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洛陽
無論什么樣的事,都會在時間的消磨下逐漸流逝。洛陽雖然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繁華,但是經(jīng)過幾年時光的沉淀,也逐漸有了生機。那橫尸遍野的過去,似乎漸漸的被人忘卻?;蛟S以后也只是變成了一個傳說而已,而洛陽大戰(zhàn)中的贏家,的確有一個,卻不是魔九尊,更不是洛城西那是,而是那個油膩膩的老男人朱大有。
朱大有不再是當年的朱大有了,不是靈虎山上的匪徒。也不是單純的一個油膩膩的商人,而是成了洛陽真正的當家人,這要從五年前說起。
魔九尊戰(zhàn)敗洛城西之后,洛陽一度成為慌亂失控的城市,城中百姓走得走,逃的逃,更別說商鋪店戶,基本都關(guān)門閉戶,有錢的富豪買賣玩家都搬到外地或者藏匿起來,生怕被魔域看到來搶奪財產(chǎn),只有朱大有留了下來?;蛟S是洛陽一戰(zhàn)太慘烈了,魔九尊真正占領(lǐng)洛陽后。立刻貼出安民告示禁止各種燒殺強掠行為,號召買賣商鋪開門營業(yè)。而誰敢開門?只有朱大有,不出三日,其所經(jīng)營的商鋪竟然相繼開張了,魔九尊對他大為贊賞,對其他商鋪及對其的商鋪也是極力支持,魔域的日常開銷也全由他的商鋪提供,因此,他與留守的魔域人員都也都混熟了,不說別的,單酒樓就他這一家想不熟也不行。人就是人,熟了之后,無論你是魔還是妖都是一樣,不但沒有魔域弟子去朱大有殿中搗亂,反倒是連欠賬的都少了,而朱大有依仗著自己早年的家底,雖沒賺什么錢,卻也免能勉強維持,在他的帶動下,洛陽開始有了生機,魔九尊還特許他的商車船貨進出洛陽無需檢驗。當洛陽人心逐漸安定,各個商鋪相繼開張的時候,朱大有已經(jīng)基本壟斷了洛陽的各個行業(yè)。這時,他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重修洛陽北城。經(jīng)過兩年多時光,曾被焚毀的洛陽北城已經(jīng)在他的資助下,重新建了起來。這也是他送給魔域的一份大禮,而他也因此被魔九尊贊許并讓他協(xié)助落筆管理洛陽。同時,他又為洛陽做了第二件事,修建英雄冢。
五年前,血的洗禮中化石散,導(dǎo)致死傷無數(shù)甚至更多,死者尸骨都殘缺不全,連姓名也弄不清楚,為了防止瘟疫發(fā)生,當即草草埋葬在洛陽東郊。朱大有就此在洛陽東郊的這個亂葬崗整修了一個大大的墳?zāi)梗⑿掭萘遂籼?,為這些無名的人超度亡魂。因此,洛陽百姓必須感恩戴德。這讓在當時遇難者的家屬也因此有了寄托哀思的地方,百姓們也都自發(fā)的在這墳?zāi)怪車詷浞N花,如今那邊已是郁郁蔥蔥,蒼松蒼松翠柏,松濤陣陣了。
后來落筆調(diào)回魔域,冷月夜正式成為洛陽城主,冷月夜是個極其嫌麻煩的人,不應(yīng)該說是神,一個冷冷的不食煙火的神,而且經(jīng)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因此洛陽的大小事物全部交給了他管理,因而兒說他才是今天真正的掌管洛陽的人,凡是在洛陽的人,可以不知道洛陽城主冷月夜,卻不能不知道他朱大有。只是隨著名頭的增大,朱大有似乎失去了一切享樂的興趣,成了一個喜歡吃豬頭的男人。
朱府位于洛陽南城,五層大院三層樓宇雕梁畫棟,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無所不有,據(jù)說還有八房小妾,各有嬌艷美貌,足足可以湊兩桌麻將了。但是府中。唯唯缺少了一個人,那就是朱大有,真弄不懂,有這么好的府邸,這么多的媳婦,又偏偏不回家,最喜歡一個人在商會或酒樓遙望那這洛陽熙熙攘攘的人群,遠近較高矮的房屋,一邊喝著最烈最純的燒刀子,一邊啃著剛剛燜煮好的豬頭,比他的頭還大的豬頭。
“朱爺!”門一響,一個40幾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老二,”朱大有抬頭看了看,“什么事?”
“飛少找你,看他焦急慌張的樣子,肯定有什么急事,卻又不肯對我說,只說要著急見你。”
“飛少?”朱大有略一沉思,“他不是和月神說有什么急事回魔域了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應(yīng)該是吧,我看他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應(yīng)該是剛剛回來?!?p> 朱大有點點頭。
飛少——杜若飛魔域四堂堂主。年齡最小,但聽說是跟冷月夜一起投身于魔域的師弟。有著冷月夜的偏愛,無論何時,冷月夜從不會為難他,而他卻又與冷月夜不同,古道熱腸,極好說話,因此,自從冷月夜接管了洛陽,很快朱大有就與杜若飛混熟了。對朱大有來說,要獲得懦杜若飛這個還算是孩子的好感,簡直不要太簡單。因此杜若飛也從不拿他當外人,而朱大有如果有什么事不敢跟冷月夜稟報,找他就行了,從來都很痛快。朱大有在洛陽過得如此舒心,跟他可有著很大關(guān)系,所以飛少的事都是大事。
“好,現(xiàn)在飛少在哪?”
“他在商會等你,”
“嗯?!敝齑笥写饝?yīng)著站了起來。
“這個小哥?!蹦莻€中年男子看了看軟榻上倒著的葉小開。
“老二。”朱大有把通緝令放在老二面前,“他就是通緝令上的人?!?p> “?。渴莻€女娃?您的意思是把他抓起來送往魔都燕京。”
“呵呵,”朱大有冷笑道,“老二,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不長腦子,抓人還要等現(xiàn)在?!?p> “是是是,老爺,”那中年男子低頭哈腰的說,“那老爺?shù)囊馑寄???p> “就算是魔域的人想抓他,我們也沒有必要趟這渾水,還嫌那些名門正派罵的我們不夠狠嗎?”朱大有瞪著吳老二,“更何況我想月神根本不想抓這個人?!?p> “哦,這是為何?”
“我也不清楚。當初月神把通緝令交給我,剛剛張貼不久,卻又說嫌棄墻壁污穢,讓我把城內(nèi)所有墻壁都清掃了一遍,以后這事兒從來沒有提起過,你說這是什么意思?”
那個中年吳老二搖搖頭,老板都想不明白,他當然更想不明白。作為一個下屬,太傻固然不行,而太聰明更加致命。
“這個丫頭的確有些與眾不同,”只是他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后向那個中年男子招了招手。那個叫老二的立即湊了過來,朱大有在他耳邊輕輕嘀咕了幾句,然后回頭看看葉小開,大笑著甩著袖子下了酒樓。
朱大有剛進商會,就聽見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一個青年男子在那兒大喊大嚷著,“怎么還沒有來,你們再派人去找找?!?p> 這是什么地方?商會呀,誰敢在這里大呼小叫?而朱大有的臉上卻沒有半絲不悅,反而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跑了上去,邊跑邊喊,“飛少呀飛少,哪陣香風(fēng)把你吹來啦來啦。”說話間上了二樓,杜若飛聽到朱大有的聲音,像是見了大救星一樣,“朱老板可回來了?!?p> 朱大有進門看了看杜若飛那沮喪的樣子,就知道這孩子一定遇到什么麻煩事了。飛少的表情從來都是很真實的。“這是什么事?急成這樣?”他抓著杜若菲的手往桌邊坐下?;仡^對隨從說,“愣著做啥,快把我那剛從蘇州帶回來的雕花翡翠茶具端上來,還有那兩盒純正的西湖龍井,我要親自給飛少沏茶?!?p> “哎呀,朱爺,朱爺,我不喝茶喝。”
“你一定要喝我這套茶具,那可是千金難求,那翡翠清透色純,內(nèi)引雕花,據(jù)說就算是清水倒進去再倒出來,都好似瓊漿玉液般可口口?!?p> “哎喲,我,我哪有心思喝茶?”杜若飛苦哈哈的皺著眉。
“不管什么事,那不也得坐下慢慢說嗎?”朱大有硬生生又把杜若飛按在椅子上。
杜若飛無奈的坐下說,“坐下,行,你可別給我沏茶?!敝齑笥袇s已經(jīng)把茶具擺開了,這套翡翠茶具果然與眾不同,朱大有剛剛倒入些溫水洗杯,那水一接觸杯子就立刻變得溫潤了許多,而杯子在遇熱之后也更加翠綠清透。到底年少,這如此奇景很快把杜若飛吸引到了。
朱大有不慌不忙的在那一個個的小杯子上洗來,還笑呵呵的對杜若飛說,“這是溫杯……”
“朱爺,”杜若飛一邊看著這套新奇的茶具一邊著急著自己的事。
朱大有笑笑,馬上就好,說著把茶葉放入溫好的茶壺中,然后倒入開水沖泡,“飛少,今天一定要讓你喝上最正宗的翡翠龍井。”只見熱水緩緩倒入茶壺,茶壺逐漸變得透明起來,一種帶著蒙蒙綠色的透明,而在透明的綠色之中,隱約的可見一片片茶葉輕輕舒展,如在一呼一吸。
“哇!”杜若飛那焦躁的心立刻被朱大有這驚奇的翡翠茶壺所吸引,“好神奇,沒有生命的茶葉沏出了有生靈的感覺。”
朱大有笑著片刻端起茶壺,把水倒進了旁邊的白瓷。杯中一股股清香剎那間滲透了整個房間。杜若飛不由得端起了那個白瓷杯。
“飛少,這可不是喝的?!敝齑笥邪醋×怂氖?,笑笑。說著,他再次打開茶壺提高了小壺的位置,自上而下,水流如瀑布般倒入壺中,直沖壺底,剛剛?cè)嬲沽说牟枞~滴溜溜的打著旋,似乎是在隨舞而隨壺而舞。朱大有把壺蓋蓋上,看了看又逐漸通透的湖底,只見湖中茶葉逐漸靜了下來,然后輕輕的提起茶壺,慢慢將茶再次倒入杯中,遞到杜若飛手邊,翡翠溫熱卻不燙手,杯中如一池春水。,香四溢,杜杜若飛忍不住端起了杯子。
“飛少,杯摸起來溫熱,杯中的茶可還有些燙哦?!敝齑笥行χf。杜若非恍然大悟,慢慢放下杯子,看著朱大有。只見朱大有慢慢端起杯子,吸吸了一口茶香,然后輕輕吹了一下,淡淡的抿了一口,閉著雙眼,如癡如醉。
“朱爺,你這過得好,是逍遙啊?!倍湃麸w笑道。但也如朱大有的樣子,輕輕抿了一口,只覺舌尖微甜,一股怡人的清香直達咽喉,深入肺腑,繼而通達全身氣血。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輕松快感。
“好茶!原來朱爺還是個泡茶的高手啊。”
“讓飛少見笑了。對了,飛少,你找我有什么事?”
朱大有放下了茶杯,他請飛少喝茶的,主要是降一下小伙子的燥火,那急急火火的樣子,很難心平氣和的談事情。
“朱爺是這樣的,”杜若飛也放下了茶杯,滿臉的煩憂,“這事,哎,不管怎么說,主意,你可得幫我拿下主意?!?p> “你說我聽聽,我們一起想辦法。”朱大有點點頭。
“朱巖就得靠你了,我是沒辦法了?!倍湃麸w哭喪的臉到底什么事?
朱大有這是第一次看見朱杜若飛這個樣子,心底琢磨,這個小伙子看樣子今天闖的禍可不小。
“我們老大不理我了。”杜若飛嘆了口氣,老大不理你什么意思?這次從魔域回來,老大就沒有跟我說一句話。杜若飛一臉沮喪。要知道,從杜若飛加入九福宮,一直跟著冷月音,如兄弟又如師徒一般,如果說冷月夜不理他,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難過。
為什么?朱大有問。
“……”杜若飛,嗯嗯啊啊,斷斷續(xù)續(xù)。的把魔域之行說了一遍,原來是這樣。杜若飛點點頭,那個樂人神的仇家為子道,如今已經(jīng)跑掉了嗎?是啊??刹缓棉k了,按月神的風(fēng)格,估計要抓不到此人,他應(yīng)該不會開心。朱大勇說,要不我找些殺手,把這個人給做掉。
杜若飛苦笑道,朱爺?shù)谝弧N鹤?,道德武功不次于我老大,你上哪兒找那么好的,啥時候?第二。那我也不想殺這個人。那他也是我大哥呀。第三。說著,他伸手又拿出一張通緝令。只見上面。燕子一個。英俊。的俠客你看。這就是魔九尊發(fā)的通緝令,老大都沒讓我去張貼。
為什么?老大是多么高傲的一個人,他與我魏大哥的仇,估計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算清。杜若飛嘆了口氣,是啊。他們的關(guān)系太復(fù)雜太微妙了,或許也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這么說倒是好事,主大有笑了,如何又成好事?這樣說來,月神并不是因為魏子道的事情和你生氣,怎么不是?就算是也與魏知道沒有關(guān)系。我覺得。這主要是你的問題,主打有笑笑。
我,對呀,是你傷害了月神朱爺,你沒搞錯吧?我對老大那可是忠心耿耿,為了老大我可以連命都不要,我怎么會傷害他呢?你對老大不忠心?他會不想理你?老頭兒,你胡說什么,我不忠心,杜若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別急呀,飛上月神一直認為你只有他一個老大,誰知道你偷偷給魏子道通風(fēng)報信,你說你這算忠心嗎?
這,杜若飛嘆了口氣,坐了下來,我不是對老大不忠心,魏大哥的人品有目共睹,我從心里佩服芝芝。再說,我老大與師傅的恩怨不應(yīng)該再延續(xù)下去了,我每次看見老大半夜驚醒的痛苦的樣子,我都難受。雖然老大殺了那個變態(tài)的師傅,雖然老大一直表現(xiàn)出他對師傅憤恨的樣子,但是我知道,在老大的內(nèi)心深處,仍是有著無法擺脫的愧疚和自責,就算他真的殺了魏子道,恐怕不但不會快樂,反而會更痛苦。
沈少,月神在乎的不是魏知道的死活,而是你,他最愛最深心的人是你,所以他最怕失去的人也是你。朱大勇嘆了口氣,真的嗎?可是他如今都不理我的,我真怕以后他再也不理我,或者一怒一或者他一生氣。把我趕走怎么辦?朱大有急得捶桌子。別傻了,你做這么違背他意愿的事情,他還在魔九尊面前那樣袒護你,你還不明白嗎?
是的,不用冷越野摩托遵直接。就把杜若飛收了。杜若飛點了點頭,那朱姐,我怎么才能讓我老大高興起來呢?朱大勇想了想說,我可聽說月神還有一個心病什么?就是好像是因為一個女人,一個洛陽的女人,你是說他?朱大有點點頭,可是他如今已經(jīng)不在了。可是那個地方還在主打有效的地方。杜若飛點點頭,我明白了,周瑜,你是說我為老大重建牡丹花圃?老大如果見了,一定開心。
哈哈,月神肯定開心,不過飛上你要記得,月神開心的原因不止只是。重建了牡丹花譜,而是你對他如此的用心。杜若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叫著跑了出去,飛少,別跑,等我找人幫你,朱大友站起來追出去再看杜若飛,人影都不見了。朱大勇笑笑,這孩子太燥了,要不是有這壺茶,估計。這事兒他都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