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堂主不好當(dāng)呀!”
這是李宣誠的第一感覺,萬事開頭難,哪怕有二人的鼎力支持!也不是那么輕松。
李宣誠說道:“沈兄,我現(xiàn)在心中一片亂麻,這聞風(fēng)堂千頭萬緒,我一完全不知從何做起。”
“就說開酒樓吧,為了吸引江湖武者來吃飯,至少要有幾道拿手的菜肴吧。而且這酒樓開在哪呢,總要有個地方吧,是自己開還是盤別人的店......”
李宣誠提出的問題,沈弘毅和余蒔菨都曾想過,心里只有一個大概的想法,正好幾人都在,就一起把這個事商量妥當(dāng)。
余蒔菨說道:“菜肴的問題我暫時也不知道怎么處理,可以先放一邊,實(shí)在不行可以挖別家的廚子。至于在哪開店,我覺得可以開在宗門附近的城里,一來離宗門近,收集到的消息較為及時,二來城里來往的人多,不會引起懷疑。最后是新開店還是盤別人的店,我覺得都可以,根據(jù)地方不一樣自己決定?!?p> 說完余蒔菨看了看沈弘毅,說道:“沈兄你看看還有什么要補(bǔ)充的?”
沈弘毅想了想,說道:“余姑娘剛剛提到的幾點(diǎn)很好,不過挖別人的廚子這一點(diǎn)我不是很贊同。我們的力量還太小,能不和人起沖突就盡量不要,直接挖人廚子就先把那些酒樓給得罪了,對以后我們自己茶酒樓的經(jīng)營和收集消息不利?!?p> “至于菜肴李兄不必?fù)?dān)心,以前家中的藏書就有一本食譜,不過我只大概看了下,具體內(nèi)容記得不是很清楚,還需要仔細(xì)回想下。”
李宣誠說道:“如此再好不過了?!?p> 沈弘毅哪看過什么食譜,他打算用六耳神通偷師,方圓四百里的范圍,總能偷學(xué)到幾道拿手好菜出來。反正目前的茶酒樓以穩(wěn)為主,生意不需要特別好,能保證正常經(jīng)營就行。
余蒔菨見沈弘毅還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于是說道:“沈兄還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出來就是,不必藏著掖著,這里又沒有外人在。”
“我沒有藏著掖著,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剛剛李兄提到的問題都是前期怎么打開局面收集消息。但我覺得李兄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怎么把消息傳遞到高陽山來?!?p> “我們?nèi)ラ_酒樓的目的就是為了收集江湖上的消息,了解江湖上的動向,如果消息傳不到我們手中,那不和沒做一樣嗎?!?p> 李宣誠聽了后,有些慚愧的說道:“沈兄說的對,確實(shí)是我疏忽了?!?p> 余蒔菨卻安慰道:“師兄不必如此,收集消息這事本來就決定的比較倉促,而且我們都沒這方面的經(jīng)驗(yàn),難免會有紕漏?!?p> 沈弘毅也說道:“余姑娘說的不錯,這也是我們今晚坐在這的原因,大家群策群力,把事情考慮的盡量周到。”
沈弘毅也不敢把話說滿了,只能說盡量考慮周到。
余蒔菨倒是很了解沈弘毅,知道他既然提了這方面的事,就肯定有腹稿,只不過礙于兩人的顏面不好直接說出來,于是說道:“沈兄覺得該如何傳遞消息呢?”
沈弘毅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然后說道:“送信無非就兩種方法,一是通過馴養(yǎng)信鴿或者信鷹等動物傳遞,二是通過人來傳遞。用信鴿信鷹傳遞相對來說更快,而通過人來傳遞更安全?!?p> 在座的三人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聽沈弘毅繼續(xù)說。
“但在這之前,我們要先確定好路線和地點(diǎn)。不可能每個茶樓的信息都直接往高陽山這里傳遞,而應(yīng)該通過一個地點(diǎn)統(tǒng)一傳遞?!?p> 余蒔菨說道:“那這就和我們的布局有關(guān)了?!?p> 沈弘毅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沒錯,我們就是要先做好布局,我們的目的是收集晉齊兩國朝堂和江湖的消息,兩個都是幅員遼闊的大國。以我們目前的實(shí)力來說,不可能同時收集各地的信息,只能先在幾個關(guān)鍵地點(diǎn)布局,慢慢往四周擴(kuò)散。”
“根據(jù)浪子敬所說,整個江湖有九個頂級宗門,其中石渠閣孤懸漠北,觀劍宗駐地天山,刀谷駐地長白天池,都是人跡罕至之所。而玉清宮和莫敖衛(wèi)都在楚國,我們進(jìn)不去,所以最主要的就是地處晉齊腹地的四大佛道宗門。”
“不知道你們看過地圖沒有?”
余蒔菨三人不解的搖了搖頭,她們不知道這和看不看地圖有什么聯(lián)系。
沈弘毅從懷里掏出一張拼接過的三國地圖以及一張古九州地圖,擺在酒桌上給余蒔菨等人解釋:“余姑娘,李兄,馨姐你們看,這是云夢澤所在之地,豫州東南部,荊州東北部以及揚(yáng)州西北部方圓千里之地?!?p> “楚國國力最勝,九州獨(dú)占其四,荊梁揚(yáng)徐。晉國有雍州冀州和豫州一部,齊國有青州兗州和豫州一部。”
“從地圖上來看,妙法蓮華宗地處冀州,而正一道地處雍州,禪宗地處兗州,真武教地處青州?!?p> 余蒔菨說道:“沈兄是準(zhǔn)備按古九州的分布來布局嗎?”
“沒錯,我們先在州城打開局面,然后向其他郡擴(kuò)散,再向郡下的縣擴(kuò)散,穩(wěn)扎穩(wěn)打。這樣只需數(shù)年時間,我們就能建立一條布局兩國的消息收集渠道?!?p> “每個州的州城設(shè)一個分舵,收集上來的消息先在分舵匯總,然后統(tǒng)一匯集到李兄手中,再由李兄傳到高陽山?!?p> 李宣誠聽了后,說道:“這個方法不錯,這樣可以節(jié)省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還更安全。”
沈弘毅對著李宣誠說道:“只不過前期需要李兄親力親為,等打開局面以后,李兄就可以坐鎮(zhèn)豫州?!?p> “為了好雨幫,李某義不容辭?!?p> 余蒔菨說道:“既然如此,明天就開始籌備,沈兄準(zhǔn)備食譜,我去調(diào)集資金,師兄去找信得過的幫眾,我們分頭行動?!?p> 氾馨說道:“那我呢?”
余蒔菨笑著說道:“馨姐當(dāng)然是就在高陽山啦?!?p> 李宣誠和氾馨聞言臉色一邊,余蒔菨一看就知道二人誤會自己的意思了,連忙解釋道:“師兄,馨姐,你們別誤會,我不是信不過你們,要留馨姐做人質(zhì)。而是考慮到寧寧還小,不宜長途奔波,所以馨姐最好就在高陽山照顧寧寧,等寧寧稍微大點(diǎn)了,你們也放心不是嗎?”
聽到余蒔菨這樣的解釋,二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李宣誠說道:“師妹,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p> “沒事,也怪我沒說清楚?!?p> 這時李宣誠對氾馨說道:“馨兒,我看師妹說得對,你看我們從楚國來這的時候,寧寧遭了多少罪,我這一去還不知道要跑多少地方呢,你就在高陽山照顧寧寧是最好不過了?!?p> 氾馨這才點(diǎn)頭表示同意。
這時余蒔菨突然記起了什么,起身從一旁拿出兩本功法出來,分別交到了李宣誠和氾馨手中,然后說道:“大師兄,馨姐,這是我們好雨幫現(xiàn)在的鎮(zhèn)幫心法,名曰龜息功,你們記得多加修煉?!?p> 李宣誠這是才恍然大悟,說道:“我說怎么這段時間好雨幫的實(shí)力突飛猛進(jìn),原來是這本功法的緣故,如此就多謝師妹了?!?p> 余蒔菨望了眼面色如常的沈弘毅,對李宣誠說道:“師兄要謝就謝沈兄,這是沈兄將自己的修煉之法貢獻(xiàn)出來。”
沈弘毅見又扯到自己身上,連連擺手說道:“不必如此,大家都是為了好雨幫,沒必要謝來謝去。”
這是余蒔菨說道:“師兄,馨姐,秘籍千萬不要傳了出去,給你們的都是完整版,下面的弟兄只有前面一部分,只有等他們修為突破到煉氣后,才能學(xué)習(xí)后面的部分。”
二人連忙點(diǎn)頭說道:“沒問題,我們夫妻一定會保管好?!?p> 第二天,三人便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余蒔菨叫來了余海,他是好雨幫中最擅長何人打交道的,也對好雨幫忠心耿耿,所以他必須去。
“余海,我有一個事需要你配合大師兄去做?!?p> 余海沒問什么事,立馬回答道:“小姐盡管吩咐,余海就是粉身碎骨也會替小姐完成?!?p> 余蒔菨很滿意余海的態(tài)度,說道:“沒有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p> 接著將計劃告訴了余海,而余海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江湖秘聞,對著余蒔菨說道:“小姐,我連煉氣境都沒踏入,您要我去收集煉神境武者的消息,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余蒔菨說道:“余海,整個好雨幫只有你最合適了,大師兄沒有做生意的經(jīng)驗(yàn),他一個人很難打開局面。”
余海沒有再猶豫,大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而且有李宣誠在上面頂著,他只需要安心做生意就好,這和現(xiàn)在在做的事也沒什么太多區(qū)別。
余海也適時的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小姐,不知這酒樓名字取好沒?”
余蒔菨搖了搖頭:“這個你們自己取就好了,不過每個茶酒樓的名字都要不同,這樣才不會落入有心人的眼里,要知道我們好雨幫還很弱小?!?p> “我知道了!”
跟余海說完以后,余蒔菨又開始清點(diǎn)好雨幫的財產(chǎn),見銀兩還算充足,于是抽調(diào)了六十萬兩銀票出來,四個州每個十五萬兩。
李宣誠則在好雨幫里的逛了起來,他聞風(fēng)堂主的身份雖然還未公布,甚至可能一直不會公布,但他的身份讓他可以在整個好雨幫內(nèi)暢行無阻。
李宣誠在留意以前帶過的舊部,收集消息這事馬虎不得,稍有不慎就可能走向深淵,所以對于帶什么人去,必須精挑細(xì)選,不能讓那些有二心的人混進(jìn)去。
為此他靈機(jī)一動,想了個法子試探一下這些舊部。
至于沈弘毅,一大早就下了山,這會正在鐵匠鋪里打下手呢,他的再次到來讓鐵匠感到有些驚訝,但不也不像昨天那樣愛搭不理了,開始讓沈弘毅做一些雜活。
打鐵打的是心性,心浮氣躁的人不適合打鐵,也打不出好兵器,而做雜活就是對一個人心性的考驗(yàn)。
沈弘毅可不是剛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而且還有浪子敬的故事在前,當(dāng)然不會抗拒這種雜活,畢竟他是真真切切的想自己打一把好劍出來,至少要能把吞吳斬斷的。
看來沈弘毅依舊對當(dāng)初斷劍一事介懷。
直到中午的時候,鐵匠才對沈弘毅說了句:“你先去吃飯吧,下午再來,記得再帶壺酒?!?p> 沈弘毅答了聲好嘞,便走出了鐵匠鋪。
他也沒忘記食譜的事,進(jìn)了一家坐滿賓客的館子,點(diǎn)了幾道拿手好菜后,一邊吃一邊注意著周圍的人,這里用餐的都是走南闖北的江湖武者。
這時一到白影來到了沈弘毅對面,開口說道:“這位兄臺,搭個桌如何?”
沈弘毅瞥了一眼面前的人,然后點(diǎn)頭說道:“姑娘但坐無妨。”
但見白影模樣周正,英氣不輸于余蒔菨,只不過卻是一副男子打扮,如今卻被沈弘毅一眼認(rèn)出女兒身。
白衣姑娘一把坐下,讓小二照著沈弘毅的菜來一份,就開始喝起茶來,見沈弘毅一直在低頭吃飯,說道:“我這易容術(shù)天下無敵,你是怎么認(rèn)出來的?”
沈弘毅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說道:“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你是女的,換身衣服就叫易容?”
說完不再理會對面的人,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這是女子接著說道:“這家店的菜看著也就一般,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提到吃沈弘毅可就感興趣了,他正愁找不到監(jiān)聽的方向呢,于是說道:“我覺得還行啊,難道你吃過更美味的?”
那女子說道:“光看菜色就知道味道一般,真正的美味都是色香味俱全......”
女子對吃很有研究,唬的沈弘毅一愣一愣的,還將她曾經(jīng)吃過的一些美味佳肴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沈弘毅越聽越興奮,不由的在心里嘆道:“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p> 這女子雖然有些嬌蠻,但去過的地方著實(shí)不少,楚晉齊三國的美味都吃過,得虧沈弘毅記性不錯,將女子透漏出來的菜肴都記在了心里,只待晚上回去就開始用六耳神通監(jiān)聽。
女子口若懸河的說了一大通后,才意猶未盡的吃起眼前的食物,而沈弘毅見到女子不肯說了以后,也提出了告辭,拱手謝道:“多謝姑娘指點(diǎn),日后去了那些地方,定要嘗嘗姑娘口中的美味。”
說完之后,打了滿滿一壺美酒,便往鐵匠鋪?zhàn)呷?,這時鐵匠已經(jīng)開始在打鐵了。
沈弘毅將酒放下后,說道:“剛剛碰見一個有趣的人,多聊了兩句,不小心耽誤了時間,還請前輩恕罪。”
鐵匠嗯了一聲后,便讓沈弘毅繼續(xù)干起了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