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后,頭有點暈,先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又燒了兩壺水,洗了個熱水澡,穿戴好衣服,喝了一杯涼白開,咕咚咕咚。
洗漱完畢,看著正在門外等候的阿拉貢,圣赫塞煮了一壺水,準(zhǔn)備沖泡兩杯馬黛茶,順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還是家里的茶好喝呢?!笔ズ杖吐曊f道,然后愣了一下,看著手中的杯子發(fā)呆。
“老大,這個茶不是我們老家的,是本地佬那邊拿來的,我喝不慣,也就比喝涼水好一點,要我說老家是馬奶茶好喝”。
“那是你沒喝過什么好東西,我跟你說傳說中新華夏的茶才是好喝,紅茶綠茶烏龍茶……”,
喝完這杯馬黛茶,心情平復(fù)了一些,頭疼也沒有了,開始愉快的吹牛。
“黑咖啡還是喝不慣,還是巴西佬那邊進(jìn)口的,又貴又難喝”,阿拉貢前段時間買過一罐咖啡豆,心疼了好久。
“那是你沒喝過什么好喝的,我跟你說,可樂、汽水、奶茶、菠蘿啤、楊梅汁、椰汁、奶茶……,以后我給你弄一些嘗嘗。”
“老大,你說的是這些事什么,我喝過美國佬的可樂可樂,就是一股子藥水的味道,難喝死了,要200比索一瓶,超級貴,要我說,真男人就該喝龍舌蘭酒,那玩意才好喝”,
阿拉貢說完舔了舔嘴唇,用手把唇皮撕掉,圣赫塞忍不住閉眼。
“好吧,可能是現(xiàn)在的可樂不好喝吧,可樂確實喝多了不好,嗯,是對身體不好,有一些不好的傳言,
龍舌蘭我還存了一些,你想喝自己拿吧,我最近打算少喝點酒,”,也許是前身影響的緣故,對龍舌蘭這些烈酒有特殊偏好,賺了一些錢就買了許多。
“嘿嘿,老大,那我就拿走......”,
話還沒說完,阿拉貢迅速跑去房間,連扛起剩下的一箱龍舌蘭,只看到那個大光頭,正準(zhǔn)備走人。
“喝酒誤事,今天白天別喝了,對了,最近的菜市場在哪里可以找到,我想去菜市場買點菜,最近吃土豆燉肉吃膩了,昨晚的那種還可以,就是太貴了一些?!?p> 圣赫塞略顯隨意的問,癱坐在椅子上,龍舌蘭后勁挺大,家里也沒買個水果之類的,解酒。
“老大,最近的菜市場的話就是杜蘭特大市場了,
那邊不管是肉類還是水果蔬菜都是西城區(qū)這邊附近最大的市場,還有一些我們高喬人的土特產(chǎn),”
阿拉貢只好又把酒放下,轉(zhuǎn)而說道。
“好,等下有空,陪我去一趟菜市場,”
“行,隊長要開車去嗎,”
“不用了,就走路去吧,遠(yuǎn)不遠(yuǎn),”
“大概離這里七公里吧,”
“哦,那還是坐車去吧,”
“畢竟還是要耽擱太多時間不太好,”圣赫塞補充了一句。
“是,隊長”,克拉貢敬了個禮。
當(dāng)然這敬禮的姿勢嗯,怎么說呢,看著有點別扭,有點怪。
忍住了讓他調(diào)整姿勢的想法,圣赫塞又去換了一身便服,
阿拉貢也扛著酒回了樓上,阿拉貢在樓上也租了個房子,軍營管理輕松,周末住在外邊沒人管。
圣赫塞站了起來回了房間,畢竟買個菜而已,穿著軍服有點不太對勁,讓克拉貢也換了個衣服。
阿拉貢把龍舌蘭酒扛回家后,穿著一身長袍出來的時候,整得跟個粽子一樣,身上還有股味,看來很久沒洗過了,圣赫塞有點無語,趕緊又讓他換一身常用的衣服。
“阿拉貢,以后不要穿這些老家的衣服了,我們現(xiàn)在是城衛(wèi)軍,全稱是科爾多瓦城市防衛(wèi)軍,這些服裝就扔了算了,你看我都不穿了,
又重又不實用,這里不是拉里奧哈了,下次你有假,拿五百比索買點常用的衣服來,”
“是,隊長”,阿拉貢的神情有點沮喪。
“上等兵阿拉貢,這是命令,等下你負(fù)責(zé)開車,我?guī)愠院贸缘?,去剪頭發(fā),去吃烤肉”,
阿拉貢表情一下子開心起來,就是十七歲的小屁孩,哈哈。
阿拉貢也是高喬人,也是一個村的,長得比較魁梧,從小跟著他的,
最近跟著圣赫塞已經(jīng)有大半年,算是圣赫塞手下跟著圣赫塞每天最多的兵了。
也不用跟著巡邏,只是每天跟在隊長身邊幫忙的傳令兵。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圣赫塞坐著阿拉貢開的三蹦子,一路無事。
來到了杜蘭特市場,跟路上的蕭條不一樣,剛到了路口就有了人山人海的感覺了,充滿了煙火氣,嘈雜的叫賣聲,攤位眾多。
有了一點前世趕集的感覺,靠近門口的是海鮮攤位,各種魚類都能看到,攤位老板在熟練的殺魚和叫賣,干凈利落。
阿拉貢停好車,跟在后邊,圣赫塞慢慢向菜市場走去,過了魚肉攤位是其他肉食攤位,豬肉,羊肉,牛肉,羊駝肉,都很多,也很豐富。
圣赫塞不著急買菜,繼續(xù)向前逛去,來到了蔬菜攤位,前邊圍著一圈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圣赫塞也向前走去,這個攤主似乎還是華夏后裔,是個老人家,讓圣赫塞感到有點親切。
前身在阿根廷活了十八年,幾乎沒有遇到過新華夏后裔,這邊攤位上正在賣菜的華夏面孔就這一個,不禁內(nèi)心關(guān)注起來。
這個老人家攤位上常見的蔬菜很多,攤位前邊有幾個穿著打扮比較浮夸的人,好像是正在收保護(hù)費,老伯唯唯諾諾的樣子,還有幾個同樣老弱的攤主,不過大多低著頭,還有一些其他白人攤主正在圍觀。
“闔家富貴,小兄弟,我是真沒錢了,撲街仔啊,我擺攤一天沒有賺多少啦,”,然后又蹦跶了一些西班牙語,
老人面帶祈求,說出的話確認(rèn)是圣赫塞聽過的方言!圣赫塞感覺氣血上涌了,這是說最硬的話,用最慫的語氣,沒錯了!是老鄉(xiāng),正打算前去,又突然愣住停下腳步。
為首的黑衣人正拍打著這攤主的臉,說著夾雜一些意大利語的西班牙語,阿拉貢在旁邊附耳說,
“這幾個人似乎是本地黑幫的人,正在收保護(hù)費來著,聽說我們高喬人在這邊也經(jīng)常被欺負(fù),我們高喬人在這邊賣牛肉羊肉比較多,現(xiàn)在這里也沒什么人負(fù)責(zé)治安。”
“老大,要不我們?nèi)デ斑吙纯矗靠吹恼媲幸恍保?p> 阿拉貢看圣赫塞有些意動的樣子,說了一句。
似乎對于看熱鬧,阿拉貢也很有興趣,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甚至盯著阿拉貢的肩膀,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是吃瓜群眾不分國內(nèi)外吧。
“那倒不用了,我問問這幾個撲街……小弟是哪個人的手下,看起來很囂張嘛”,
嘴上雖然說不用,圣赫塞倒是向前走去了,阿拉貢也跟了上來。
“pugai……這個是什么意思”,阿拉貢有些疑惑。
“沒什么…這是句英文,叫poor guy,貧窮的人,對了這些黑幫分子應(yīng)該不會帶槍什么的吧”,圣赫塞解釋道,有些擔(dān)憂,這些半大小子正是沖動的年紀(jì),要是有槍就麻煩了。
“以后你多學(xué)學(xué)英文,畢竟英文還是挺有用的?!保?p> 圣赫塞得理不饒人,
“應(yīng)該不會,看這幾個poor guy年紀(jì)挺小的,而且我們國家持槍需要持槍令考試,除非非法持槍,不過這方面我們做的還是可以的,不像巴西佬那邊,
聽說天天槍戰(zhàn),我們國家拿槍上街的很容易被城衛(wèi)軍和警察抓,手槍的話一般價格上天,不過就怕萬一……”,阿拉貢日常黑了一波巴西,似乎還了解過一些常識。
圣赫塞放下一半心,也是,這段時間城內(nèi)很少聽到槍聲,城衛(wèi)軍控制這方面做的還可以的,武德充沛一些也就是村民械斗,在潘帕斯草原,牧民最多持有獵槍。
“行吧,我過去問問看看,”
圣赫塞雖然有點怕這些毛頭小子沖動搞事,但既然說要管管閑事,就還是硬著頭皮前去了。
拍了一下站在最后邊的那個小弟,“兄弟,你們是哪個幫的,怎么跑這邊收保護(hù)費來了”。
這小青年剛想發(fā)作,不過看著這壓迫性的身板,也就耐心回答了,
“我們是火線幫的,我老大就是前邊那個穿黑衣服的,我們老大叫亞拉伯罕·奇安達(dá),兄弟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幫派?”,要拉攏一下圣赫塞,
“哦?你們幫有幾個人,好像沒聽過”,
圣赫塞似乎對于火線幫沒聽過,不是很在意,這不就是一群小混混嗎。
“我們就五個人怎么了,很快就會發(fā)展壯大,到時壯大了可以給你個頭當(dāng)當(dāng)”,小青年差點怒了,又看了下圣赫塞的身板,圣赫塞有些莫名其妙,難道我說錯話了?
“那沒事了,你叫下你們老大,過來聊聊,我是城衛(wèi)軍第九大隊隊長,你們涉嫌犯罪,這是我的證件?!?p> 說完掏出軍官證,看到這里后邊的克拉貢有點無語,還以為老大要大顯神威之類,把他們打趴下。
仿佛看到了阿拉貢的想法,圣赫塞轉(zhuǎn)身向他招手。
阿拉貢小碎步走到圣赫塞面前,向圣赫塞敬禮,小青年有點傻眼,這雞毛第一次收保護(hù)費還專門挑了軟柿子還惹到城衛(wèi)軍了?看來老大出門沒看黃歷。
小青年也沒打算跑,反正最多訓(xùn)個話什么的,也走到那個光頭佬前邊去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那光頭佬小老弟有點愣神,也棄了前邊的老伯,轉(zhuǎn)身向圣赫塞走來。
似乎也不太在意,光棍的很,也有點囂張的樣子。
“長官,有什么可以指教”,亞拉伯罕墊著一根牙簽,正在剔牙。
“指教談不上,有空跟我們走一趟?”圣赫塞一下子就火了,平靜的說了一句。
“長官,我們可是很友好的跟這個攤主交流哦,是吧,老頭?”
這小鬼還轉(zhuǎn)身威脅了一下,當(dāng)然圣赫塞也就隨口一說,科爾多瓦的警察廳并不強勢,
但圣赫塞本人還是沒有執(zhí)法權(quán)力的,所以打算嚇唬嚇唬這個小屁孩。
“好了你不要再問了,這次放過你,下次再讓我遇見,我讓警察直接拉人了,警察廳負(fù)責(zé)這片的是我同僚,隨便拽幾個人還是簡單的”。
“長官,我們可是大大的好市民,”
這小鬼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來家里還是有點小能耐,旁邊后面的小弟倒是很上道,跟這個小老弟耳朵邊說了幾句。
圣赫塞隱約聽到一些,大概就是暫時退卻之類的。
本著不亂得罪人的意思,圣赫塞沒有太為難這幾個小鬼,讓他們走了,這小鬼走的時候還惡狠狠的看了一圈周圍的攤主,拍了一下那個華人老頭的腦袋,拿了幾個蘋果走了。
松了一口氣,表面還是風(fēng)淡云輕的。
這華人老伯走過來道謝,說著蹩腳的西班牙語,眼神也有些躲閃的意思,可能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圣赫塞脫口而出“雷猴雷猴,阿伯,雷系哪條街的?……”
剛說出口圣赫塞就有點尷尬了,聲音越說越小。
華人老伯似乎聽到這句話,也有點激動“雷猴,啊sir,我祖上是嶺南省的,來這里有幾十年的”,圣赫塞是印第安白人混血,印第安血統(tǒng)一半多,看起來還真有點像華裔的影子,這老伯誤會了。
圣赫塞跟這老伯攀談起來,這老伯姓陳,說是已經(jīng)算是第三代了,年紀(jì)雖然看起來只有五十多歲,實際上已經(jīng)有六十出頭了。
在阿根廷郊外的農(nóng)場種植蔬菜販賣,因為沒交保護(hù)費被這些小青年威脅,這些小青年是一些意大利裔,據(jù)說那個老大還是城內(nèi)一個不大不小官員的兒子,這次幸好圣赫塞來解圍。
圣赫塞也了解到原來科爾多瓦還有個小小的唐人街,這攤主的菜還沒賣完,這時候也還差點,讓陳老伯把一些菜都包起來,說想去唐人街瞧瞧,這陳老伯有些許警惕,不過圣赫塞也不太在意。
陳老伯也對于圣赫塞會說流利的粵語有點好奇,而且圣赫塞似乎對于華夏的很多知識風(fēng)俗包括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立新華夏之類的。
圣赫塞吹牛說自己祖上也是跟華夏有點淵源,也就慢慢放下警惕,陳老伯還問了為什么會粵語,打了個馬虎眼搪塞了過去,總不能說自己前世是個新華夏人吧。
陳老伯也對去年成立新華夏非常自豪,而且陳老伯似乎并非拿了本地綠卡的華夏裔。
陳老伯自己說是清朝來到這邊的華人礦工后代,艱苦求生到現(xiàn)在,挺不容易。
不過圣赫塞也覺得有點奇怪,阿根廷這邊似乎清朝時期采礦業(yè)并不怎么發(fā)達(dá)的,而且阿根廷這邊又偏遠(yuǎn),當(dāng)然也就想了一下。
出于感謝圣赫塞的心思,加上圣赫塞看起來也是不錯的人,陳老伯客氣說請兩人吃個飯感謝一下,或者送點青菜給兩位長官。
當(dāng)然陳老伯其實就是客氣一下,想著反正這外國佬吃不慣華夏菜的,圣赫塞滿口答應(yīng)下來,也沒顧得上陳老伯張開的嘴巴,自顧自的讓阿拉貢如買一些肉菜。
不為其他的,主要是有點饞了,正宗華夏餐已經(jīng)很久沒嘗過了,又讓阿拉貢去別的攤位買了一些豬肉,雞肉,魚肉一些食材,陳老伯也關(guān)閉了攤位,圣赫塞跟著陳老伯一起,起身打算去科爾多瓦的唐人街瞧瞧,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