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龍門客棧留不住大漠風沙
花塵風二十歲,出生在大漠,最喜歡的就是騎著大漠的駱駝欣賞大漠揚起的風沙。甚至去研究大漠龍卷風的行進路線。
大漠龍卷風見過嗎?沒有見過最好!在大漠西北面,玉門關(guān)附近,有個地方叫埋骨窟。據(jù)說這里曾經(jīng)是一個小鎮(zhèn),名叫安諾村。這個小鎮(zhèn)雖然算不上有多繁華,但也很有生氣。然而就在那年春季的一個黃昏,突然從小鎮(zhèn)的北面,玉門關(guān)外,有一團黑云鋪天蓋地而來,遮天蔽日,霎時間把整個小鎮(zhèn)都吞沒了……聽說沒有一個人活著。當人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這里只剩下幾乎都被黃沙埋沒了的殘破不堪的屋舍和許多殘缺不全的尸骨。所去之人見此慘景無不落淚,只因那已經(jīng)分辨不出一個完整的人來,只能把這些殘骸與破舊的屋舍一起埋葬。自此此地改名為埋骨窟,而從此再也沒有人會涉足此地,甚至連其東南面的安溪小鎮(zhèn),也因此南遷百里。
可是花塵風,偏偏喜歡這里,在每年的春季都會騎著駱駝到這里漫步。他說他喜歡這里揚起的風沙。
“風沙有什么好看的,看著挺機靈俊秀的小哥,誰知道就是個傻子!”這就是龍門客棧的老板娘金懷玉給的評價。
龍門客棧也是花塵風經(jīng)常去的地方,他說在龍門客棧里喝酒是他第二喜歡做的事。
“我覺得應(yīng)該排第一!”金懷玉從來都是這么憤憤不平的說的。
“也不是不可以的,除非……”花塵風故意停下來喝起了酒。
“除非什么?”往往這樣,你越是不說,我越是喜歡聽。
“除非老板娘更風騷一點,要第一,妥妥的!哈哈……”花塵風壞壞的看著老板娘咂咂嘴。
“你這個臭小子!看招!”金懷玉一甩手就把酒壺扔了過去,似乎恨不得砸爆花塵風的頭,而花塵風似乎早有防備,一低頭右手一揮,再看酒壺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他的手里,“哎,老板娘客氣,這酒啊,真是送到漂亮!”
“你!”金懷玉氣不打一出來,一個雁行閃道眼前,一腳就踢了過來。
當然她是什么都踢不到的,花塵風早已經(jīng)一個燕子點水的功夫躥到了二樓,坐在二樓的圍欄上,翹著二郎腿,樂呵呵的瞅著老板娘。
金懷玉抬頭看看“噗嗤!”一聲笑了“臭小子!老娘才懶的搭理你,”說著哼著小曲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看老板娘走了,花塵風這才順者梁柱溜了下來,接著坐在桌前喝他的酒。
在這里喝酒調(diào)戲老板娘,搞點小破壞可是花塵風最喜歡做的第三件事。而也是在這里,他認識了段飛。
段飛,就是那種,他很好奇很羨慕,卻也是他怎么長也長不成的那種男人。成熟穩(wěn)重,不茍言笑,武功還好。他一進門的時候就吸引了花塵風的眼神?;▔m風,如一個小姑娘犯花癡般,看著他一步步走進來,在一個角落,安靜地坐下。
“來一壺酒,二斤牛肉!”他的聲音渾厚有力。
“哎喲!大爺一看就是遠道而來,我們這的酒啊,遠近馳名,一壺哪夠??!”
“來一壺酒!”段飛的話語永遠這么簡單。
金懷玉搖搖擺擺地晃著婀娜的身姿,一邊走過來,一邊對伙計小黑使了個眼色,小黑馬上就端了酒肉送了過來。
段飛看著桌上的兩酒笑笑,也不做計較,伸手去倒酒。而金懷玉手有多快,她輕輕的按在他的手上。“哪有客人自己到手的道理?!?p> 金懷玉雖生在沙漠卻天生細皮嫩肉,肌如傅粉,妖嬈撫媚,而且又是個放蕩的性格,細軟的小手就這樣毫無顧忌地按在段飛的手上。任哪個男人不覺得心身酥軟,只是段飛沒有,他穩(wěn)穩(wěn)的把手抽了回來,任由金懷玉把酒徐徐倒入杯中,而老板娘那妖媚的眼神卻片刻也沒有離開段飛的臉。
“他們都說呀我倒的酒更香呢,大爺您說是不是呢……”
段飛看也沒看金懷玉一眼,只是對著酒杯淡淡的說了聲:“謝了”。
金懷玉似乎有點不甘心,她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若出現(xiàn)在京城等繁茂之地也就算了,只是這大漠黃沙之中,像這般可人的尤物似乎找不到第二個,哪有哪個男人心中沒有想法的,除非他不是男人。
只見她輕轉(zhuǎn)身體側(cè)了過去,似挨不挨的貼到段飛身前接著說:“不是我吹呀,這整個沙漠都算上,我們這酒敢說第二可沒有人敢說第一,就連魔域的小哥哥們都說這是是整個大漠最好的酒呢,保證你喝了一壺想兩壺,喝了想壺想三壺……”
還沒等金懷玉把話說完,花晨塵風“啪啪啪!”的拍起了手。“說得好,說得好,最好是把這酒啊,全都喝了,那樣老板娘的嫁妝就湊齊啦,”說著他也走到了段飛的桌子的對面,湊到金懷玉身邊,一腳踏在旁邊的凳子上,笑嘻嘻地看著金懷玉?!袄习迥镆步o我倒一杯唄,還是你倒的酒香呢!”
“呸!”金懷玉自知他難纏,瞥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回到柜臺里去啦,金懷玉可不和他磨嘴皮子,這小子壞透了,說多了,不知道還會搞點什么事情,還是賺錢要緊。
“我可以坐這兒嗎?”花塵風指指凳子,段飛點點頭。
“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才會到這里喝酒,知不知道這老板娘有多黑!有多坑!”
“小子,你在說啥!”金懷玉咬著牙看著花塵風。
“耳朵倒是挺長啊!”花塵風抖著腳說,“我正夸你呢,溫柔,可人,妖嬈,嫵媚,看這個大哥,要不要留下來?!?p> 金懷玉又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向后院兒去了。這小子還是不理他,不過……對花塵風金懷玉還真是一點兒真氣也生不起來。
段飛看看又是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只管安靜的喝他的酒。花塵風拿起酒壺發(fā)現(xiàn),酒已經(jīng)沒有了,大喊起來,“老板娘!酒!上酒!”沒有人回答,花塵風看了看柜臺里的小黑搖搖酒壺道:“沒酒啦,小黑上酒!”只見小黑在柜臺里看了他一眼,一溜煙兒也跑到后院去了。花塵風尷尬地把酒壺放在桌上。這時段飛把另一壺酒推到了他的眼前。
“請我喝?我可沒錢啊,你這酒差不多要兩三錢銀子一壺呢?!倍物w點點頭也不做答,接著喝他的酒,吃他的肉。
“得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說著花塵風自斟自飲起來。“真是好酒呀,哎,老板娘,怎么和你給我的那酒不一樣呢?你到底給我兌了多少水?”
“兌水?沒給你直接喝水就不錯啦,”不知道金懷玉什么時候已經(jīng)返回來,小黑也跟著溜了進來,他在柜臺邊兒上只露著兩只眼睛看著他們。
此時段飛的肉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那壺酒也喝完了,站起來要走,掏出銀子放在桌上。
金懷玉眼睛睜得大了一倍,看著段飛要走,“嗖!”地站在他面前。
“不夠?”
“你的夠了,你看你把那酒都給他喝了,看來你們交情非淺,是不是也把他以前的酒錢付了。”
花塵風聽了差點把酒噴到金懷玉臉上“你這女人賺起錢來可什么主意都想得出,什么話都說得口!老姐你那兌了水的酒還要錢?”
段飛看著花塵風轉(zhuǎn)身又掏了十兩銀子放在金懷玉手里。
金懷玉看看銀子,咽了口唾沫,又橫在段飛面前。
“怎么還不夠?”段飛皺皺眉。
“那他一會兒再喝酒咋辦?”
“噗!”花塵風真的忍不住,一口酒全都噴了出來,正好這時小黑探出頭趴在柜臺上笑得直不起腰,結(jié)果一點沒糟蹋全部噴在他的身上,這孩子嚇得刺溜一下又縮進了柜臺。怪不得人人都叫他是膽小的小黑。
這臉真是好大呀,這怎么感覺金懷玉都是要挨揍的架勢。段飛也愣住了,或許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但只是稍怔片刻,竟然笑了,接著從懷里掏出一包銀子,從里面拿出了五十兩。
金懷玉看著50兩白花花的銀子,牙都要笑掉幾顆,正想伸手去接,這時候段飛卻又縮回了手。
“啊?還是舍不得啊,”金懷玉的小嘴一撇。
段飛把五十兩又塞回懷里,卻轉(zhuǎn)手把那整包的百兩有余的銀子全部扔給了老板娘。轉(zhuǎn)身出門,一邊走一邊說,“以后這小兄弟的酒,都記在我賬上。”說完疾馳而去。剩下的只有發(fā)呆的老板娘和沉默的花塵風。
這次以后過不了兩三個月段飛便會來這里喝酒,除了喝酒就是和花塵風切磋武藝,在段飛的指導(dǎo)下花塵風的武藝也精進不少。直到三個月前段飛又來到龍門客棧,只看他神情特別暗淡,無論老板娘和花塵風怎么調(diào)笑,他依然一言不發(fā)地喝酒。金懷玉看著花塵風,花塵風看著金懷玉,兩個人心里如打鼓一樣,卻也不知道怎么詢問。因為知道,就算詢問他也不會說的。
小黑一壺一壺把酒送過來,金懷玉一杯一杯地把酒滿上,花塵風陪他一杯杯的把酒喝下去。
日將西沉的時候,段飛站了起來,從懷里拿出一錦囊,打開錦囊,從里面拿出一個湛青碧綠的手鐲,交到金懷玉的手上。
“算是你的嫁妝吧?!苯又D(zhuǎn)過身把花塵風輕輕的抱了抱,“小兄弟!好好保重,以后估計我就不能來了?!?p> “為什么!“”花塵風抓住他的手。
段飛沒有說,只是拍拍花塵風的肩膀走出門去。
“為什么?”金懷玉跟著走了出去。
段飛已經(jīng)飛身上馬,他深深的看了看老板娘“你倒的酒真的更香!”
“能不走么???”金懷玉和花塵風攔在馬前齊聲問道。
“我只是江湖過客,不過停留的時間長了點?!闭f著段飛抬頭望望龍門客棧的招牌,輕輕撥轉(zhuǎn)馬頭,“架!”一聲馬嘶長鳴,那人影伴著黃沙在落日的余暉之中漸漸消失了……
誰又不是一個過客!不過停留的時間有長有短或者很短。兩個多月后花塵風打點行裝。
“你也要走?”金懷玉看著這個曾經(jīng)的半大男孩。
“就像段大哥說的我們都是過客!”花塵風笑笑。
“你舍得下埋骨窟的滿天黃沙?”
“既然都是過客,又有什么舍下舍不下的呢!”
金懷玉笑了笑,那個少年真的長大了?!澳阋ツ模俊?p> “我想先去找段飛。”
“你知道他在哪?”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他是那的人,他就一定會在那?!?p> “那他是什么人?”
花塵風扭過頭來看看金懷玉“你難道不知道?”
魔域!正如花塵風所說,金懷玉是什么樣的人,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只是當做不知道。有的時候人知道的多,什么用都沒有,何妨,就如不知道呢。
魔域到底是什么?人?鬼?
魔域是一個地方,原名為大漠鬼域,因為這里時常風沙四起,這風也不同于別處所有。若有時整日煙塵蔽日,若無時又突然晴空萬里。而這里還是會時常有龍卷風吹過,只不過是比埋骨窟那發(fā)生的小得多,甚至小到如人形大小,在你身邊左右旋轉(zhuǎn),不注意會抱起你來,就如同要和你摔跤一樣。只要你足夠強大,根本不需要理會它。除非是瘦小的孩子,就會嚇得哭著跑回家。
也正因為如此,在這里的房屋院落一并都是石頭建造的,且三面環(huán)山,多數(shù)房子都建在背風之處,這就使這里沒有一條正街,道路曲曲折折,一般人進來就如同進了迷宮一般。
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這里來了一撥人,在的最北面建起了宮殿——魔域?qū)m殿。宮殿在魔域城里越有兩丈多高,從下到上修有高高的石階梯,階梯上是宮殿的入口,兩邊是高大的石頭壘成的圍墻,圍墻兩端與兩邊的山脈緊密接連,因此想去魔域,只有大門一個入口。而無論是大門還是圍墻日夜都有人把守。只是時間久了,里面的人也與魔域當?shù)厝嘶斓谋容^熟了,相互貿(mào)易,沒有什么不同,而且會招當?shù)厝思尤胨麄?。而也因為這樣群人,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逐漸成了大漠最繁華的地方。就連大漠馬賊也不敢踏足半分。
此城之主名叫魔九尊,沒有人見識過他的武功,只是每個城里的人只要聽到這個名字無不敬畏。據(jù)說他的武功已經(jīng)達到了神形合一境界,而且武功,路數(shù)也與眾不同,很是詭異。據(jù)說此人是在大漠龍卷風中悟出了這個絕學,發(fā)功之時宛如掀起一個巨大的漩渦,翻滾中氣浪形成巨大火球,咆哮著沖天而起,如山呼海嘯一般在敵人之間穿梭,身形靈動,瞬息萬變,而所過之處無堅不摧。也正因此投奔而來的人越來越多,更有作奸犯科之輩。魔九尊只問實力,不問品行,導(dǎo)致外界提起他們逐漸由敬畏變成嗤之以鼻,而魔九尊卻不以為然,因為他有更大的野心,所以他需要的就是實力。也因為此,魔域不再是一個地方,變成了魔九尊幫會的名字,后來甚至整個大漠都被稱之為魔域。
“我到了魔域后四處尋找段飛的影子。因為我本來就是大漠之人,所以也沒人懷疑我。但是魔域我終究也進不去,只是每日在那周圍轉(zhuǎn)悠,直到有一天夜幕將至的時候,街上行人也都散去,我正要回店中,突然聽到魔域里面一陣廝殺之聲,一個人全身帶血,從里面沖了出來,我一看竟然是段飛!沖出魔域,邊打邊跑,直奔北面的樓蘭死城!我抄小路,跨過樓蘭死城,在昌馬鎮(zhèn)前的山上追上了他,他看見我時已經(jīng)滿身是血,看看后面的追兵,一邊跑一邊跟我交代了兩件事情,一件就是這個圖是他在魔域偷來的,有了這個圖就可以把魔域的意圖公之于天下,聯(lián)合起來,共同御敵!上面記述了他們逐一要攻下的城鎮(zhèn)和門派,而洛陽只是他們首先要攻打的地方。他們對洛陽的富足垂涎已久,花廢了一年多的時間挖通了從惡人谷到洛陽的地道,不日就可以完工,讓我一定把這件事傳回洛陽早做準備。這后有追兵前有阻擊,他已經(jīng)身受重傷是根本逃不出去的,因此他放棄了逃生,吸引魔域的追兵,在他的掩護下,我殺出了一條血路,逃了出來,而段飛大哥……”
洛城西聽了之后既震驚又傷心,他站起來撩衣跪倒在地?;▔m風見狀,忽的,從床上跳了下來,“洛城主如何行此大禮,我怎么受得起!”
“受得起,其一我替段飛感謝你!其二,我要替洛陽城百姓,感謝你!其三,我替天下蒼生感謝你!”
“言重了,言重了!”花塵風跪在地上不敢受禮,“我與段飛大哥雖然沒有結(jié)拜,但在我心里他已經(jīng)是我的大哥了,我們都已經(jīng)把彼此放在心上了,他交代的事,我必須為他完成!”
洛城西拍了拍花塵封的肩膀,把他扶了起來,“段飛是我兄弟,以后你也是!”
“那現(xiàn)在怎么辦,”花塵風想想魔域的可怕,心中不覺得惶恐和煩亂!
“該來的總會來,何懼之有!”洛城西反倒是出奇的鎮(zhèn)靜,他笑著,而手卻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段、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