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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城墻外

第四章 逃兵

于城墻外 和風煦 1978 2021-05-23 12:20:24

  周沒走幾步,就已經能看到評定室的門了。

  這是通往新世界的大門嗎?

  評定室的大門近在眼前,隨著通道的深入,大廳的光開始消散,環(huán)境變的昏暗了許多,眼前的大門又從門縫里滲出光來,讓人感到一絲詭異。

  詭異的讓周感到不適。

  周沒來由地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那時候還沒上學,大家都在一個育養(yǎng)站生活,每天過得都很開心,一起玩耍,也有老師會給大家講各種新奇的知識。

  其實這段時光已經蠻久遠了,周自己的記憶也是相當模糊,只剩下部分片段還映在腦海里。

  其中周記憶最深的就是最后一天,那是離別的時候。

  每個人都知道,大家都很不舍。

  周看著育養(yǎng)站的大門緩緩打開,已經有不少校車停在門口,來接大家去往不同的地方。周最開始聽說的時候只當是謠言,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切的時候,才明白分別是真的。

  不知何時大家已經被分好了應去的地方,有人哭泣有人不情愿,但最終還是走出了大門。

  大部分都沒再見過面,最早偶爾還會在網上聊聊新生活,之后也就漸漸斷了聯(lián)系。

  所以周一直記得那一天望著大門口看到的一切,那是他第一次親歷離別。

   看著眼前的房門,周也升起了緊張感,這種緊張感上次出現(xiàn)大概是在某一次自己完全沒底的考試,周已經能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逐漸加快,但是腳步確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朋友,沒事吧?!?p>  后方冷不丁的一句話嚇了周一跳,周猛的轉身,看到那個叫羽的人正看著自己,臉上有了一點疑惑,大概是因為自己突然減速。

  “沒事沒事,身體有點不舒服?!敝苤荒芊笱芤痪?,然后再次轉回門的方向。

  門后面有什么?

  門通向何處?

  門是什么?

  周的腦子開始有些混亂了,沒來由的想到了些奇怪的東西,但是真正讓周難以安心的還是那條法律。

  「異能者需要進行評定,通過評定的異能者可以進入內城區(qū)生活」

  “需要評定”“可以進入”這些字眼浮現(xiàn)在周的腦海,讓人搞不清楚什么意思的詞太多了,模棱兩可的文字,可以往無數方向解讀。

  況且周速來不相信自己的運氣,從小到大與運氣相關的事情沒有一件會落在自己頭上。

  天上真的會掉餡餅嗎?

  周已經不想再思考下去了,腳步徹底停下,然后轉身對羽說了句我有些事情,你先去吧之類的話,便快步離開了。

  周離開的腳步很急,但是到門口的道路卻好像比來時要長得多。

  “周先生,還沒進行評定,請不要提前離開,”周路過大廳時,那個機器人出言提醒道,但是周并沒有理睬。

  轉眼,周就已經站在研究所的門口了。

  周又一次從大門走出,一如早上剛出門,不過這次迎接他的不再是車水馬龍,而是荒涼的街道,不見一個人影。

  還真是凄涼的地段,周默默想到。

  相比對環(huán)境的感慨,周還是更加糾結于自己剛才的選擇,好像有些神經過敏,沒來由的就感到驚慌,腦子仿佛有問題。

  但是再讓周轉身回去也不可能,周依然環(huán)抱著極大的不安。

  這種不安與內疚與后悔的情緒一股腦涌了出來,周只感到煩躁,自己似乎做了即對又錯的事。

  心情依然糟糕,但是周也決定先回去了,之后如果還想要評定的話再來就是了,現(xiàn)在的周只想回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一下,調節(jié)一下情緒。

  周回到公交車站,因為是終點站又是偏遠地區(qū),公交車次很少,下一趟車也還得等三十分鐘才能到,周只好坐在等待區(qū)的長椅上發(fā)呆。

  “嗚——嗚嗚——嗚——!”突然,周的身后傳來了凄厲的哭聲,嚇得周身體都是一震,轉頭看看,也沒發(fā)現(xiàn)身后有什么人,不過聲音的來源倒是發(fā)現(xiàn)了,來自離車站幾步遠的一條小巷里。

  周其實并不太想理睬這個聲音,但是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聲音卻完全沒有停息的意思,讓周有點坐立難安。

  周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走進小巷,巷里陰暗潮濕,雖然光線并不好,但是周還是看見了那個嚎哭的人跪伏在小巷深處。周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但還是緩緩靠近那個人影,隨著距離的拉進,周也看清了那個人的樣子,是一個看起來臟兮兮的老婦人。

  “呃..請問,你沒事吧?!敝茉囂叫缘亻_口,想詢問下老人的情況。

  而老人聽到周的聲音,哭聲也放緩了下來,看了幾眼周的樣子,然后用帶著哭腔的模糊的渾濁的聲音回答道:“可以給我點吃的嗎。”

  “我沒有帶什么吃的啊,抱歉?!敝苡悬c尷尬,因為此行他確實沒有帶什么食物。

  “那我就要餓死了??!”老人聽到周的回答,哀嚎出聲,然后一邊哭著一邊向遠離周的方向挪動。

  周這下有點六神無主,沒有什么辦法,只好跟上老人的方向,一邊說到:“要不我給你一點錢吧,或者..”

  聲音戛然而止。

  嚎哭變成了奸笑。

  周感到胸口的一陣涼意,些許疼痛。低頭看去,一把短刀已經從背后穿過了自己的左胸,大概也穿過了心臟。

  周想要掙扎,但是卻只能無力地倒下,而用短刀的兇手也走出了周的背后。

  “怎么樣,婆婆,這次能賺多少?!眱词譀]有理會倒下的周,而是向那個老人問到。

  “賺不了多少,也就兩千多。”老人這次的回答遠比之前清晰。

   兩人的對話沒有結束,但周已經聽不清了。

  意識開始模糊..

  在意識消失的最后,周看到了那個老人手里的全息屏幕,上面映這自己的頭像和名字,下面好像還有數字?

  周最后記住的是頭像上面大大的紅色標識。

  確認死亡

  果然早就應該明白,這是充滿歡笑的城市,沒有哭泣的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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