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遇劍神
經(jīng)歷了整整一天等待的陳時逸,心緒難免有些失衡。
明明答應(yīng)今天會放他出去的,說話這么不算數(shù)的嗎?
這也太不仗義了。
看來‘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這句話也是古今通用。
陳時逸郁結(jié)的在牢房里走來走去,忽然聽見隔壁傳來一聲罵:“小子,別再轉(zhuǎn)悠了,晃得老子眼暈!”
整個遼州人口本就不多,塞北鎮(zhèn)就更是稀少,再加上這個年代也不怎么注重個人隱私,所以牢房之間并沒有墻,只是用木質(zhì)的格柵簡單隔開,身處牢房之中,完全可以把隔壁的情形一覽無余。
從原來的牢區(qū)換到這邊以后,陳時逸還以為只關(guān)押了自己一個,也沒怎么在意。
隔壁忽然冒出這么一聲,還著實讓人嚇了一跳。
借著過道里的火把光亮仔細地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隔壁還關(guān)著一個老頭兒,此時正躺在草席上,胳膊枕在腦袋下面,還翹著二郎腿。
之前沒發(fā)現(xiàn),是因為這老頭兒的囚服臟兮兮的,幾乎和草席一個顏色,再加上他蜷縮在角落里長時間一動不動,會讓人誤以為那不過是卷被褥。
老頭兒歲數(shù)無疑很大了,臉上溝壑縱橫,頭發(fā)枯黃,身材消瘦,嘴里咬著一根稻草,發(fā)現(xiàn)陳時逸看他,便哼了一聲,“別以為有姓齊的小妮子罩著你,你就會沒事。”
“關(guān)進這里邊的人,都是要被砍頭的,早晚而已?!?p> 被老頭兒奚落了一番,陳時逸也沒往心里去,反倒是有些好奇,“老爺子認識齊笑笑?”
老頭兒翻了個白眼,“聽你這意思,好像認識她有什么了不起似的,別說是她,我連他爹他娘都認識?!?p> 這讓陳時逸有些意外,正打算再問,獄卒麥子端著酒菜過來了。
在塞北鎮(zhèn)死牢當差是一份清閑差事,因為犯人少,當然俸祿也不高,更沒什么太大的吃口。
整個牢獄里就數(shù)麥子最勤快,其他獄卒來這里只是為了混口飯吃,而麥子則需要靠這份微薄的俸祿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
別以為他歲數(shù)很大,不過才剛滿十七歲而已。
也不用驚訝,13世紀沒有發(fā)達的醫(yī)學(xué)科技,人類的壽命普遍不長,女孩一般十四歲就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而普通人家的男孩子這個歲數(shù)很多已經(jīng)開始討營生賺錢了。
整個牢獄里,就數(shù)麥子年紀最小,也是最好相處的。
其他獄卒大多看不起犯人,動輒吹胡子瞪眼,只有麥子對誰都是客客氣氣。
他先是在過道里擺了一張桌子,把酒菜在桌上擺好,然后才給陳時逸打開了牢門。
“十一哥,吃飯了?!?p> 陳時逸故意打趣他,“就不怕我跑了?”
麥子連連擺手,“牢頭吩咐過了,您是貴客,只要您不出去,手銬腳鐐不用戴,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有了齊笑笑的關(guān)照,待遇馬上就不一樣了。
陳時逸走出牢房,在桌旁坐下,然后做了一個糾正,“以后叫對我名字。是時逸,時間的時,飄逸的逸,不是十一?!?p> “這名字好聽,”麥子露出不滿意的神情道:“不像我爹,給我取這破名字?!?p> 陳時逸笑了笑,“名字就是應(yīng)該簡單一些,你這名字就挺好,又好寫又好記。”
聽了陳時逸的話,麥子來了興致,“時逸哥,你還會寫字啊,有空教教我唄,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p> “沒問題,”陳時逸痛快地答應(yīng)下來。
他就喜歡麥子這一點,身處糟爛之地,卻不像其他人市儈,還能保持一份童真,實在難能可貴。
晚餐非常豐盛,除了雞鴨魚肉,還有一壇酒。
陳時逸正打算開吃,那邊忽然傳來了“哼”的一聲。
轉(zhuǎn)頭看看,卻是隔壁牢房的老頭兒發(fā)出的。
那一聲哼說不好是對陳時逸和麥子之間的對話不屑,還是眼紅陳時逸有這樣的待遇。
陳時逸心里一動,壓低聲音問道:“那老頭兒犯了什么事?”
麥子向那邊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緊張,以同樣低的聲音回道:“老爺子歲數(shù)大了,腦子不大靈光,在鎮(zhèn)子的酒館里罵皇上,然后就被抓進來了?!?p> 這個年代還沒有所謂的精神病院,遇上這種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是往牢里一關(guān),任他自生自滅。
“夠可憐的,”陳時逸起了惻隱之心,“他叫什么名字?”
“可憐?”
老頭兒忽然冒出一句,“老子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入璞真境,你以為天下第一劍神的名號是白來的?”
“就連黎南王宮第一高手谷寒見了老子都要叫一聲老前輩,你一個黃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說老子可憐?”
“又發(fā)瘋了,”麥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牢頭也不清楚這老爺子的來歷,只知道他叫張麒瑜,好像是蜀西人?!?p> 他是有感而發(fā),陳時逸卻是感覺蹊蹺。
兩人在過道里說話,離著老人至少也有十幾米的距離,聲音已經(jīng)低到不能再低,老頭兒居然能聽見,這耳力實在有些非人。
“麥子,我想請這位老爺子跟我一起吃,可以嗎?”
孩子嚇了一跳,趕忙擺手,“那可不行,牢頭兒說過了,就算皇上大赦天下,其他人都能放,他也得關(guān)著?!?p> “還用得著你們放?”張麒瑜不屑地嘿嘿兩聲,“老子可是天下第一劍神,就這破地方關(guān)得住老子?老子只是不想出去而已?!?p> “這樣吧,”陳時逸想了想,然后指了指桌上的飯菜,“你把這幾樣給老爺子端過去,還有這壇酒也給他,我留點就行?!?p> 麥子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照做了,笑著道:“時逸哥是好人,不像其他囚犯,我能感覺到。”
張麒瑜老實不客氣地收了酒菜,卻是絲毫不領(lǐng)情,“好個屁,還不是有求于老子,想讓老子傳授他絕世神功?”
“你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明明是時逸哥可憐你……”
麥子想反駁,卻被陳時逸攔住了,笑著道:“老爺子,讓您說中了,我還真想和您學(xué),就怕您看不上我這個徒弟?!?p> 老頭兒明顯頓了一下,看向陳時逸的眼神中似乎別有深意。
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很快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大模大樣地擺了擺手,“好說,等老子哪天心情好,說不定會教你一招半式?!?p> 陳時逸當時并沒有把老頭兒的話當回事,更想不到這些話日后居然會成為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