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出大事了
崎云觀小師弟是真的急了,沖著文東岳大叫起來:“您救不了他,還讓我騙他?!”
“是我一再勸說他,讓他有了希望,現(xiàn)在您又告訴我您解不了沉寂丹的藥效,他要做的就是等死?!您知不知道,這么做真的很殘忍?”
“不行!我要去告訴陳時逸,是我騙了他,我對不起他!”
白小亞說著,人已經(jīng)到了山崖邊,快要上鐵索了,文東岳沉聲喝道:“站??!我的話還沒說完!”
雖說憤憤不已,但白小亞對于師兄的敬畏還是有的,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
文東岳也了解小師弟是至情至性的脾氣,并不生氣,只是道:“許閣老原本讓你去找陳時逸,只是想以沉寂丹把玄精丹封存在陳時逸的體內(nèi),為的是讓天機圖和無相面具繼續(xù)蟄伏,不至于引發(fā)生靈涂炭。”
“至于為什么讓你去,而不是別人,是因為你是我道家近千年來最有希望感悟天道之人。借你的手來平衡玄精丹,天機圖和無相面具之間的平衡,最合適不過?!?p> “只是誰也沒想到陳時逸會毫不顧忌個人性命以一人之力獨拒域北三萬鐵騎,使得玄精丹徹底幻滅,這一下天機圖和無相面具徹底沒有了制衡,已經(jīng)呼之欲出?!?p> 說到這兒,崎云觀掌教也忍不住面色沉重,嘆息道:“到底是天意難違啊?!?p> 白小亞垂下了頭,“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悲涼關(guān)一戰(zhàn),陳時逸就算服下沉寂丹,也不會有事,頂多是沒了內(nèi)力而已,不會有生命危險,對吧?”
“不錯,”文東岳點了點頭,“讓你帶他回來,是想收他做我崎云觀的弟子,為他重塑經(jīng)脈,雖說沒有了玄精丹提供的內(nèi)力,但還可以重修我道家心法,也算是對他的補償?!?p> “可現(xiàn)在都沒用了,是吧?”白小亞徹底明白了,神情難過地搖頭,“他已經(jīng)經(jīng)脈俱損,無法重塑,玄精丹已經(jīng)幻滅,沉寂丹要徹底沉寂他這個人了?!?p>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文東岳道:“咱們崎云觀的玉虛池乃是集天地之靈氣孕育而生,陳時逸可以借助玉虛池來修復(fù)經(jīng)脈。”
白小亞眼睛一亮,焦急道:“那還等什么?”
文東岳神情變得凝重,“師傅羽化之前,曾經(jīng)告訴過我,這玉虛池還要等你悟道飛升時用的,如果是被陳時逸用了,你就無法飛升了?!?p> 成仙正道乃是任何一個修道之人最大的夢想,這就等于是在告訴白小亞,想要救陳時逸的話,他就要用自己的夢想來換。
“師兄,沒關(guān)系的,”崎云觀小師弟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只要心中開悟,天上地下處處都是天道!”
……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時逸慢慢地醒了過來,令人詫異的是,他記得自己原本是在煉丹房的藥罐子里,而此時卻是身在山底的一處水潭之中。
四周長滿了參天古樹,郁郁蔥蔥,樹冠粗大,遮天蔽日,以至于光線都有些昏暗。
潭水冰冷刺骨,陳時逸被凍得渾身發(fā)抖,掙扎著從水里站起來,剛想走上岸去,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這是我崎云觀的玉虛池,能夠助你修復(fù)經(jīng)脈?!?p> 尋著聲音看過去,一個須發(fā)蒼白的道士正盤坐在水潭邊的大石之上,慈眉善目,神情恬闊。
陳時逸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試探著問了一句,“文掌教?”
文東岳緩緩道:“你只需要在池水中浸泡,吸收其中靈氣,便會自行修補你殘損經(jīng)脈。這里是我崎云觀的禁地,平時不會有人來打擾?!?p> “切記,要心無旁騖,至于多久能恢復(fù),還要看你的造化?!?p> “謝謝道長,”陳時逸重新坐回到水里,再一次被池水激得牙齒打顫,“請問道長,您的師弟白小亞還在思過嗎?我能想見他嗎?”
文東岳眼神中浮現(xiàn)出一絲欣慰,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盡快恢復(fù)起來,其他的事以后再說?!?p> “是,”陳時逸開始拼棄雜念,閉目養(yǎng)神。
文東岳目睹這一幕,暗自點了點頭。
一個人能身兼如此多的奇緣,實屬大造化,磨難雖多,但日后必成大器!
……
中都赤陽門外,禁軍統(tǒng)領(lǐng)谷寒像是被太陽炙烤下的螞蟻一樣,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一個百長帶著十幾個禁軍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將軍,您找我?”
谷寒斜睨了他一眼,神色間略有不滿,“多帶幾個人,把朱雀大街管控起來,別讓任何人、車、馬靠近,一會兒我要駕車動那里過?!?p> 百長楞了一下,“那可是連接皇宮的路,難道是皇上要出行?”
“費他娘的什么話!”谷寒沒好氣地喝道:“讓你去就趕緊去!”
還很少見到這位統(tǒng)領(lǐng)發(fā)這么大的脾氣,所有人噤若寒蟬,飛跑著去了。
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總算是把要等的人等到了,谷寒立即迎上前去,急切道:“老師,趕緊上車,我要送您即刻進宮?!?p> “您的朝服我?guī)湍鷰砹?,就在車里換,快!”
來的是許甲子,這位兩朝閣老也是剛回來,看見谷寒神色不對,便已經(jīng)意識到是出大事了,他剛一鉆進車里,谷寒便迫不及待地驅(qū)車向著朱雀大街而去。
“老師,域北狄子昨天突破了三峰關(guān),隨后進入涌谷縣燒殺搶掠……”
“什么?!”
正在換衣服的許甲子一臉震驚,皺著眉頭問道:“有多少人?”
谷寒一邊趕車,一邊回道:“聽說只有四千,統(tǒng)帥是個叫粱擴的家伙。”
“傷亡多少?”
“三峰關(guān)守關(guān)士卒戰(zhàn)死五百,至于涌谷縣的百姓傷亡情況還沒得到消息?!?p> 許甲子眉頭緊鎖,懸疑不覺,“為什么會選三峰關(guān)?”
黎南朝北方的防御體系,分為東線和西線,東線以悲涼關(guān)為主,全長六百余里,西線以新譽關(guān)為主,全長四百余里。
三峰關(guān)是西線防御體系里最為薄弱的環(huán)節(jié),因為靠近防線的盡頭,再往西便是一望無際的戈壁沙漠。
而關(guān)內(nèi)的涌谷,當(dāng)丘兩個縣加起來還不到一千戶人家,域北狄子一向?qū)Υ说夭恍家活?,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fā)難?
思緒之間,谷寒趕著馬車已經(jīng)飛奔到了宮城南門,“吁”的一聲,猛地勒住馬匹。
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就連許甲子也有些猝不及防,等到他掀開轎簾,才明白谷寒為何如此急促了。
巨大的宮門之下,一眾太監(jiān)宮女簇擁在一頂金黃色的華蓋周圍,黎南朝皇帝齊征南此時正臉色陰沉地端坐在華蓋之下。
向來與齊征南寸步不離的大太監(jiān)曹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尖聲叫道:“宰相許甲子恭迎圣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