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他最怕這個了
短瞬間,棋盤半滿。
虞楚一吃了他一半,云止也吃了她一半。
棋逢對手,就是如此。
云止興味盎然,去看虞楚一,她也在看他。
兩人眼神兒倒是差不多,都沒覺著對方有這腦子。
能一直進(jìn)行到這一步。
“虞姑娘這棋藝,需個三年五載?!本蛻{竇天珠那腦子,給她三十年,都學(xué)不會。
“云止公子棋藝非凡,這一盤,我們怕是得和棋了?!狈植怀鰟儇?fù)來了。
“和棋多沒意思,棋盤如沙場,自是得分出生死來?!痹浦归_始收拾棋子,重來。
虞楚一卻沒動,“小女子并沒有與云止公子分出生死的意向,于我來說,本就是江湖之大互不干擾?!焙喍灾?,懶得搭理他。
知他本性,如此難纏之人,那真是來往都不要。
云止卻笑,“虞姑娘不是說過嘛,一葉浮萍?xì)w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p> “云止公子是想與我處處相逢?勸公子慎行,咱們時時相逢,可不會發(fā)生什么好事?!痹捖?,起身。
輕拂袖,裙擺動,孤傲而清冷。
云止也慢慢的起身,看著虞楚一那不想理會他的樣子,他忽的出手扣住了她手臂。
手臂一緊,虞楚一垂眸看了一眼,“云止公子這是何意?”
“虞姑娘可不像沒有功夫的人?!敝簧鲜忠挥|就能感覺得到,她有功夫,內(nèi)力深厚。
之前杭池拍她那一掌,果真是沒讓她傷到分毫。
“有些人,即便有功夫,也不會用?!彼褪沁@種人,她不會驅(qū)使。
但擺明了,云止可不信。
竇天珠的碎星掌在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內(nèi)力更是極其深厚。
虞楚一這內(nèi)力深厚的程度,倒是與竇天珠不相上下。
“云止公子不放開嗎?若不放開,小女子便不客氣了?!彼凰墒郑€在試探她。
“如何不客氣?”準(zhǔn)備露真功夫了?
虞楚一一笑,抬起另一手,覆蓋在了他的手背上。
極為輕佻的用手指頭摸他,摸的他瞬時就把她給甩開了。
虞楚一唇角的笑更濃了。
他就怕這個,怕別人碰他。
云止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就甩袖走了。
翌日,天高云淡,這云家在如此襯托下,那更是猶如仙境一般。
一大早的,面對的就是一桌子的肉,做的精致,同時很驚人。
沛燭和沛霜?dú)獾暮?,她們瞧著像是無肉不歡的人嗎?
而且,這么多肉,當(dāng)她們是鄉(xiāng)下來的。
“虧得云家還是世家,竟如此無禮?!迸鏍T忍不住罵,就是要外頭的侍女聽到。
虞楚一卻只是一笑,“算了,不想吃便不吃了?!?p> 這可不是云止的意思,必然是云夫人。
竇天珠每日習(xí)武,活動量非常大,她的確是需要進(jìn)食很多的肉來補(bǔ)充能量。
這是她的飲食習(xí)慣,云夫人就是用這個來試探,試探她是不是竇天珠。
今日仍需在竇天珠之前生活的地兒再查查看看,還得再找找舊物什么的。
雖說,這幾個丫頭心里頭都知道是做戲,可做戲也得做足了。
哪想,這上午剛過,倒是有信送到了云家來。
送信的居然是聞人家的。
信是送給虞楚一的,聞人朝親筆。
“姑娘,給您信?!迸嫠戳艘谎圻@個時候忽然出現(xiàn)的云止,白日里再看他,真是晃得眼睛都花了。
伸手接過,她還沒打開呢,對面云止的怪調(diào)就響起來了。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即是如此了。話說這聞人兄在江湖上紅顏知己無數(shù),虞姑娘覺著,自己能排到第幾啊?”云止笑問。
將信拆開,虞楚一看了一眼,“我并不在意自己在聞人公子那兒排第幾,或許得問問他,他在我這兒排第幾?!?p> “聽起來,虞姑娘要更有過之無不及,在下真為聞人兄傷感啊?!彼@也算和聞人朝棋逢對手了吧。
“云止公子還是先擔(dān)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云家已查看完,接下來,要去往忘江了。云止公子要同行嗎?想必自竇天珠跳江之后,公子都不曾去那里瞧過?!奔赖焓裁吹?,不存在。
“好啊?!痹浦惯€真一口答應(yīng)了。
同時,腦袋微微向前勾,竟是要看虞楚一手里展開的信。
他那動作,怎么可能瞧不見。
虞楚一卻也沒掩飾,他愛看就看唄。
聞人朝再風(fēng)流,但他也不是個登徒子,略有文采,決計不會讓人覺著不適。
他只是在信中問她何時回白柳山莊,他會上門拜會。
當(dāng)然了,其中還是夾雜了一些暗示。
他是個高手,若只是玩玩兒,他絕對是個首選的‘玩伴’。
云止看到了,就小小的嗤笑了一聲。
他自是看不起的,男男女女,骯臟的很。
前往忘江,其實(shí)也不算太遠(yuǎn)。
想當(dāng)年,竇天珠可是走過去的。
這也算得上是重走舊路了,依稀的,虞楚一能想起一些來,只是這身體的記憶不太清晰。
云止對這一路的風(fēng)景不太感興趣,有時聽到忘江的滔滔流水聲,他也看都不看。
唯獨(dú)看的,也就是后面那輛馬車了。
他想瞧瞧,虞楚一會不會出來看上一看。
可惜的是,她和他一樣,連出來一下都沒有。
在距離忘江崖那兒還有幾里路的時候,天上有純白的鴿子在盤旋。
大興朝著天吹了個呼哨,那鴿子就俯沖著下來了。
“姑娘,有新消息?!毙砒澦鶐У募垪l被送進(jìn)了馬車。
片刻后。
“停車?!庇莩缓鋈话l(fā)聲,較之往時語氣可要重些許。
馬車停下,前頭的,也慢一步停下了。
“虞姑娘,這馬上就到忘江崖了,你這是不敢過去了?”云止的聲音從前傳來。
“把紙條給他送去?!庇莩徊幌胝f那么多廢話,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他那無聊的試探她也沒心思陪他玩兒了。
很快的,云止就從前面的馬車上下來了。
幾步過來,無視大興大業(yè)怒視的眼神兒,直接進(jìn)了虞楚一的馬車。
幾個丫頭被擠得往外挪,各個瞪著眼睛。
云止恍若未見。
“這事兒有意思了,又一個死在碎星掌底下的。你一直在我眼睛底下啊,莫不是,你有分身?”云止這會兒真在笑。
若不是虞楚一一直都在這兒,他會第一時間就懷疑她是兇手的。
漠然而視,“我若能殺人,云止公子猜,我第一個殺的會是誰?”
我?
云止以眼神相詢。
不用多想,得到的是肯定。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