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有些激動:“我相信不相信有什么要緊?這是重點嗎?,我相信所以我就能忽視小羽這些年的受苦?我相信我就能看不到小羽所發(fā)生的改變?一次次的犯病,一次次的抽搐!這還是一個正常孩子嗎?我不但怪小書,我同樣怪我哥!為什么要留遺言讓羽歸入靈道行?他一句話能略過羽歸這些年的一切?”
白城說:“尋蕓,我現(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給你說,但是,我能告訴你的是,你冤枉你哥了,或許今天,或許將來,你總會明白的?!?p> 姑父終于插話說到:“白城,你到底今天想做什么?”
白城想了想說:“你們不是應(yīng)該隨撤離的人一塊兒走嗎?為什么反倒到這里來了?”
姑父說:“羽歸一個人在這邊,我們當(dāng)然要來看看情況,話說你們怎么不撤離,反倒弄這么大個陣仗在這里?”
姑父稍作了停頓,略為不信的問到:“難道昨晚的地震真是你們的杰作?你們要干什么??!”
白城苦笑:“是尋蕓告訴你的吧?唉……自然是他告訴你的,因為只有她明白我們可以做到。”
姑父顯然很驚訝:“真是你們做的?太瘋狂了!你們到底要做什么??!你們知道你們做了什么嗎?整個城市慌作一團(tuán)!我們今天去看羽歸,連醫(yī)院都亂作一團(tuán)!你們簡直是瘋了!”
白城慢慢說道:“我們也是有上級的,如果沒有得到允許,誰敢做這樣的事情?何況我們一切都在算計中,不會有人受傷害的情況!”
姑父看著姑姑,姑姑雖然怒氣未消,但顯然對白城的話并不驚訝。
姑父問道說:“你們真是瘋了!沒有人就不會有損失嗎?這么大動干戈的經(jīng)濟(jì)損失呢?難道不是損失?”
白城說:“一些可控的損失是為了挽救更多的損失!四天之后,這個地方將變成人間煉獄,這里會變成戰(zhàn)場!你說,我們是挽救一些損失,還是眼看它變成煉獄?”
姑父有些不可思議,姑姑卻說話了:“你們果然又要來一次!果然是這樣!我是絕不會允許羽歸參戰(zhàn)的!他根本不夠格不是嗎?”
白城搖搖頭:“這次靈道行人不分老幼,我們都要上戰(zhàn)場!參不參戰(zhàn)估計你說了不算,你何不問問羽歸自己的想法呢?他如今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p> 姑姑看著羽歸:“羽歸,你真的要去嗎?”
羽歸看到姑姑和白大叔的爭執(zhí),一時陷入兩難,但是思之再三,然后鄭重的點了點頭。
姑姑滿心失望,白城卻有些高興,然后緩緩說道:“其實何必問呢?就像當(dāng)年是尋楚一樣,他注定是靈道人!燕家先輩都是靈道大家!有著最深處的執(zhí)念和使命!尋楚是這樣,羽歸怎么會不一樣?”
白城說得沒錯,羽歸的痛苦是病痛,但是他對靈道行業(yè)是真心的熱愛,有些東西真的是刻在骨子里的。
姑姑幾乎是帶著絕望的眼神看著老陳大叔,說:“蒙生哥,你自己都是從靈道行出來的人!你自己備受靈道帶來的痛苦,你難道也支持白城的做法?”
老陳大叔叫陳蒙生,陳蒙生說:“尋蕓,這里面有很多復(fù)雜的事情,不能這么籠統(tǒng)的來說,再說,今天我們齊聚在這里,是為了幫羽歸拜托往事的折磨的,說不定能從此治好羽歸的病,這有什么不好呢?”
姑姑說:“你們想做什么我知道,但是只怕羽歸治不好病,還要在往事里面痛苦困頓!我不想看到這一切!”
陳蒙生說:“就是白城那句話,我們?yōu)槭裁床粏枂栍饸w的想法呢?”
姑姑和眾人又看著羽歸。
羽歸當(dāng)然明白大家的想法,但是他想上戰(zhàn)場,這病痛拖著他,讓他難以全力,所以他傾向于聽白城的,何況,他心里還有另一個堅定的聲音,他想知道爸爸媽媽過去的事情。
于是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白城很高興,姑姑再一次失望,但是她也不能再說什么,就是白城那句話,有些東西,是命運使然!
白城看著羅門,然后說:“那件事情,你有沒有給羽歸說?!?p> 羅門搖了搖頭,他昨天去了西門墓園,沒顧得上看羽歸,所以和羽歸沒說上什么話。
白城于是說:“那你先說,然后我們再說?!?p> 羅門點點頭,然后看著羽歸說:“羽歸呀,現(xiàn)在你可以把你的十方大界撤了,現(xiàn)沒什么大用處了,這次要來的人,你的大界沒什么太大的用處?!?p> 白城說:“我已經(jīng)把靈竹妖安排到了專門的地方,他會在那里做接下來的事情,你這大界可以先撤掉了?!?p> 這兩句話誰也沒明白兩人是什么意思,但是字面意思很清楚,就是讓羽歸把之前做的十方大界給收了,但是就是這清晰的字面意思,讓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么現(xiàn)在要先說這個。
白城看大家一頭霧水,笑著說:“這是個重要的開始,原因嘛,后面我們慢慢來說,現(xiàn)在我們要說說以前的事情,那誰先來說呢?”
白城看著羅門和蒙生,余光打量著羅門身后的盧瑟和重墨,羅門和蒙生互相看一眼,羅門說:“蒙生哥,你先說吧,你和楚哥認(rèn)識比較早,那時候我還是城哥的小跟班呢?!?p> 陳蒙生呵呵一笑,說羅門說:“就喜歡瞎貧,你城哥那時候可是省直行動隊首屈一指的人物,你跟著他難道還委屈了你不成?”
羅門呵呵一笑:“沒有,哪敢???”
陳蒙生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然后向羽歸問道說:“羽歸,你知道地府黃蝶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羽歸有點兒懵,然后搖了搖頭。
“聽著……聽著像是從地府出來的樣子?!?p> 但是聽到地府黃蝶,白城幾人突然都臉色很凝重,似乎掀開了什么不開心的往事,羅門順手又喝了一口酒。
蒙生臉色凝重,緩緩說道:“有句古話叫做鬼門洞開,黃蝶歸來!傳說如果黃蝶臨世,那就是鬼門關(guān)被打開了,三途河邊黃泉路上開滿了彼岸花,這種花,花葉雙生,花開花落滿黃泉,花葉生生兩不見,如血的花朵妖艷異常,但是開花的時候沒有葉子,只有花落盡了,葉才出現(xiàn),預(yù)示著生死兩路,互不相見?!?p> 這些話不但羽歸,基本上在座的很多人都沒聽過,一個個伸長了腦袋,聽蒙生訴說。
“而地府黃蝶最喜歡彼岸花!黃泉蝶舞,天人永隔!越是地府深處,越是彼岸漫天,但是,一般的黃蝶飛不出地府,哪怕鬼門洞開,也不是所有黃蝶都能飛出來,因為黃蝶是過去的象征,一旦觸碰現(xiàn)世,就會灰飛煙滅,但是有一種黃蝶除外,那就是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鬼眼黃蝶!這種黃蝶受陰暗滋養(yǎng),嗜血異常,以至于兩扇翅膀上面都有一個鬼臉!”
蒙生微微嘆息,說道:“彼岸花也是用血滋養(yǎng),越是地底深處,越是妖艷異常,因此滋養(yǎng)的黃蝶,也是邪魅異常!不但沖得出鬼門關(guān),還能飛臨現(xiàn)世!這黃蝶自然不能傷人!人們所畏懼的也不是地府門的打開,而是伴隨著鬼臉黃蝶而來的,來自地府深處的東西!”
白城想了想,打斷了蒙生:“生哥,你先講地府,恐怕只有我和羅門們幾個當(dāng)年的親歷者知道怎么回事兒,這里的人大部分沒經(jīng)歷過當(dāng)年的事情,你怕是先講講羽歸父母和你的淵源好一些,那些地府的東西,遲早會涉及到的,不用太著急。”
蒙生點了點頭,看著羽歸的姑姑說:“尋蕓,你說白城把羽歸引入了靈道,你當(dāng)真是冤枉他了,尋楚臨終說要讓羽歸進(jìn)入靈道行,還將羽歸托付給我們,我們曾經(jīng)猶豫了很久,白城說,羽歸是一個特別的孩子,他有全力選擇自己的路,所以白城這十?dāng)?shù)年從沒有現(xiàn)身影響過羽歸,哪怕一次都沒有,羽歸自從犯病,我們都認(rèn)為他很難能走下去!但是每次都是羽歸自己選擇了堅持!而白城告訴我只能關(guān)注羽歸,絕不能現(xiàn)身影響羽歸,這十?dāng)?shù)年我也一直是這么做的!我們既踐行了尋楚的囑托,又尊重了羽歸的抉擇!你怎么能怪白城呢?”
白城一言不發(fā),羅門也沉默著,氣氛凝重異常。
蒙生接著說:“其實,我和尋楚的淵源比尋楚和小書認(rèn)識都久,二十多年前,我和小書都是省直暗查隊的人,白城和我是基地的朋友,我們從基地直接就進(jìn)了省直,分屬不同的部門,我忙著暗查,他忙著到處斬妖除魔,那時候都還是小年輕,意氣風(fēng)發(fā),他常常來找我玩,而那時候我接到的任務(wù)卻是一個長期駐守的任務(wù),一待就是數(shù)年,也就是那時候認(rèn)識了尋楚,成了一輩子的朋友,如今想來,一切好像都?xì)v歷在目,就在昨天一樣。白城因為我而認(rèn)識了白城,后來尋楚也加入了靈道行!他是個天才!很快我就被他超越了!我們?nèi)顺3R黄鹦袆?,所以,我么辦就有了一個三劍客的名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