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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里的小老頭

奧秘時境枉生死,煙波江上遇子河

煙波里的小老頭 帳中燈 11565 2021-09-08 09:13:03

  白衡看著來人的輪廓越發(fā)清楚,來人身著黑袍黑帽,帽下似乎見不著面容,身后背著約摸有六把利劍,劍三三交錯,鞘柄清晰可見。此時溪女開口了。

  “你怎么在這,不是在六道輪回那守著嘛?”溪女收起了湯勺,長吁了一口氣,紫面紗浮動這一秒白衡在地上將溪女真容瞧的真切,絳唇如楓白齒微露,珠玉之面皎白潤透,玲瓏小鼻星塵明眸彎柳之眉,容止若玉兔在懷不擾不驚,怒則雷炸九天聲勢霹靂如火。

  溪女注意到白衡在地上一動不動盯著自己心中更是怒火中燒“搗亂還不認錯只顧著滿足自己好奇心真自私,若不是情況特殊你早就……”,白衡也注意到了溪女的目光,立刻站起身來道歉:“對不起溪女姐姐,在來到這里之前長毛和胡子叔叔都很照顧我,現(xiàn)在胡子叔叔不知道去了哪,但他說現(xiàn)在地界很危險要我先離開,可是我放心不下他所以……所以才……”。

  溪女見白衡耷拉著小腦袋認錯這一刻她覺得這個小鬼也不是那么討厭。

  “行了,行了,大人不記小人過,等你找到那個胡子再回來也不遲?!毕當[了擺手表示原諒。

  “謝謝溪女姐姐?。?!”白衡笑的樂開了花。

  “唉小孩子就是這樣悲喜無?!毕闹懈锌?,隨后她走到剛被打飛昏倒在地的長毛,使勁搖了搖長毛的雙肩,長毛依舊沒反應(yīng),溪女只好扇了長毛幾個耳光“啪啪啪啪啪啪”幾聲清響白衡嚇的捂住了眼睛。

  “喂,醒醒!”溪女大聲呼喊,長毛緩緩睜開眼盯著溪女,迷糊道:“白衡……快……快跑……有母……母夜……叉……”還未說完溪女又給了他一拳:“喂,你清醒點?。 ?p>  “那個,總覺得這不是個辦法……”白衡小聲說著,黑衣人從白衡身旁掠過,走到了長毛旁,從袖間取出一朵五色花給他嗅了嗅,不久長毛眼神明亮:“唉……那……那個孟姐姐你要是喜歡人家,也……也不用這樣……”長毛臉色紅紅的似一個嬌羞的小女孩。

  溪女聽罷立刻松手,長毛一個不穩(wěn)坐到地上。

  溪女居高臨下的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長毛嘆了口氣說道:“步失澗的封印破開了,估計白衡就是他等的炁的輪回,但白衡這么小,怎么可能和他認識的人一樣嘛……”

  黑衣人和溪女同時望向白衡,白衡則不知所措。

  溪女繼續(xù)問道:“那胡子呢,閻王呢?”

  長毛撓了撓頭:“胡子去接公主了,閻王估計在長橋上和步失澗對峙吧,總之如果不交出白衡,那個步失澗勢必會將這地方攪的天翻地覆。”

  溪女黑衣人面面相覷,白衡穿過二人扶起了長毛,用童真的聲音對眾人說:“那我們?nèi)フ液邮迨灏桑赖淖疃嗫隙ㄗ钣修k法了!”

  “……也對……事不宜遲,長毛!背著白衡我們用跑的!”溪女將白衡拎起扔到了長毛背上后瞬間跑到了院墻旁揮了揮手:“喂!快點,我不知道路!”

  “哦!”長毛應(yīng)和一聲,也開足馬力,瞬間跑到了墻旁:“那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跑到后的長毛撫了撫凌亂的頭發(fā)。

  “哈?有沒有搞錯,我和無憐在這邊深居簡出,你天天到處跑還記不得路,要你有何用!”溪女雙手抱在胸前向長毛置氣。

  “明明送這小鬼去輪回就萬事大吉了,你還讓他把湯毀了,現(xiàn)在倒怨起我來了?”長毛據(jù)理力爭,兩人吵的大眼瞪小眼。

  “你們別吵了,總之我們先走走看嘛”白衡索性當了個和事佬。

  “哼”

  “哼!”

  兩人頭一擺都表示不服氣,可事情危急只好將就同行。

  長橋上……

  “螻蟻也配攔我?”一道黑影襲過長橋上的眾陰差,所及之處陰差紛紛倒地。

  “吶命來!”一牛首人身的龐然大物從黑影身后揮著手中萬斤之重的流星錘砸向黑影,黑影靈巧一避,流星錘重重的砸在了黑影身旁,冷笑著嘲諷道:“牛頭鬼,這么多個日子你可一點長進都沒,偷襲還帶叫喊,真是莽夫所為!”說罷收斂起笑容,腳踏著流星錘順著錘鏈騰飛到了牛鼻上,牛頭身型巨大,每一步動作在黑影迅雷攻勢眼里與靜止無異黑影騰空一擊命中牛頭額頭,乍一看似輕巧的一擊,實則每一擊都如泰山之重,身型巨大的牛頭鬼連連后退根本無法停下,角撞到身后的鬼門上的石壁卡在了石壁中。

  “休要猖狂!”正此時一馬面人身,手持長刀的巨鬼踏步向黑影奔來,黑影一個踏步直迎長刀與馬面擦肩而過,馬面一個愣神黑影便將角卡在墻壁中的牛頭鬼踢向馬面,馬面回身見牛頭飛來,立馬收起刀勢,想單臂接位頭牛,奈何沖擊太強,馬面腳步未穩(wěn)跌倒,兩鬼便疊在長橋上,長橋搖擺劇烈,似乎將要斷裂,黑影乘勝追擊,凌空一腳將牛頭馬面踢下深淵,橋上也破了個大洞。

  黑影緩緩落在鐵索上,縈繞在身上的黑氣消散,浮現(xiàn)了真容,利劍之眉鷹鶴之眼,慘白的面容與漆黑的長發(fā)對比強烈,嘴角的邪笑充滿著狂妄與不屑,肉實骨精不多一處贅肉,身著一襲黑衣單調(diào)且深沉。

  “閻羅地界豈是你能造次?”一深沉渾厚男聲在黑衣男子前方響起,黑衣男子急奔向前方只見閻王殿大門緩緩打開,突然一股強大的炁噴涌而出,門狠狠的撞在墻壁上發(fā)出轟隆之聲,黑衣男子連忙揮臂護額,但炁太強大把自己壓的連連后退,依稀可見一人影站在殿正中。

  “擋我者,死!”黑衣男子將長橋兩端用手折斷,取下橋上的銀月鎖,銀鎖在黑衣男子手上聚集化為了一把戟,男子將戟擲向門內(nèi),一股與開門之時不相上下的炁以戟為中心壓往門內(nèi),一聲驚天巨響爆發(fā),一支長槍沖出與戟針尖對麥芒,兵器間碰撞崢崢作響,黑衣男子輕蔑的笑道:“閻王就只有這點能耐嗎?”說罷手中聚氣化為一把黑劍,瞬身掠過兩把兵刃沖到閻王面前小聲說道:“消失吧!”瞬間將黑劍刺入閻王體內(nèi),一股黑光從閻王體內(nèi)迸出,數(shù)秒,閻王消散,長槍也隨及而落地,黑衣冷笑著提著銀月戟緩緩的向輪回之處走去。

  長橋下,馬面將刀刃嵌入了石柱中,一手拿著刀柄一手拉著牛頭的角,馬面將牛頭向上扔去牛頭重重的落在鬼門關(guān)旁,自己借力踩著大刀起躍落在了牛頭旁,看著斷掉的長橋,馬面無奈的靠在墻上休養(yǎng),嘆道:“地界大難……”

  再說白衡等人,自從進了閻王庭院就迷了路,長毛帶頭瞎轉(zhuǎn)惹的溪女滿肚子火,白衡一路上沉思,跟著他們身邊的黑衣怪人也一路沉默。

  “這地方,為什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白衡心里嘀咕,這種感覺讓自己陷入苦惱,卻無計可施。

  “要我說我們找還不如坐著等”長毛悶悶不樂的在一顆石頭樹下坐下。溪女白了他一眼獨自坐到了石樹旁的秋千上,眾人沉默不言,白衡盯著秋千與樹看的入神,黑衣怪人注意到白衡反應(yīng)卻未多言只是靜靜等待。

  白衡環(huán)顧四周,一切都是由石頭打造的物品,樹,花,房子,門,窗,秋千周周一切都是死氣沉沉,陰暗的天,黑白的世界,但這一切卻又是那么熟悉,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白衡頭腦愈想愈混亂,緊皺著眉,露出了不符合年齡的復(fù)雜表情。

  “長毛?”一聲熟悉的詢問打破了安寧,白衡抬頭便看見胡子鬼,沉悶瞬間飛出九霄云外,喜笑言開的奔向胡子鬼。

  “白衡?”胡子臉上的疑惑一閃而過接下來便是震驚:“木無憐?”

  黑衣怪人轉(zhuǎn)頭看向胡子,兩人目光對視許久。

  接下來白衡將經(jīng)過詳細的告訴了胡子鬼,胡子鬼越聽眉頭皺的就越緊。

  胡子鬼嘆了一口氣:“我去找公主的路上碰到了崔判官,他說閻王下了死命令保護白衡魂魄,所以眾陰差都去了長橋?qū)咕薰?,他則保護地之書逃往別處,并且……”胡子鬼停頓了一下掃視了眾人一眼。

  “并且什么呀,磨磨嘰嘰的”溪女雙手插腰催促著胡子。

  “并且,要讓白衡去時境輪回?!焙诱f完眾人無不震驚。

  白衡一臉疑惑:“胡子叔叔什么是時境輪回?。俊?p>  胡子低下眼看向白衡,白衡莫名覺得這一眼異常冷漠,胡子開口道:“古之炁盛,人欲逆天者多矣,大能者雖造地府,分陰陽,創(chuàng)六道輪回,然炁盛亦不消,成仙者眾,而無道者十之八九,故大能者于六道之外創(chuàng)時境輪回,將六道無炁分散,逐一注入時境之內(nèi),共創(chuàng)無數(shù)之時境,此后炁只可維生命之用而無修仙之力,時境生,大能斃,以此以答上天”

  白衡驚嘆道:“那么說時境指的就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世界上有與我擁有同樣無炁的人,對嗎?”

  胡子淡然的回應(yīng):“未必是人,它可以是一切,炁不依于形體,然時境形體皆為復(fù)刻,形體相同,自然界所選擇的主宰也應(yīng)大同小異,也就是所謂的人,所以另一個世界的炁也有機率出現(xiàn)在人身上”

  “那……每個時境都有地府嗎?”白衡又問。

  “應(yīng)該是有的”胡子模糊的回答。

  “那應(yīng)該怎么送他去呢?”溪女對于不屬于自己管轄內(nèi)的東西一竅不通。

  胡子看了看黑衣怪人,又看了看眾人:“打開時境大門需要閻王的力量,現(xiàn)在閻王不知所蹤,我們只有去找公主,這樣,我們分頭行動,溪女帶著長毛去時境輪回那看護,我和白衡一起,至于無憐……原地待命?!?p>  溪女不樂意道:“原本是來找你解決巨鬼問題的,你現(xiàn)在對這地府不管不顧,只在乎這小鬼是什么意思?”

  胡子看向溪女淡淡的回應(yīng):“巨鬼要白衡魂魄,只有將白魂魄送入時境輪回,這里才能幸免,若送入六道輪回,巨鬼上人間探尋麻煩更大,況這只巨鬼無炁完整,我們進入時境可合并同種無炁,界時也未必不可與之一戰(zhàn)”

  溪女輕哼一聲,拽著旁邊笑著她吃癟的長毛的頭發(fā)去往時境輪回。

  “誒,別拽我頭發(fā),疼死了”

  “不是女人留那么長頭發(fā),活該!”兩人聲音越來越遠,胡子看向白衡:“那我們也出發(fā)”,白衡點了點頭,小手被胡子牽住離開了石樹,走前白衡回頭望了望黑衣怪人,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目送著他們離開。

  “胡子叔叔那個無憐是什么人啊”白衡邊走邊問。

  “他叫木無憐,是六道輪回的守衛(wèi),至于其它的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每次出現(xiàn)地界一定會有大亂子”胡子平靜的回復(fù)。

  “那他喜歡花嗎,他手上有一朵花瓣是五種顏色的花,白,藍,青,紅,紫應(yīng)該是這五種”白衡回憶道。胡子搖了搖頭表示并不清楚。

  “那,你能說說公主長什么樣嗎,所謂公主,應(yīng)該就是閻王女兒吧?!?p>  “不錯,公主的確是閻王女兒,她是完全由無炁產(chǎn)生的,外表是個小女孩的樣子,為此閻王耗費了大半無炁”說到這白衡注意到胡子擔憂的神色。

  “若是當初我們能盡力阻止閻王就好了,現(xiàn)在,不知閻王是否安然無恙”胡子心中憂慮道。

  “胡子叔叔,閻王為什么要保護我啊”白衡詢問著。胡子并未作答,但白衡心中覺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到了”胡子快步走到一處廂房,敲了敲石門。

  “浮靈公主,地界大亂,還請作法以救生靈?!边^了許久房內(nèi)未應(yīng),胡子與白衡對望一眼,用炁破開石門沖了進去,只見一白衣小女孩躺在石床上處于昏迷狀態(tài),白衡湊近了些,女孩面容清麗慘白,身上穿著寬松的白袍,顯得全身更加纖弱,柔順的黑發(fā)搭在白袍上,如同尸體一般沉靜。

  “嘭!嘭!嘭!”三聲巨響打破了這奇異的氛圍,胡子出去探看,只見一白點閃爍,所到之處皆為墟土,隨著白點落在一黑衣人手中,胡子連忙退回房內(nèi),只聽那人浮停在空中向四周大聲喝令道:“閻王已滅,爾等若識趣,交出楓的魂魄,可免一死,如若不然,莫怪我手下無情!”說罷黑衣人躍上樹梢打量著周圍。

  “胡子……叔叔”白衡擔憂的望著胡子,胡子小聲道:“別出聲,我們靜觀其變,找機會沖出去”

  “既然如此”黑衣人冷笑道:“那就怪不得我了!”黑衣人雙手聚炁,炁慢慢由無型化為幽藍的火焰,黑衣雙手一揮,火焰四散開來,火貫八方,灼浪滔天,所及之處皆如煉獄,石房內(nèi)胡子與白衡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熱浪襲來“胡子叔叔……好……好熱”白衡晃悠著身體一個不穩(wěn)向地上跌去,所幸被胡子接住。

  “如果沒記錯,這里應(yīng)該是有秘道的”胡子彎下身攙扶著白衡,背上了公主,在四周墻壁上摸索,隨著咔嚓一聲石壁轉(zhuǎn)動,秘道顯現(xiàn),胡子還未欣喜便感到背后一陣殺意,由于機關(guān)聲響太大,黑衣人鎖定了方位,手擲出銀月戟飛速奔向石房,想著獵物們四處慌亂逃散,然后屈服自己強大的力量,掙扎,室息,直至最后消散,不由露出陰狠的惡笑。

  看著銀月戟離石房越來越近黑衣人笑的越發(fā)癲狂,可誰知兩三柄利劍飛來夾住戟間縫隙將戟的路線改變,戟砸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坑。

  黑衣人笑容收斂,正尋找來人,一陣劈砍聲從下方傳來,木無憐手持利劍將石樹斬斷直沖黑衣,黑衣冷笑幾聲將炁運于手掌扺御利劍,兩道黑影在空中纏斗,黑衣運炁收回銀月戟,橫掃拉開身位,兩黑影緩緩落地。

  “生死于六道,渡者應(yīng)無憐,木無憐啊木無憐,你也要多管閑事嗎?”黑衣人狡黠一笑,將一手背在身后運炁。

  木無憐并未作答,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份凜冽寒意,木無憐運炁,身后六把利劍便浮空而起環(huán)繞在自己周周。

  “切”黑衣啐了一聲,以迅雷之勢奔向木無憐,木無憐運起六劍防御,不斷輪轉(zhuǎn)六劍以消散黑衣蠻橫的攻擊,即便如此木無憐也被壓退數(shù)米。

  “結(jié)束吧!雜碎!”黑衣將銀月戟巨大化,砸向木無憐,木無憐冷冷的看著巨戟毫無懼意,一陣煙塵四散,石礫飛迸,黑衣緩緩走向攻擊之處,還未看見木無憐的身影,六把利劍便突然懸停在黑衣周圍。

  “六道劍陣·無涯!”只見六把劍直插入地,幾道電流在劍身周周環(huán)繞,封鎖住黑衣行動,木無憐從上方將炁化為巨大利劍直指黑衣。

  “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黑衣想要揮戟突然一把劍涌出熊熊烈火,黑衣眉頭微皺,挪了一小步運炁格檔,隨后一把劍從身后迸出雷霆千均,黑衣被擊中,身子不由向前傾去,又一把劍吐出冰刺直指咽喉,剩下三把劍又分別噴涌出金絲繩,風刃和毒霧,一陣轟隆聲后木無憐巨劍落地,塵煙震散,六把利劍緩緩歸鞘。

  看著地上被劍鋒打出的巨洞,木無憐沉默不語,緩步走向黑衣消失的地面,半蹲著身子放上了一枝五葉花,似在悲憐他的消逝,可他是木無憐,如名字一般,無憐者應(yīng)無憐。他眼中并未有過半絲悲傷,就如同他刺向黑衣時手中的劍沒有半絲松懈。木無憐起身一個人孤獨的離開,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回到哪,不需要陪伴,也不需要同情,今天對他而言也許是特別的一天,所以應(yīng)該自己親手斬殺這“特別”,對于習慣孤獨的人來說任何“特別”總會使人惱火,他們走不進自己的心中,自己也無法去接納,木無憐抬頭望了望陰沉的天,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與這虛幻的天空并無差異,無色,陰沉,虛假的實體,只有在他人眼中自己才可以變的不同,也許他人能改變自己,可惜的是他人會被自己斬殺,至少今天是這樣。

  沒走幾步木無憐身體一震,瞳孔聚縮,他緩緩的低下頭只見戟刃刺穿了自己的身體,黑衣在身后冷笑道:“你也不過如此,要說,這地府的石頭也不是那么堅硬”,木無憐醒悟過來“原來是遁走了地下……”木無憐感到眼前逐漸變得模糊,隨后直直的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黑衣收回銀月戟,瞥了一眼地上的五葉花,又看向木無憐,輕蔑的一挑眉:“看在她的份上,饒你一命”言罷迅速起身去追趕逃亡的獵物。

  “白衡,馬上就到了”胡子背著公主,牽著白衡飛速往時境輪回跑去,以至于白衡時不時雙腳離地。胡子可以看見前方不遠處兩道人影,一窈窕身段,亭亭玉立的應(yīng)是溪女,另一個頭發(fā)垂地的應(yīng)該是長毛,胡子又加快了速度,白衡雙腳徹底與地面說再見了。

  溪女與長毛正焦躁的等待,看見一人向他們奔來,由于離的遠瞧不真切,兩人都做好了防御姿勢,一個拿湯勺,一個裹成了毛球,直到胡子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才松懈下來。

  “喂,我說,你們怎么去那么久?”溪女煩悶的問。

  “溪女姐姐,我們碰到巨鬼了,差點被他燒掉!”白衡帶著哭腔的回答,弄得溪女不好意思:“啊~這樣啊~那,那挺好的?!?p>  “我說你個八婆有沒有同情心???”長毛義正言辭的教訓(xùn)起溪女,溪女也不甘示弱:“我是鬼,哪里會有同情心?倒是你身為一個鬼魂卻想做那假仁假義的人,讓我敲開你的腦袋瓜瞧瞧里面的都是什么做的!”溪女拿起湯勺敲了敲長毛的腦袋瓜,兩聲清脆聲響長毛惱火道:“丑八婆??!”溪女也懟道:“長毛龜??!”

  “行了,別吵了,我們運炁讓公主清醒才是正事”胡子調(diào)解道。

  “哼!”

  “哼!”

  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向?qū)Ψ街脷?。長毛首先看了過來:“這就是公主啊,比某些人可愛多了!”長毛意味深長的話讓溪女陰陽怪氣起來:“哦?我們的白衡似乎也比某人聽話多了呢”溪女纖細的手滑過白衡的臉頰,白衡不由打了個寒顫。

  “你們有事等下吵,先用靈復(fù)之法讓公主醒過來”胡子冷漠的命令總算讓兩人消停下來,三人開始作法向公主注入靈炁。白衡借此機會觀察四周,這里只有一面巨大的石墻,上面排列著不規(guī)則的紋路,在墻上白衡又見到了曾在鬼門關(guān)上畫的圖案,一個似麒麟另一個似蛟龍,白衡輕撫著凹陷的紋路,感覺有股力量深深的牽引著自己,不覺沉浸起來,手跟著那力量隨著紋路摸索。

  “白衡,保持清醒,那個墻壁可以吸食無炁,不要沉淪其中”胡子雖然閉著眼作法,卻依舊可以感受到白衡無炁的波動混亂。

  白衡聽到后,立刻將手抽出,心有余悸的他回到原處乖乖的坐在胡子身旁,他看著陣中的小女孩,當小女孩頭發(fā)因炁沖而上揚時他竟覺得她與自己的姐姐白筠有些神似,白衡視線久久未移開,他越瞧越覺得真切,直到小女孩緩緩睜開眼直視著他,白衡感到一股暖流從眼中流入身體,白衡突然大口喘著粗氣,直到這股暖流行走至白衡身體各處,白衡才緩過神來。

  “白衡?”胡子見有異狀,起身詢問。

  “沒……沒事,只是感覺身體有股暖意。”白衡解釋道。

  “什么啊,這小鬼從剛才起一直盯著我們的公主看,恐怕是作賊心虛吧?!毕琅f一副毒婦的嘴臉,溪女嘴上這么說心中卻暗笑白衡涉世未深,不過自己與公主并不熟識,所以才說‘我們的公主’從語言上親近她幾分。

  “噢,怪不得運炁我費那么大勁,原來是是你在偷懶偷偷看著白衡!”長毛責斥道。

  “我看你是自己不行,反倒訓(xùn)斥我的不是了?”溪女與長毛兩人又開始了爭吵不休的模式。

  “應(yīng)是這堵墻的原因,我運炁時也感到一份沉重?!蹦魏魏拥慕忉屄暩静蝗肽嵌说亩小?p>  “面紗都遮不住你的丑樣!”

  “頭發(fā)長也改不了你見識短的事實!”

  “我看你在說你自己吧!”

  “誰頭發(fā)長自己心里清楚!”

  胡子帶著白衡默默遠離了那兩人,見到公主還在癡癡的看,又默默過去把公主拉了過來。

  “總之,公主,我們有個不情……”

  “行啦,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公主柔和的童聲打斷胡子的話,邁著小步子到了墻壁前,雙手貼在墻上。

  胡子眼神閃爍一絲驚愕,慢慢的又回復(fù)以往沉思的神情。

  白衡也跟著公主到墻壁旁,只見墻壁紋路間溢出光亮,紅光照著左邊的麒麟,藍光映著右邊的蛟龍,兩者在光輝交映下栩栩如生,怒目看向的正是中央的公主。公主臉上絲毫沒有畏懼之色,顯示的是不符體貌的沉著冷靜。

  胡子在十米外靜靜地看著,誰料身后一聲巨響,胡子剛一回頭一把銀月戟便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胡子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而旁邊的溪女與長毛已被這一幕震懾住了如同稻草人一般。

  “別說話”拿著銀月戟的黑衣命令道,“等他過來我就在他眼前殺了你……”黑衣又接上了一句,戟刃也越來越近。

  “胡子叔叔!”白衡回頭看見這幕立馬向胡子跑去。

  “別過來!”胡子瞪圓了雙眼不顧黑衣的威脅大聲呼斥白衡

  “再見了……”黑衣眼中殺意浮現(xiàn),可還未動手,一道金光一閃瞬間將眾人震的四散,緊接著就一聲震天憾地的巨響,黑衣未被金光震飛,他放下遮擋的手臂,只見前方墻壁上有個閃著金光的洞口,散發(fā)著強大的無炁。

  “這是什么”黑衣也未曾見過這場景,他走向金光洞口正在這時一把利刃劃過他的臉頰。

  “還挺頑強,不過……”黑衣轉(zhuǎn)過身便看見了捂著胸口的木無憐,木無憐大口喘氣,冷汗從額上出現(xiàn)又迅速的消融。

  “不過這樣才有意思”黑衣猙獰著惡笑使原本的英氣的臉幻化成了丑惡,他背對著光口,宛如一個高高在上的惡魔。

  “白衡……”胡子艱難的從地上蠕動著身子,緩緩靠近躺在不遠處的白衡。

  木無憐手持雙劍沖向黑衣,一劍如奔雷,一劍如熾焰,雙刃揮舞炁如騰蛇,黑衣手持銀月戟左劈右砍,竟將木無憐的攻勢壓下。

  黑衣邊揮戟邊嘲笑:“以六劍之力尚不敵我,何況兩劍?”黑衣一轉(zhuǎn)攻勢退后數(shù)步,蓄炁于戟刃,猛虎揮刃,一道如彎月的炁刃橫掃向木無憐,木無憐立刻起跳。

  黑衣心中得意的笑道:“就算你能躲過,那……它們又該如何呢?”

  只見刃炁將要壓向白衡等人,胡子立馬翻過身緊緊護在白衡身上。

  “也許……就這樣結(jié)束了吧……”胡子閉著眼心中等待著終結(jié)來臨,從未感受過死亡的他,在這一刻,他反而感到一種釋然,也許這正是他期望的。不過當他感到一陣空洞感時便睜開了眼晴,只見自己離地數(shù)尺,望向身后原來自己的衣服被一把利刃鉤掛著,懷里的白衡由于自己浮空已不知何時鉤掛在另一把劍上,而溪女與長毛也浮空在周圍。

  “嗯?”黑衣抬頭看向空中心中念道:“早知道我會用這招么?!?p>  “迅!”木無憐一聲令下,四把利刃飛速將白衡等人送向光洞。

  “長毛帶上公主!”胡子進入光洞前瞧見昏迷在光洞旁的公主于是向后面的長毛大聲命令,隨后便遁入了金光之中。

  長毛拍了拍頭使自己清醒,好在他聽到了胡子的吩咐,運炁讓頭發(fā)變得更長并且擰成繩狀,長毛將頭發(fā)一甩把公主從地上裹起帶入了光洞。

  看著白衡等人一個個進入光洞,黑衣急不可耐的奔向前,可木無憐卻瞬身擋在光洞口處,木無憐雙手將兩柄利劍擲出。

  “雷火隼”一聲喝令兩劍化為鷹隼一左一右的隼爪貫穿了黑衣的雙肩帶他飛向遠處,而木無憐則借勢融入了光洞中。不久光洞也消逝了。

  黑衣看著一切漸漸消失在眼前,自己卻被劍牽制,不由怒火攻心,一陣陣猙獰的咆哮聲震顫著整個地界。

  白衡夢中……

  一座寬大的庭院中,桂花還未開,只見得綠意蔥蔥,樹下的秋千上,穿著紅裳舞服的女孩無憂無慮的玩樂,一白衣學童在她身后樂此不疲的輕輕推著秋千。

  “小鷺,這可是我自己搭的秋千,以前父親都不讓我玩,不過我母親總是會袒護我,所以你放心的玩!”小白衡用袖子撫了撫額上的汗水,卻不覺得累。

  “好小弟,不愧是我罩的!”小鷺滿心歡喜的坐在秋千上,搖擺著雙腿,抬著頭看著天空,桂花葉的清香,雨后泥土散發(fā)的塵香,布谷鳥的啼鳴,再瞧見這初睛的藍天,哪個女孩不會為此愉悅呢。

  不過一陣犬吠聲擾亂了平靜……

  “不好,有客人來了,老大,你快躲起來!”小白衡小聲的在小鷺身后說。

  “真掃興,那……就下次再玩”原本愉悅的心情全被那‘客人’一掃而盡,小鷺心中不悅但是臉上仍掛著笑容。

  小鷺踏著柴堆幾步便翻到墻頭和小白衡揮揮手,便跳到了大街上,融入了鬧市里。

  看著小鷺離去的身影和身旁空蕩蕩搖擺的秋千,小白衡心中一陣失落,聽見庭院的門發(fā)出吱呀聲,他回過頭望去心中滿是欣喜,他的父親回家了,在軍營多年的父親終于回家了……

  還沒等小白衡開口,他父親便生出了不悅的眼神言道:“靡事不為,何為人子!”便拂袖離去,獨留白衡一個人落寞的身影。

  一陣風吹散了青蔥樹葉也吹散了少年的情思,卻吹不散落拓在少年心中的孤獨。

  “白衡?白衡?”白衡剛睜眼便看見胡子那又長又扎的胡須,不由笑出了聲,剛一笑眼淚便落下,卻又消融在臉上。

  “夢到傷心事了?”胡子關(guān)心的問。

  白衡點了點頭。

  “沒事,我們一直在”胡子緊緊的抱住了白衡,奈何炁的身體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歡迎來到這里”一聲蒼桑有力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白衡看向四周,這里一片空白沒有天空與大地,只見的一片白色,如果黑夜可以讓人沉靜,那這瘆人的白色便可使人抓狂,不論處于何時何地這白色過于醒目,讓人不敢多待一分一秒。

  “你誰???”溪女向周圍吼問道。

  “我叫車山奇,是這里的創(chuàng)造者?!睖嫔5穆曇艋貜?fù)。

  “上古大能……”胡子喃喃道。

  “哈?”長毛在一旁驚詫著。

  公主抬著頭,迷離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緒。

  木無憐則在一旁靜息調(diào)神恢復(fù)傷勢。

  “不錯,我開創(chuàng)時境輪回無炁飄散于此,以隔絕時境交錯,你們倒不是第一群來這里的人,不過作為為數(shù)不多的造訪者,我送你們一個禮物?!毖援吜w光球落在六人額上,融入了六人身體之中。

  “這是贈予你們的肉身與衣物以及溝通能力,接下來我將會送你們?nèi)チ硪粋€世界……”

  眾人看著眼前一點點浮現(xiàn)出現(xiàn)世的模樣,不由驚嘆,但一股力量將眾人分開,胡子見狀立刻伸手去抓白衡,白衡也伸手去抓胡子,可還是差一點,兩人在下一秒便離十萬八千的距離。

  此時蒼桑的聲音在眾人耳中越來越遠:“不論你們以何種原因來到這,不過希望你們好好的在這里生活……直到……永遠……”

  不知過了多久,白衡感到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之中,他信步的走,越走越急躁,漸漸的開始狂奔,可無論跑多久他都跑不出去,他累的躺了下來,還未喘幾口氣,地面突然將他吸咐進去,白衡揮舞著雙臂,亂蹬著雙腳終扺不過被黑暗捕食的命運,最終融入了黑暗……

  “呼呼呼……”白衡坐立起來喘著粗氣,他感到一種熟悉的厚實的觸感,手一抓竟是一捧泥土,而不是那堅硬冰冷的石頭,白衡緩緩站起身,周圍一片霧氣,白衡拔開身前的蒹葭,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不知走了多久,他來到了江邊,他實在沒力氣了,仰躺在水邊,聽著潺潺流水,陣陣蛙鳴,幾聲清脆鳥啼,他從未感覺世界如此真實,江,霧,天渾然一色,這種只在詩中出現(xiàn)的景象,竟被自己找到,不由輕吟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還未吟完便帶著笑沉沉的睡了過去。

  江面上,一人盤腿踞在在船頭,頭戴斗笠,身穿衾袍,腳穿著厚絨長靴,有些皺破干裂的皮膚包裹著深陷的雙目,滿是傷痕與老繭的手暴露在大霧之中,可雙手未有半分顫動,直直的握住魚竿,他將深思熟慮的眼神投入江面,江面回報給他世界的倒影,霧氣已慢慢散開,他伸了伸懶腰,在大霧退去的那一刻,他看見了躺在江岸旁的白衣少年。

  “樵青,漁童,停岸停岸”漁夫站起身吩咐著船內(nèi)的仆從。

  “張叔,發(fā)生什么事了?”一憨厚可掬的男子從舟中探出身來詢問。

  “你看那兒,是不是有個人,我這雙眼瞧不真切,你年輕再幫我瞅瞅?!睗O夫又使勁瞧了瞧。

  “唉,童哥,那真躺著一個人”一位清麗的女子在男子身后回應(yīng)。

  “青兒我們趕緊劃過去!”男子立刻入艙拿起了船漿,女子也入艙將船漿拿出,不久船頭改向,江上水波蕩漾,波光徐徐,一只白鷺此時飛到船頭歇腳,直到靠岸,白鷺飛走消失在茫茫天際。

  漁夫跳下船看見面色慘白的白衡,他蹲下身子將手伸到白衡脖頸處感受著他的脈搏:“還活著?!睗O夫抬頭望了眼二人。

  “總之,先把他弄船上去吧”漁夫與二人合力將白衡抬上了船,將艙內(nèi)竹席上的茶水等物移開后便讓白衡平躺在席上,漁夫用棉布蘸溫水擦了擦白衡臉上的泥垢,然后靜靜地看著白衡。

  過了一會漁夫欣喜的咧嘴笑道:“你們瞧這娃娃,長的還挺標志?!?p>  “張叔,您啊~”憨厚的男子邊收拾茶具邊搖頭笑道:“先不說這娃娃有無親人,就算沒有,除了我倆還有誰會跟您一起渡日啊?!?p>  “對啊,張叔,這樣飄泊江上漁獵的生活小娃娃怎受得了哦?!比菝睬妍惖呐訉玫臏厮b入茶杯遞給張叔。

  張叔無奈笑笑接過茶杯:“你們兩口子盡一個勁損我。”

  男子與女子對視一笑,走到白衡旁將他上身扶起。

  “哪有,還不是張叔看到小孩就想自己養(yǎng),我們這才……”女子話未說完,張叔便微笑著打斷道:“我的不是,我的不是”

  張叔將水緩緩喂入白衡口中,再輕輕將白衡放下,給他蓋好小棉被,便坐在白衡身邊,從身旁的書箱中取出一本書籍默看,來打發(fā)時間。

  女子點燃了香盞便和男子依靠在船艙口閉眼休息了。

  船孤零零的在江面飄泊,兩岸的蒹葭越來越茂盛,順著水流,船行至一處奇異之地,一座巨大的青山赫然出現(xiàn)在船的前方,山上有著炊煙幾縷,房屋幾座,都被綠意環(huán)抱,細細聆聽鳥語間還不時夾雜著幾聲犬吠,船中人嗅到果香與花香的那一刻便已然知道自己到家了。

  “樵青,漁童,打點一下,我們到家了?!睗O夫卷上書卷放進書箱吩咐著淺眠中的二人。

  二人睜開迷離的睡眼望向艙外,光亮射入眼中帶走了困意,憨厚的男子起身詢問:“那他咋辦?”指了指熟睡的白衡。

  漁夫看了看白衡,發(fā)現(xiàn)他眼皮扯動,呼吸加快,笑著喊道:“要醒了,這小家伙要醒了!”二人快步走到漁夫旁觀望。

  果不其然,白衡睜開眼便看見漁夫那蒼桑面容以及那雙深沉的如深淵般的瞳眸,突然白衡猛得坐起,一大股熱意襲來,白衡扯開衣領(lǐng)大口喘氣,肉眼可前白衡皮膚由白變紅,眾人驚的不知所措,白衡身子越來越燥熱,他透過艙口見到江水,立馬掀開被子,跑至船頭,縱身躍入江中,漁夫見狀也立馬躍入江中。

  寒冷的江水,刺痛漁夫身上的每處肌膚,可他只想著救下眼前這個孩子,忍著疼痛拼命的游著,總算抓住了白衡的胳膊,船上二人見漁夫與白衡頭探出水面才放下心來。

  漁夫濕漉漉的上了船,立刻被女子攙著到了艙內(nèi),漁夫看了看身旁躺著的白衡,白衡緊咬著牙,雙目緊閉,身體蜷縮著,他感到熱意消散于全身,忽的一放松,雙眼猛得睜開坐立起來,僵愣許久,他撥開擋開眼前的濕漉頭發(fā),看著眼前三人,離他最近的那人濕著粗布衣裳,蒼老的臉上刻著道道皺紋,兩顆如黑寶石眼睛鑲在凸起的觀骨上,寬厚的嘴唇也未遮攔住參差不齊的牙齒,再看向后頭二人,男子微胖,小眼中透露著精明,雙手在褲腰間摩搓顯得很不自在,女子嬌瘦,嘴唇因長久在江上飄泊顯得干枯無色,一雙明亮的眼正上下打量著自己,額上兩邊分別搭兩縷發(fā)髻,正隨著船身來回輕擺。

  “……”白衡看著仨人奇異的目光緩緩開口:“我……我叫白衡……和家人們走散了……”

  漁夫松了口氣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回道:“我叫張子河,是個漁夫,后邊的是我的兩個隨從,男的叫漁童,女的叫樵青,我們在江邊看到了你才將你帶到船上”

  “對啊,就剛才……”漁童話未說完張子河便用手勢打住他。

  “那,小兄弟,既然現(xiàn)在無處可去,就到舍下休憩幾些時日,待我整頓好家事,再同你一起去尋父母,你看如何?”張子河和藹的口氣令白衡感到陣陣溫暖。

  “謝過張先生……”白衡習慣之前的禮儀正要作揖卻聽見一陣嘻笑。

  “小兄弟,你是境外人吧,這里‘先生’二字可是稱謂孕婦的詞匯啊……你怎么……罷了罷了,你就叫我張叔吧”看著張子河哭笑不得的臉,白衡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至于溝通能力應(yīng)該是車山奇將自己原本的語言轉(zhuǎn)換成了這里的語言,可即使如此,有些詞匯還是不能亂用的,看來在找到胡子叔叔他們以前,自己要一個人習慣這個世界了。

  白衡看向越來越近的青山,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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