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羙族中只有幾百名族人,全是天地孕育而生,天生就擁有隨意變形的能力,還有一身法術(shù),但近千年過去族中卻沒有一個小輩出生,羙族能想到的辦法都沒有用。
繁衍可能是所有生靈的天性,哪怕羙族人壽命很長,但都希望種族能夠長久的繁衍下去,尤其身邊越來越多的族群走向滅絕,取而代之的是其他各種生靈,族中眾人內(nèi)心的焦急無法言喻。就在它們以為羙族注定會隨著時間流逝耗盡壽命,走向滅絕,然而轉(zhuǎn)機卻悄悄來臨。
有一天,羙族一位族人化形為老鷹在天空翱翔之時偶然發(fā)現(xiàn),在浩瀚的大海盡頭似乎有一從未見過的種族,族人很多,這強大的繁衍能力不正是他們苦苦追求的,但它再仔細看去時卻又什么都看不到,就好像剛剛的景象都是幻覺,族人心底還抱著一絲希望,朝著剛剛看到的方向一直往前飛,但始終沒辦法越過一片浩瀚大海,只能原路返回。于是,族中推選出一位實力最強的族人,去找尋那個種族繁衍后代的方法,它就是現(xiàn)任族長羙的父親-羙(羙族每任族長都稱其為羙,后文以大羙稱呼羙的父親)。
羙族沒有性別之分,現(xiàn)存的族人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生在這世界,只記得在出生后見到的第一個生物,頭腦對所見事物也沒有什么自主意識,只依著身體本能模擬其外形,依靠本能進食存活,羙族人猜想自己的原型可能是一個肉瘤!(滑稽.jpg)
慢慢的年紀大了智力見長,能力也越來越強,對于其他種族的語言學習的也很快,所以雖然族人甚少,但在這幾千年的時間里,有眾多的鄰居相伴也少了很多寂寞,但是看到其他種族可可愛愛的幼崽,羙族人時常幻想抱著自家幼崽的場景,但羙族族人不分雌雄,繁衍后代就更不用說了,而這可能是它們最后一次機會了,所以這次的尋崽之旅大家的心情都很迫切,身負族人使命的大羙吃飽喝足恢復精力后很快就出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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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很簡單的事情,在真真面對時才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困難,大羙多次嘗試都沒辦法穿越這無邊大海,直到它快要精疲力竭準備返程之時,竟發(fā)現(xiàn)似乎大海周圍有一層近乎透明的薄膜,在太陽和大海的折射下才隱約可見,大羙嘗試著靠近,竟然很輕易地就穿過去了,當它穿過去的瞬間,原本無邊無際的大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密森林,大羙回頭看去時依舊是不見邊際的大海,它們的家竟是看不見了,不過此刻大羙也顧不上了這些,只強忍心中的激動,照著附近嘰嘰喳喳叫喚的山鶉兒化形后便去尋找那個奇特的種族了。
大羙飛過一片奇奇怪怪的圍墻,奇形怪狀的泥土壘出來的方正的“巢穴”?落在樹上觀察,來來往往的一些直立行走的丑陋生物,大羙便覺得這就是它要找種族,大羙仔仔細細的看,還是覺得長得既怪又丑,連毛絨絨的毛發(fā)都沒有,四肢也不夠強壯,唯一讓它覺得滿意的可能就是這繁殖能力了。
滿是喜悅之情的大羙還在環(huán)顧四周,就猛地感覺到一股勁氣襲來,直擊它的小腿上,山鶉兒的形態(tài)本就頭重腳輕,它還為了隱蔽站立在枝頭上,一下子沒站穩(wěn)就重重的摔在地上蕩起一片塵土。
就聽到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朝它走來,摸摸它的毛。
“哇,好大的山鶉,哥哥你真厲害!”
“哼,還行吧?!?p> “哥哥我們快撿起來帶回家吧,終于有肉吃了?!?p> 大羙看向來人,應該是幼崽,圓嘟嘟的看起來倒是可愛,它聽不懂兩個幼崽在說什么,只看兩雙亮晶晶的渴望的眼睛,和吞咽口水的動作,它還有什么不懂得,這分明是要吃了它!這個種族略有些兇殘呀!
兩個孩子試著拖動大羙,奈何太重了,兩人抓著它的翅膀,使勁往后拖,臉都憋紅了也沒拖動,“哥哥,這只山鶉好重哦,肯定比爹爹都重。”
“這么重說明肉多,我去叫爹爹”,少年立馬往家跑,但往回跑的動作又猛地一停,看弟弟瘦小的樣子,怕弟弟人小看不住,便又改了主意說“你快回去叫爹爹來,我在這里看著它?!?p> “好,我這就去叫爹爹!”
大羙看一個小幼崽跑了,猜測應該是回去找族人幫助,身上的疼痛也減緩不少,便在少年心痛的眼神中一躍飛起,少年很快反應過來,再次舉起手中的弓努射去時,卻再看不見山鶉的蹤跡。
少年惱恨的敲敲自己的頭,“怎么就忘記用繩子,可惜了?!?p> 原本以為此界族人沒有殺傷力卻在第一天就差點栽在幼崽手里,大羙再不敢小看這個兇殘的種族,接下來幾天它一直到處亂飛,也經(jīng)歷了一番被幼崽覬覦的‘危機’時刻,觀察了良久都沒有進展,便跟著一個瘦弱的人類回了家,決定還是先學會這個種族的語言。
在將近一個月的跟蹤下,大羙學會很多話,但真正解其意的第一個詞就是“人類”,是這個種族的自稱,第二個詞就是其他人類對它跟蹤的人類的稱呼“白秀才”。再加上羙族人能很敏銳的感受到人類的情感波動,依靠辨析人類的情緒來分辨他們話中的意思,漸漸的它能聽懂的話越來越多,會說的也越來越多。
每天跟著白秀才去學堂聽著學子們朗讀詩書,大羙也跟著搖頭晃腦的讀,只不過它大都聽不懂,但就是喜歡,久而久之也學會不少詩詞。白秀才上完課再跟著他回家看著白秀才一家人用飯,偶爾也會把大羙饞的口水直流。
花花世界迷人眼,大羙也被勾的在人界到處飛來飛去,但它也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任務,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白秀才家蹲守,某一天深夜里,它臥在白家房頂昏昏欲睡的時候,隱約聽到兩人不同于往常的“交談”,立馬清醒過來,兩只圓溜溜的黑眼珠子直直看向屋中的兩人,只見白秀才慢條斯理的拉著自家娘子的手坐下,欣賞著白娘子那種獨屬于鄉(xiāng)下女子的(健康)美吟詩贊美:
梳罷香絲擾擾蟠,笑將金鳳帶斜安。玉容得汝多妝點,秀媚如云若可餐。
鴉色膩,雀光寒,風流偏勝枕邊看。
奈何白娘子雖是美人一個,但不識字更沒讀過書,且早就經(jīng)了人事,兩人孩子都有三個了,更沒什么含羞帶怯的嬌柔姿態(tài),只催促了一句“快點,不做就睡覺,磨磨蹭蹭的說些酸話?!?,白秀才心底暗嘆,怪道村婦無知,毫無韻味可言,也只有這美貌尚可入眼了,也罷,長夜漫漫就不必浪費在口舌之爭上了。
大羙根本不在意兩人的夜間娛樂生活,只喜歡白秀才的詩詞,滿心歡喜的跟著念了幾遍,心想這就是人類的智慧,真好聽?。?p> 回過神來的大羙,腦瓜子靈光一閃,看來所有的種族都是這樣繁衍的,這樣說,它似乎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里了。
但想到臨行前族人希冀的眼神,大羙還是徘徊猶豫了很久,最后決定長痛不如短痛,早些告訴族人真相,返程時就沒有第一次那樣漫無目的。
沒有帶著好消息回到族里,還有些近鄉(xiāng)情怯,大羙也不急著找到族人,只想著啥時候碰到了再說,但左看右看,沒碰到一個族人,而往常族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卻空無一人,再飛回到巢穴中,仍舊空無一人。
原本想象中,族人會圍住它,追著問它生崽兒的方法,但現(xiàn)實就是沒一個族人迎接它,整個族中異常安靜,大羙直接飛到高空四處掃視一圈,便看到族中所有人聚在一個地方,只不過在其中還有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