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學(xué)校
下午，周本以為會和瞳一起去那所孤兒院，但是瞳帶著他來到了一個鎮(zhèn)子外的地方。
隨著瞳走進(jìn)院子的大門時，周才意識到這里是哪兒。
是自己和瞳初次相遇的地方，自己瀕死的時候看到的建筑。
周當(dāng)時意識模糊，也沒有辨認(rèn)清這是什么，現(xiàn)在再來這個地方，也就認(rèn)了出來。
是一棟教學(xué)樓
雖然和周在墻內(nèi)上學(xué)時的教學(xué)樓天差地別，墻內(nèi)的學(xué)校往往分為不同區(qū)域，各種功能的樓宇林立，如同一個小的社區(qū)。
但是這棟樓就這樣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四處的圍墻也半數(shù)倒塌，只有樓前院子里的雜草野花相伴。
“還記得這個地方嗎？”瞳對著周問道，語氣里滿懷笑意。
“當(dāng)然記得，這是我們相遇的地方吧，”周也被瞳的情緒帶動了一些，“雖然這個相遇沒那么浪漫。”
“確實，當(dāng)時可是危機時刻，”瞳輕輕笑道。
“瞳姐姐！瞳姐姐！”兩人的對話被一陣陣的叫喊打斷，周扭頭一看，一群小孩子正想著自己和瞳的方向跑來。
這群孩子年齡參差不齊，最大的看起來有十歲出頭，最小的也就五六歲的樣子，一見到瞳，就直接圍了上來，全都擠在了瞳的前面，嘰嘰喳喳地喧鬧著。
“好了好了，”瞳臉上掛著笑容，溫柔地說道，“今天都有好好睡午覺嗎？”
“好好睡了！”有幾個孩子大聲說道說道。
“不對，未明明一直在和宮雅聊天！”又有幾個孩子出言反駁。
聽到這話，瞳的目光落到了一個看起來是這群孩子最大的一個的男孩身上。
“未，你又沒有睡嗎？”瞳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聲音依舊溫和。
那個男孩在孩子中并不顯得太活躍，也一直在一圈人的最外層，聽到瞳的話，有些羞愧地低了低頭。
“對不起，瞳姐姐，中午我在給宮雅..”話還沒說完，他身旁的一個女孩就插話進(jìn)來：“是我自己拉著未哥讓他給我講故事的，不怪未哥?！?p> “是這樣的嗎，未?！蓖^續(xù)問未。
“是的?！蔽礇]有多說什么，只是簡短的肯定。
“下次要好好睡覺哦，講故事可以睡醒了再講?！?p> “知道了！”孩子們異口同聲地答道，包括未和那個叫宮雅的女孩。
這些孩子都很相信瞳啊，周這樣想著，如果換做自己，可能很難和小孩子相處的這么融洽。
“請問，你是周哥哥嗎?！本驮谥芸粗秃⒆觽兘涣鞯臅r候，一個小女孩抬頭對著周問道。
“哦，是的，我是叫周?！?p> “瞳姐姐和我們提到過你！”周開口后，孩子們的注意力也被其吸引。
“那周哥哥，你是瞳姐姐的丈夫嗎？”那個叫宮雅的女孩的發(fā)問，直接嚇了周一大跳。
“不是不是，我們不是那樣的關(guān)系?！边€沒等周開口，瞳就倉促地否定道，臉上也染上了一抹通紅。
“可是瞳姐姐不是說，只有男女成了夫妻才會住在一起嗎？”孩子們繼續(xù)問道，看來是對這樣的事情感到好奇。
瞳一時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是哦，我和瞳的情況比較特殊，”周見狀趕緊出言解圍，“是因為我無處可去瞳才幫助我的?！?p> “哦——”孩子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各自討論起來。
“好了好了，”瞳冷靜了下來，對著孩子們說道，“今天輪到誰組織游戲了？”
“我！”宮雅舉起手。
“那就讓大家看看你想到的游戲吧?！蓖捯魟偮?，孩子們一哄而散，開始跑去各處玩耍。
“不要跑太遠(yuǎn)哦！”瞳見孩子們跑開，提高了聲音喊到。
孩子們?nèi)宄扇?，雖然說著游戲的組織者是那個叫宮雅的小女孩，但看起來也并非所有人都參與，也有幾個孩子跑到別的地方獨自玩耍去了。
周和瞳兩人就這樣看著這些孩子，吵吵鬧鬧，笑聲不斷。
“孩子，永遠(yuǎn)都是快樂的啊?！敝芨袊@道。
“是啊，”瞳笑著回頭看向周，卻發(fā)現(xiàn)周并沒有如自己想象般開心的樣子，轉(zhuǎn)回頭來，又補上了一句，“要是他們都還在自己的家庭里就好了。”
“嗯?！?p> 一陣無言
“你還在想上午的事情嗎？”瞳輕聲問道。
“..大概吧?！敝芤舱f不清楚。
“你沒有做錯，”瞳重復(fù)了上午的話，“如果是我的話，也會做出和你相同的決定吧?！?p> 真的嗎？周并不太相信，這更像是瞳為了安慰自己而說的話。
“你會這樣做嗎，當(dāng)時，你可是救了我這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啊?！?p> 周仿佛在發(fā)問，又像是喃喃自語。
瞳沒有回答
兩人又是沉默許久
本來來到學(xué)校的時間就不是很早，現(xiàn)在，夕陽已經(jīng)在天邊有了蹤跡。
周和瞳都不自覺地抬頭看著夕陽，看著太陽向西傾斜，兩人的影子也被拉長，像是一雙不齊的筷子。
“如果是那時的我，可能是會那樣做吧?！蓖娉h(yuǎn)方，開口說道，“那時候無牽無掛，幫助他人也認(rèn)為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p> 瞳停頓了一下，隨后繼續(xù)說道：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瞳再一次回身看著周，兩人四目相對。
“我大概..做不到了?！?p> 周看著那雙被夕陽染紅的眼睛，目光柔和，自己卻好像看到了悲傷。
看見周呆呆的樣子，瞳臉上也不自覺地有了點笑意，然后緩緩回過了身。
“會失望嗎，我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善良?！蓖吐曕?。
“不會的..”周看著逐漸燦爛的天空，話音也漸漸消逝。
太陽已經(jīng)有一半消失在天邊，而云彩被掛上了火紅的霞光。
“要是每天都能這樣看著日落就好了?！?p> “是啊..”
夕陽逐漸沉沒，余暉也變得黯淡。
兩人的影子變得很長，很長，交匯在一起，消失在模糊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