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暗殺王鑫生嫌隙
擂臺賽又進行了兩天,最后王鑫勝出,朱大有直接任他為二總管。因此,不但洛陽西郊,還有洛陽北岸,自此全部為他馬首是瞻。此消息一宣布,上下轟動。王鑫自然是心里美極了,手下的小兄弟們輪番的過來敬酒,連朱大有也敬了他好幾杯,沒多久便醉的站都站不穩(wěn)了,當(dāng)夜就留在了易天居的星圖軒。
夜色如水,這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除了幾個打更人在街道上來回的巡邏,整個洛陽都沉浸在夢中,安靜而祥和。就在此時,一個黑影閃進了易天居,徑直走向星圖軒。此人身如行云快似閃電,卻毫無聲息,來到星圖軒,輕輕拔刀,在門上一撥。然后輕輕一推,閃身躥了進去,一刀劈向床鋪,說時遲,那時快,推門拔刀,一氣呵成,說道就到,只聽“啪”的一聲,連床板一起被斬為兩截。而此人卻一愣,刀砍下去之后,他也感覺到不對勁,原來床上并無一人。與此同時,在另一側(cè)的屏風(fēng)后,一把刀橫著掃了過來。
王鑫是喝了很多酒,也真的醉了,醉的腳都站不住了,可就在這些小兄弟把他放到床上推門出去以后,他悄悄地坐了起來,暗暗用功,把酒都從指尖逼了出來,這也算是門神奇的內(nèi)功,在飲酒前用此內(nèi)功把胃脾經(jīng)絡(luò)閉住,此時再喝下的酒也不過是好似盛到了一個袋子里一樣。等再次發(fā)動內(nèi)功,這些酒沿著經(jīng)絡(luò)上行,最后從指尖流出,再把這酒盛入杯中,一滴都不會少。因此不要說是酒。就是毒酒,只要能及時用功,一樣可以逼出來修煉這門內(nèi)功,沒有三年五年也絕對是修煉不成的。所以說,王鑫醉了,卻比沒有喝酒還要精神。
世界上所有害過別人或者天天想害人的,都怕的一件事就是自己被害。王鑫和朱大有這一點是極為相似的,天生多疑、膽小,洛陽最大的糖餅落在了他的頭上,他有說不出來的開開心,更是有說不出來的擔(dān)心。朱大有是什么人,又陰,又狠,有扣!如今他甘愿交出這么多地方,這么多商鋪,難道不心疼嗎?而自己得到了洛陽那么多人想得到的東西,是眾星捧月也是眾矢之的,因此,這警覺比平時又多了幾分。這黑衣人的腳步太輕,當(dāng)他開始撥門的時候,王鑫這才被驚醒,這是什么地方?易天居趕來易天居撥門自然不是一般的小賊。王鑫想也沒有想,一轉(zhuǎn)身閃到了屏風(fēng)之后,他剛閃過去,那黑衣人的刀就到了。黑衣人一刀砍下去,也給了王鑫機會,他就在這兒看著黑一生的刀砍出去的同時猛然舉起單刀橫著削了過去。這屋子里前面是床鋪,屏風(fēng)一側(cè)又是桌子,地方狹窄,沒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黑衣人再想抽到換式也來不及了,王鑫偷襲的這一刀也是用盡了全力。
這黑衣人的刀本是來不及抽回格擋的,然而這黑衣人卻抽回來了,舉刀相迎,只聽當(dāng)?shù)囊宦?,王鑫的單刀斷為兩截,心中暗道,不好,人家那是寶刀啊,想著轉(zhuǎn)回身,一個雁形竄出了屋子,而這個黑衣人遠比他要快得多,當(dāng)他竄到屋外的時候,那黑衣人已經(jīng)橫刀站在了他的面前,王鑫一驚,同時反手從背后拔出一把單刀,此刀與一般的刀要短一些,還要寬一些。因此暗中背在背后,再有披風(fēng)遮擋,不仔細還真看不出來。
黑衣人二話不說,一刀劈向王鑫,王鑫急忙帶舉刀相迎。沒有幾個回合下來,王鑫只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不留神,兩刀磕在一起,他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五六步方才站穩(wěn),而對方卻紋絲未動。
“有刺客——”王鑫一邊舉刀相迎大喊起來。他的一聲大喊,劃破長空。這里是易天居,雖然已經(jīng)是半夜了,然而一些嘍啰家丁還是有的,聽到王鑫的叫喊,自然都向這邊涌了過來。這個黑衣人見狀似乎有些慌亂,王鑫飛身而起,以王鑫的心思,先退到屋上只要拖得一時半刻,那援兵也就到了。而就在他飛身而起的同時,只覺一股血腥之氣襲來自己的經(jīng)脈,自覺木脹凝滯,整個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吸了過去,啪的一下摔倒在了黑衣人面前。
“什么人?”吳老二帶著易天居的家庭和周圍魔域的守衛(wèi)一起沖了過來,只見黑衣人橫刀一掃,一股血腥籠罩下來是死亡的氣息。眾人見狀紛紛后退。黑衣人反手一刀,正插王鑫的身上,緊接著凌空而起。
“抓住他!”“他把王鑫總管給殺了!”“抓住他!”吳老二遠遠的看著真真的,眾家庭守衛(wèi)也一起大喊,卻無人敢上前。眨眼間,黑衣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吳老二這才帶著人跑過去再看,王鑫已經(jīng)氣絕身亡,死于非命……
榮辱富貴只在一瞬間。昨日,王鑫還是全洛陽最讓人羨慕的人,而今天,他卻成了一個死人,而殺他的卻是一個神秘的黑衣人。朱大有見到王鑫的尸體時痛哭流涕,命吳老二一定要為王鑫定做最好的棺木安排。最后撥了一千兩銀子撫恤他的家人。王鑫其實并沒有什么家人,不過是一個江湖人,哪來的家人?只是這幾年在洛陽混得風(fēng)生水起,娶了幾房小妾,卻也沒有能生一男半女。銀子撥下來,眾小妾一分而光,各自拿著自己的銀子另謀出路去了?;蛟S明年連個來祭奠的人都不會有,沒有辦法,人出來混,遲早要還的,無論兄弟和小妾,他又何曾付出過多少真情呢?
洛陽又恢復(fù)了平靜,各守衛(wèi)舵主各安其職。唯一不同的是,洛陽的公示牌上多了一個告示,一個追捕黑衣人的告示,一個蒙面的人,一把邪惡的刀,可笑的是無論誰蒙著臉都可以是黑衣人,而無論誰都可以摘下面巾,然而這告示卻依然這樣貼著。
“為什么要這樣處死王鑫?”葉小開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前日擂臺剛剛決出輸贏,她就接到了一封密信?!耙归g暗殺醉酒的王鑫?!敝皇钦娴娜⑼貊蔚牟⒉皇撬?,因為當(dāng)她接到密信的時候,花塵風(fēng)也在。
這樣看來王鑫想必就是那個內(nèi)鬼,那真的該殺,但是為什么卻要偷偷摸摸的去?!边@是葉小開不明白的。
“無論他是誰,只有朱大有把他殺了,那朱大有必定背上容不下人的罵名?!被▔m風(fēng)笑笑?!安贿^,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未必!”葉小開笑笑?;蛟S她并不是王鑫的對手,可醉了的王鑫自然就不一樣了。
“或許他沒有醉呢?!被▔m風(fēng)說。
葉小開搖搖頭?!拔铱此鹊搅硕嗌倬?,而且那個樣子應(yīng)該是真的醉了?!?p> “還是我去吧?!被▔m風(fēng)攔住葉小開。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的?!比~小看笑笑。
“我去!”花塵風(fēng)的話,沒有緩和的余地?!耙驗椤被▔m風(fēng)停了一下。按理說,刺殺這事,千魂絕對比葉小開更適合,為什么要葉小開去呢?或許朱大有根本不是要葉小開去,都知道他與小開是形影不離,這樣的事肯定不會讓小開去冒險,那么說朱大有的意思就是讓他去,他自然是不能派遣他,但他知道葉小開的事就是他花塵風(fēng)的事。花塵峰雖然明白,卻也只能如此,而這些又怎么對葉小開講呢?
而他去就對了,王鑫真的沒有醉。
不但沒有醉,頭腦還清醒的很,竟默不作聲使出了反殺的一刀,幸好是花塵風(fēng),也就是花塵風(fēng),才能有如此快的身法。更讓花塵風(fēng)沒有想到的是,星圖軒周圍竟有如此之多的魔域死士,而且來得如此之快,逼不得已,他才用出血海魔刀方才脫身。直到回到了桃花軒,花塵風(fēng)依然心有余悸。他不禁懷疑自己的判斷。
“難道我錯了,朱大有根本沒想到我來,這么多的魔域死侍絕對是早有準備的,無論能不能殺掉王心,去刺殺也絕對逃不出來,亂刀之下難免一死,難道朱大有想殺的人是葉小開?”
花塵風(fēng)只覺后背發(fā)冷,如果這樣那小開是太危險了??墒菤⒘诵¢_對他有什么好處!,一個商人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葉小開活著絕對比她死了更有用?;▔m風(fēng)冷笑著:“不,或者說朱大有本來想殺的人根本就是我?哼!”像朱大有這樣多疑的人,他怎么會放心花塵風(fēng)一直在他身邊,若花塵風(fēng)死在亂戰(zhàn)之下,葉小開那里也沒有什么好講的,畢竟江湖人生死難料,這一箭雙雕的計策簡直是絕了。但這些懷疑花塵風(fēng)自然也不會對葉小開講。
“王鑫根本沒有醉!”葉小開感嘆道,
花塵風(fēng)點點頭,“不但沒醉還精神的很。”
“這個人果然陰險的很,怪不得在朱爺身邊可以隱蔽這么嚴實。幸好今日查了出來。若不然……”
“這個人的確是陰險。但是……”
花塵風(fēng)略遲疑的說“但是這個人應(yīng)該不是在浣花偷襲你的人?!?p> “什么,怎么可能?”是的,他的樣子,他的刀,他的招式都很像。為什么?你又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花塵風(fēng)搖搖頭,“沒有,只是一種感覺?!备呤诌^招,什么拆招換式,都不過是憑一種感覺。
“若是王鑫背后還有別人,那不是太可怕了?這是要趕緊稟告朱爺啊?!?p> “你怎么說?如今王鑫已死,再無口供,若不出我所料,在他住所還會有一些遺留的物證,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指向了他,何況他的確還真的有問題。現(xiàn)在你說黑衣人另有其人,那是誰?是你?還是我?!?p> “這……”葉小開一跺腳,“真不該殺王鑫?!?p> “無論他是不是黑衣人,他也是必死的。”是的,一個暗藏實力的人,必有企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會把朱大有嚇個半死,怎么會留下這么一個有心機的人在身邊呢?
葉小開嘆了口氣,“不知道王鑫與那黑衣人有沒有聯(lián)系,難道這事就這么算了?”
“恐怕也只有你相信我的話。”
那只是一種感覺,而葉小開絕對相信,花塵風(fēng)的感覺絕對不會錯,可這真的不能作為一條理由?!斑@黑衣人到底是誰?”葉小開喃喃的說。
此時,易天居外面喊殺聲越來越大,整個易天區(qū)照如白晝,一對對的守衛(wèi)把易天居團團圍了起來。花塵風(fēng)看看喧鬧的外面,把脖子上的黑巾扯了下來,淡淡的道,“如今呀,這個黑衣人就只能是我嘍?!?p> 當(dāng)然,沒有人敢來葉小開的房間收人,或許就算是搜也搜不到任何人,因為自始至終沒有人見過黑衣人。黑衣人是誰?穿一身黑衣的人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
“不殺,難道還留著”?朱大有撇撇嘴,這一早,葉小開就來找他,竟然是為了王鑫,而他叫他來卻并不是。
“你認為王鑫就是黑衣人?”
“難道不是?”
“……”葉小開的確說不出什么,若不是花塵風(fēng)的話,或許他也會這樣認為,“就算他是黑衣人,那為什么要去暗殺他,至少抓起來審一下?。俊比~小開不明白的事,她一定不會罷休。
“難道我要昭告天下,他是洛陽的內(nèi)鬼?”
“不可以嗎?”或許葉小凱開明白的就是這個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殺他,以儆效尤,查抄他的官邸,說不定還會有什么驚喜。再說他既然是內(nèi)鬼,那說不定知道有。多少余黨呢?這樣人一死豈不是死無對證。
朱大有笑了笑,“小開,看來你還是太年輕了啊。你說的的確有些道理,我又何嘗不想收拾的干干凈凈?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結(jié)果是什么?”朱大有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叭藗儠f我言而無信,故意找借口鏟除異己。那時,洛陽所有的人都會知道,前些日子轟轟烈烈的擂臺比武原本就是一場鴻門宴,自此,他們便會人人自危,甚至?xí)_始為自己想退路,暗中另謀出路。那時候,恐怕想背叛我的就不只是王鑫一個人了。若再有以前王鑫手下的一些人暗中挑唆,估計洛陽就別再享有安寧之日了?!?p> “可是,你就不怕黑衣人另有其他人嗎?”葉小開試探的講。
“王鑫肯定是有問題,無論他是不是黑衣人都得死?!?p> 葉小開點點頭,花塵風(fēng)也是這樣講的。
“王鑫手下也必然會有些余黨,不過既然王鑫死了,樹倒猢猻菜,我想他們也成不了氣候,何況王鑫是死于意外,他們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暴露。我在給以安撫,至少在近一段時間都會本本分分的。比起王鑫是不是黑衣人,那我更怕洛陽亂了,王鑫在洛陽已久,若是查下去,唯恐牽連太多。弊大于利,因此才下了命令,讓你暗殺王鑫。的確寧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p> “你說王鑫沒有醉,這有說明了什么,那看來是殺對了!”朱大有笑而不語。
朱大有說的的確有些道理,葉小開也不由得點點頭,嘆了口氣。“朱爺,你這可是把我豁出去了,那晚我若去了,說不定不但殺不了王鑫,還會被吳老二抓個正著好嗎?那我不就成了黑衣人,這可是天大的笑話?!?p> “是是是”朱大有連連點頭,“這是我的疏忽,他的確連我都騙過了,誰知他喝了那些酒,竟然一點醉意都沒有,真是件奇事。而且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多的魔域死侍,而且如此之快的趕過來,不過我也猜到,無論他醉不醉,花少肯定不會讓你去冒險的?!?p> “你呀,真是個老狐貍!”葉小開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連自己的徒弟都算計上了?!?p> 朱大有笑著說,“小開,你也不賴呀,估計現(xiàn)在飛上也不知道牡丹花圃的刺客是誰救走的吧?”
“……”葉小開一驚,她看看朱大有,只見他一邊笑瞇瞇的看著自己,一邊悠閑的念起酒杯。
這么說,他一定知道了什么,他怎么會知道?就連千魂和桃花月都不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難不成正如花塵風(fēng)所言,他早已不再信任我了,已經(jīng)開始派人暗中監(jiān)視我了?一時間,葉小開既覺得惱怒,又覺得恐懼,似乎一切都成了透明的一般,所有一切都赤裸裸的呈現(xiàn)在別人的面前。
“朱爺耳目果然廣的很,”葉小開的話冷冷的。
朱大有笑笑,他自然看出了葉小開的惱怒,“小葉,你是不是認為我在派人監(jiān)視你?”
“要不然呢?”葉小開賭氣背過臉去。
“其實,牡丹花譜鬧賊的事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前幾日我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雁門世家的公子燕十七回來了。”
“哦,”葉小開扭過臉來,“你還一直監(jiān)視著他們?”
“唉!”朱大有嘆了口氣,“我雖然問心無愧,可是人言可畏啊,如果洛陽洛城主仍然活著,我相信他定然不會怪我,但是別人就難說了,恐怕更有人會把當(dāng)年洛成西的死都會扣到我的頭上,我是不是也很冤?”
葉小開點點頭,“我算是服了,難怪朱爺幾年幾經(jīng)戰(zhàn)士屹立不倒,看來真的是有原因的,做事滴水不漏啊,燕門世家已經(jīng)搬離洛陽多年了,朱爺仍然心心念念。這般謹慎小心,想出紕漏都難啊?!?p> 朱大有的大笑,“小葉,你這是在笑話我,還是在夸我?”
葉小開也笑了,“自然是在夸你了。我真想不明白,怎么會有人敢在你這里作妖,這是多想不開呀?!?p> “小葉,你呀,”朱大有嘆了口氣,“這件事我既然可以知道,就難保不會被別人知道。你可以瞞過飛少,卻未必能逃得過冷月夜的眼睛。”葉小開低下頭不語,她又何嘗不知道危險,只是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朱爺你放心,若真因為燕十七的事惹出麻煩,葉小開自然會一力承擔(dān),絕不連累朱爺?!?p> 朱大有搖搖頭,“小葉,你跟隨我也有三年了,我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成自己最親近的人,我不希望你出事,我把你叫過來,跟你說這件事,不是要責(zé)怪你。只是……”朱大有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葉小開。
是什么?更重要的當(dāng)然是在花塵風(fēng)身上,他真的不能放下原有的仇恨嗎?朱大有看看葉小開,嘆了口氣,“算了,不說了,我希望我擔(dān)心的事永遠都不要發(fā)生?!闭f著把酒給葉小開倒?jié)M。“小葉……干!”說完自己端起酒來一飲而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