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離真相再近一步
“砰！”
逍遙王府書房，一道重重的聲音乍起，一枚用頂尖端溪硯石雕刻而成的麒麟案硯臺被砸得四分五裂。
逍遙王世子李玨雙目猩紅，面似猙獸，他綻起濃烈的殺意，暴怒道：“飯桶，全都是飯桶！追，給小王繼續(xù)追，不管天涯海角，都要將那賤人抓回來。記住，要活的，小王要讓那賤人嘗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遵命，屬下立刻加派人手去辦！”
門外，心腹領(lǐng)了命令后便匆匆下去安排。
良久。
坐在案椅上的李玨才呼出一口濁氣，他一手揉著青筋暴起的太陽穴，一手拽著一封書信，嘴角勾起一絲厲狠，自言自語道：“玉露啊玉露，小王真是小瞧你了。真沒想到你會為了一個野男人而不惜背叛小王，好好好，翅膀張硬了是吧，那就休怪小王無情?！?p> 倒也不能用頭發(fā)長見識短來形容玉露，只能說她站的不夠高，格局不夠大，這才有些想當(dāng)然了。
她的小技倆能蒙得了李玨一時，但又豈能騙得了一世？
在與丫鬟黃鸝換裝后逃到東門后，主仆二人便和馬坊的商隊匯合，一起前往揚州。不過當(dāng)日落黃昏時，李玨派去盯梢的那幾個手下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異樣。
華麗的馬車是雇來的，車夫也只是一個普通老漢，在逼問下自然是將一切都供了出來。
很快，連群芳閣附近那個賣糖葫蘆的曹大叔也被查到，根本沒等到明日，那封要送給李子安的信箋也落入了李玨的手上。
他針對李子安的計劃險些就要被玉露給破壞，他哪能不怒？自然是立刻派遣心腹去抓捕玉露。
不過玉露還算有些運氣。
雖然跟著馬坊的商隊一起離開了長安地界，但她還是感覺有些心神不寧，于是在第二日便和馬坊商隊分開，打算走水路，經(jīng)洛陽、汴州、泗州再到揚州。
過了四五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船行日子，這對主仆終于到了洛陽城，離揚州大概還有二十來日的行程。
玉露不知道的是她留給李霄的信已經(jīng)落入了李玨手中，并且李玨派去的殺手假扮成了賊人，將馬坊商隊截住，在逼問出結(jié)果后，便洗劫了財物，并將一行二十七人殺了個干凈，偽裝劫匪劫財。
隨后，他們一邊派人向世子匯報，另一邊陸路水路分頭前進，追殺玉露。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快馬加鞭。
李霄和尚花了不到一個時辰便進入了長平縣，來到了張子麟小妾玲瓏生前所居的那座小宅子。
玲瓏死后，這座宅院便成了不詳之屋，哪怕被便宜掛售也是無人問津。
好在張子麟家產(chǎn)十萬貫，不缺這幾個小錢，也就隨意了。
事情過去都一個多月了，風(fēng)雪交加，宅院無人打理，很快就荒廢了下去。
“大師，就是這座宅院，你看此地可有……”
李霄伸手指著面前宅院剛想詢問，卻看到慧心神情異樣，他便知道已經(jīng)有答案了。
慧心揉了揉眉心，說道：“李施主，果然一模一樣，這宅院的主人也是死于非命？死因和三娘一樣？”
“此宅主人名為玲瓏，是城南張子麟的愛妾，死狀慘不忍睹，渾身都是傷痕；皇家林苑死的侍衛(wèi)名叫張三，死狀也同樣如此；再加上聶三娘的死……這是一樁連環(huán)殺人案！”
李霄將三案共同點說了出來。
這三人，皆是受到慘無人道的折磨而死。
“兇手到底是何人，手段竟這般殘忍！”
慧心金剛怒目，佛心震顫。
雖然佛家亦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箴言，但像這種毫無人性的兇殘暴徒就該被永鎮(zhèn)地獄，萬世不得超生！
連慧心這種老好人都被氣得佛心不穩(wěn)，可見此事有多么的慘絕人寰。
“大師息怒……”
李霄繼續(xù)說道，“大師和天子談佛論道，可有發(fā)現(xiàn)天子最近一段時間有什么異樣的地方？”
“李施主……難道此事和天子有關(guān)？”
慧心額前冒氣寒意。
李霄賣了個關(guān)子，道：“還請大師先回答我的問題，過后我再解釋?！?p> 慧心立刻打消了是天子派人殺害聶三娘的念頭，回道：“前幾日城樓上，我隱隱感覺到陛下狀態(tài)不佳，身體似乎有恙。對了，陛下的眸光有些分散。還有，陛下的右手有疾，時不時便會發(fā)抖?！?p> 從榕樹軀干里挖到的兩個瘆人小人偶，一個眼睛被戳瞎，一個右手被割斷，看來都反應(yīng)在了明皇的身上。
各大體系中，也就只有巫蠱之術(shù)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那十年前呢，嗯，就在聶三娘死后的那段時間里，明皇的身體可有什么異樣？”
李霄追問道。
“十年前……我給三娘立了墓碑后便一直守在相國寺，沒有再外出云游。記得沒過多久，陛下確實有來找貧僧論佛，不過那時貧僧心有愧疚，無法不靜，沒怎么注意陛下的身體狀況……”
慧心陷入了回憶，在腦海里努力地拼接著凌亂的記憶碎片，只是時隔久遠，他又如何記得那些旁枝末節(jié)。
十年。
確實太過久遠了。
哪怕慧心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將十年前的細節(jié)都記住。
不過總體來說，事情也已經(jīng)非常明朗了。
有人利用神秘的巫蠱之術(shù)來殘害明皇。
就是不知道，下一次的活人獻祭又會是什么時候。
那些瘆人的小人偶，到底會有幾個？
是不是等所有活人都獻祭完了，明皇就會無聲無息地死去，連御醫(yī)都無法找出病因。
對了！
李霄心頭忽然又浮現(xiàn)起一個念想。
巫蠱之術(shù)可沒那么簡單，不是隨隨便便來一個巫族修士就能輕易施展的。祭品、選址之類的都很有講究，差一絲都會功敗垂成。
對于活人祭品，李霄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聶三娘和玲瓏可以算是風(fēng)塵女子，可那個張三卻是一個侍衛(wèi)，似乎沒有什么共同點。
那么施展巫蠱的地點呢？
為何會選擇在這幾個點？
長平縣，位于長安城以西七八十里，是長安城管轄下的一個中等小縣。
皇家林苑，位于長安城以南五十里的紫云河附近，是天子秋獵的地方。
而聶三娘的那座宅院，卻處于長安城城東。
這些地點看似雜亂無章，但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呢？
李霄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