咽下去。
“旁人如何看不重要,反正那些個長老再兇也有你爹頂著,你娘親只要不去在意他們的話就行了?!?p> “可我娘親肯定會在意的,”顧榭嘟著嘴,眼睛紅紅的,“我勸過她,她非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云舒姐姐,那你當(dāng)年是怎么辦的?”
因為我當(dāng)年覺得自己超級厲害,這個位置得的心安理得,所有說我配不上的人都是嫉妒……
但是這話能說嗎?
陸云舒的心疼一閃而逝,小孩子才多大啊,就要整天操心這些事,他爹娘還真是沒用。
而且其他孩子還能哄哄,說什么等你長大掌權(quán)了就沒人敢對你娘親不敬了,或者是你娘親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之類的,騙騙一些傻娃娃還行,騙顧榭,還是省省吧!
——沒看到人家在袖口里塞了塊生姜,把眼淚都弄下來了嗎?
陸云舒著實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這件事,于是拍拍他的腦袋,轉(zhuǎn)身走了。
正打算去找顧掩說道說道,順便出出主意,她不會因為塞塊生姜就對顧榭產(chǎn)生什么不滿,但是事情總要解決,顧掩應(yīng)該比自己更加了解那些冥頑不寧的老頭。
顧掩剛收到消息,眉頭緊鎖。
看到陸云舒走過來,苦笑一聲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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