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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沉淵之帝女劫

第五十三章 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落月沉淵之帝女劫 獄蝶MQ 2328 2021-07-09 09:16:00

  不知不覺已春深,水月居里各色的花都競相開放,在陽光的掩映下,落下一地斑駁的花影,一道嬌俏的身影于花間練武,蓮步輕移,起承轉(zhuǎn)合,銀白短劍于她手中,行云流水般挽出一道道劍花,一招一式干脆利落,劍芒所過之處,花枝輕顫,花瓣紛飛,墨白就斜靠在假山之側(cè),靜靜地看著,嘴角含笑,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和慵懶,像是一只監(jiān)督主人用功的“貓咪”。

  一套劍法練完,水凌月的額間已經(jīng)滲出薄汗,自從棄了匕首用劍,墨白就教了她這套劍法,為了不辜負他的好心,她也是有空就練,連水玉樓都調(diào)侃她,現(xiàn)如今能困住她闖禍腳步的只有南弦和練劍。

  “怎么樣?”她收了劍興致勃勃地求點評,“別著涼”,她是個大大咧咧的人,永遠不會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下功夫,而墨白的懷里似乎永遠都備著用不完的帕子,她接過帕子擦汗,總覺得今日的墨白有些奇怪,雖是笑著,可那笑容卻是不達眼底。

  “你還沒說怎么樣呢?”水凌月眉眼微動,隨即追問,“不錯不錯,可以出師了”,墨白伸手為她摘掉了頭上的花瓣,手指不經(jīng)意間拂過她的秀發(fā),像在拍一只乖巧的小獸:“如此,我也能安心離去了……”

  “你又要走?”水凌月心中一緊,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去而復(fù)返的兩個月后,墨白再一次提出了辭行。

  一聽到他要再次離開,水凌月只覺一口氣堵在了心口,上不去下不來,那種感覺很奇怪,她也說不出為什么,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人在身邊耍耍貧嘴,出謀劃策,亦或是陪她出生入死,好像只要聽見他那一句“小美人”無論在哪,都會格外心安。

  “家里有事”,墨白這一次也罕見地沒有調(diào)侃她,只是強顏歡笑聳了聳肩說道。

  “哦”,水凌月轉(zhuǎn)念一想,的確他不是景七,也不是顧驚鴻,他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身份,總有一天,他們要各歸各位,而他終不屬于自己身邊。

  青梧短劍觸手生涼,而現(xiàn)下卻被水凌月攥的微微發(fā)熱,水凌月擦著汗若無其事地往花園外走去,墨白在身后亦步亦趨地跟上:“什么時候走?”

  “即刻啟程”,墨白淡淡地道,“那你一路順風(fēng),我們,有緣江湖再見”,水凌月點了點頭,以極其平靜的口吻與他送別,“你都不問我的么?”墨白問。

  “問什么?”水凌月這話說出來多少有點自嘲,的確問什么呢?自從奕王府他男扮女裝“驚艷亮相”,再到他喬裝改扮黑市再遇,幾個月的時間,除了他的名字,一個“空殼”的武林盟主的身份,再無其他,凌景嵐總告誡她不要太過信任一個人,可她卻無端留這人在身邊,與他一起,出生入死,他不說,她便不問,漸漸地也變成了一種默契。眼下他讓自己問了,可她忽然不知該問什么了。

  “不問問我去哪,做什么?”墨白玩味一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去,凝視天光,“我說過,有一天你在我身邊玩夠了,可以隨時離開,我不會……”水凌月略微思索道,只是她那一句“阻攔”還未說出口,背向而對的墨白忽然轉(zhuǎn)過身來,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他動作太快,水凌月來不及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被抱了個滿懷。

  水玉樓和景七從外說著話回來,恰好路過,“墨白,你小子……”不等他喊完,景七已經(jīng)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將他連拉帶拽拖走了:“玉樓公子,非禮勿視……”

  水凌月的兩只手有些無處安放,雖然這樣的親密接觸,兩人已不是第一次,可都是情勢需要,這一次真真切切地被他抱住,她只覺自己的心再次如小鹿亂撞般劇烈跳動,猶豫再三,她小心翼翼地輕輕回抱了他一下,原來,不知不覺中,她早已心有所屬。

  “等我,等我回來,我便把所有的事告訴你,”墨白慢慢地放開了她,鄭重其事地承諾,唇角的笑容卻是真心實意,收斂了任性灑脫的那股子吊兒郎當,眼前的他仿佛揭下了一層“面具”,偽裝之下的他,有著不輸沈奕舟、南櫟的自信傲氣,卻又比他們多了幾分江湖人的錚然清骨。

  水凌月還游離在狀態(tài)之外,墨白伸出手在她腦門上輕敲了一下,她登時回神,瞪著他不滿道:“痛”,果然是美色當前,容易誤事。

  “你這樣傻了吧唧的少傅是怎么說出居廟堂憂其民的長篇大論的”,墨白一笑,略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等水凌月辯駁,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揮手:“走啦,等我,小美人……”

  水凌月目送他的背影越來越小,根本來不及思索他的話有什么不對,過后想起時,暗自捶胸頓足了好久,當然這已是后話,待墨白走后,一直隱在后面的兩人才緩緩現(xiàn)身。

  景七一臉了然,水玉樓則有些怒氣沖沖:“他去哪了?”他冷不丁地出聲,嚇了水凌月一跳,臉似乎更紅了一點:“哥,你們兩個變貓了么?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水玉樓和景七對視一眼,長嘆一聲:“明明是某人沉迷美色,還嫌我走路沒有聲音,嘖嘖嘖,我早就覺得墨白這個小白臉目的不純,還真是,我和凌景嵐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白菜,就這么便宜了一頭油嘴滑舌的豬,哎,可悲呀”。

  水凌月:“……”

  “他去哪了?”景七無奈地看了一眼沉迷演戲的水玉樓問道,“走了,回家了”,水凌月自顧自地放松了一下,坐在一旁喝茶來掩飾自己的激動和失落,“走了?”結(jié)果水玉樓一聽立刻跳腳,沖著門口咬牙切齒道:“好小子,抱完就跑,有他這樣的么?等他回來著,嘿嘿”。

  水凌月和景七相視一笑,心里默默地為趕路的某人捏了把汗,端詳著手里的短劍,她燦爛一笑,第一次對等人有了期待……

  “少主,你真的,要回去?”,壽宴一過,前來朝賀的各洲使臣并不多呆,立刻打哪來回哪去,靈川的名義上來的是靈川少主慕九淵,可只有帶隊的烏衣知道,自始至終根本就沒人,就連壽宴當晚驚艷眾人的靈川少主都是現(xiàn)從青樓抓到的。不過來時,靈川王慕煥下了死令,這次慕九淵不隨使團回來,就拿他們試問,作為首當其沖倒霉的西風(fēng)時刻都在盯著墨白,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半道就沒人了。

  “真的,從來沒有這么真過,放心吧,本少主不會跑的”,馬背上的少年還是那一身張揚的紅衣,銀狐面具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手里的扇子靈活轉(zhuǎn)動,那一塊雪花狀的扇墜上下翻飛著……他想好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會以自己真實的身份、面目去見她,一如初見的那樣,正式介紹一下他姓慕,名白,字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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