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秦知發(fā)了朋友圈后,秦堯打了電話過來。
沒有例外,還是那些話。
只是這一次,換了方式。
秦堯試探性地問她:“你跟項意一塊吃飯?”
跟項意一塊吃飯,秦知也想,可惜不是。
但她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有事?”
秦堯當(dāng)她是默認(rèn)了:“關(guān)于合作的事,項意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他以為,那天回來之后,兩人應(yīng)該會提到這件事,然而并沒有。
秦知不大想插手管這件事情,對于秦堯的追問也很心累。
她還沒說什么,又聽秦堯自顧自說:“算了算了,看你的樣子也不上心,沒點眼力見,這樣,你幫我跟項意約個飯,我跟他談?!?p> 那天在秦家鬧得那樣不愉快,秦堯可以為了要合作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秦知卻不能。
她覺得很羞恥,羞于開口。
可是電話那邊并沒有給她拒絕的機(jī)會,因為林美娟的聲音傳了過來。
“秦知我告訴你,這兩天這件事在G市上流人士里傳遍了,他們都說項意和宋厘搭上了,要是項意不跟秦氏合作,不光是你,我們整個秦家都要讓人在背地里議論!”
“那些話你聽得了,我跟你爸聽不了!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要不說服項意,要不讓你哥去說服項意!否則你以后就不用回來了!我們當(dāng)不起你這個不孝女的父母!”
嘟嘟嘟——
秦知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黛眉緊蹙,心頭堵得慌。
身后,尚霜走過來:“怎么了?”
秦知回頭,看見她手上拿著熱水和藥,“接了個電話,沒什么。”
尚霜點點頭,沒有細(xì)問,把手上的藥和熱水遞給秦知,讓她吃了下去。
兩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尚霜問及秦知最近的情況:“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有的話要告訴我,情緒不要憋在心里,對你的情況不好?!?p> 秦知扯開唇笑笑:“嗯?!?p> 事實上她也沒有過多的情緒,那些東西,對她來說挺遙遠(yuǎn)的。
尚霜是個心理醫(yī)生,而秦知是她的患者。
秦知在心理和情感上有一定的障礙,大學(xué)時就查出來的。
在旁人看來,秦知氣質(zhì)清冷,脾性溫婉,好像什么事都不能給她帶起多大的波動,只有尚霜知道,她不是沒有波動,她只是感知不到太多的情緒,她好像被那些東西隔絕在外。
尚霜最后一次看見秦知高興,是她告訴自己,她要和項意結(jié)婚的時候,在那之后,她再也沒見秦知真的開心過。
這樣的情況,在她婚后有加重的趨勢,尚霜理所當(dāng)然地怪在項意頭上。
可是,她也不知道秦知有什么樣的執(zhí)念,一定要和項意在一起,即使千瘡百孔。
在尚霜看來,這樣一段婚姻只給秦知帶來了短暫的幸福,余下皆是不幸。
...
夜很黑,秦知躺下半個小時也沒睡著,她腦子里都是項書意。
在這種團(tuán)圓熱鬧的日子里,她真的很想他。
思念到極致的時候,就會想找一點慰藉。
秦知起身,怕吵到尚霜,所以去了客廳。
她沒有開燈,拉開落地窗簾,蹲坐在地上,抬眼看去,正好是十一點五十五分。
還有五分鐘,就是新的一年了。
G市的冬天是不會下雪的,就像她再也見不到她想見的那個人。
秦知翻開手機(jī),她和尚霜出門之后,項意給她轉(zhuǎn)了一筆錢,大致是讓她自己解決年夜飯。
她不缺錢,只是覺得一個人的年夜飯又怎么算團(tuán)圓飯。
項意對她,真的是又體面又敷衍。
在這種時候,秦知并不敢打電話給項意,生怕打擾到他。
可是,他卻給自己打過來了。
秦知感到詫異,接了起來。
對方?jīng)]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不知道相互在耗些什么。
眼看著,秒針啪嗒啪嗒地跳動,三根針同時指向十二。
新的一年,來了。
“阿意,新年快樂。”
秦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神情,只聽到他似乎深吸了口氣,然后道:“嗯?!?p> 他那邊很安靜。
“宅院里的人都休息了么?”
“不知道?!?p> 嗯?
秦知蹙起眉,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你在哪?”
“中景灣。”
秦知的心,咯噔一下重重一跳,險些漏了一拍。
項意沒有急著問秦知為什么不在中景灣,反而是秦知自己實話實說地解釋。
“我在霜霜家,抱歉,我不知道你要回去。”
好像秦知并不關(guān)心項意什么時候回去的,有沒有吃晚飯,或者是他發(fā)生了什么。
她也沒有要馬上回去的意思。
秦知想,項意這個點在中景灣,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宅院吃過飯了,于是只對他道:“我明天一早就回去?!?p> “隨你?!?p> 男人一如既往地少言,仿佛根本不關(guān)心秦知去了哪里,跟誰在一起。
掛了電話后,項意眼睛不眨一下地,把給秦氏的合作合同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
...
好像聽到項意的聲音后,秦知很容易就入睡了,難得地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她向尚霜說明,尚霜雖然詫異,但還是把她送回了中景灣。
只是,秦知回到家,卻沒有見到項意的身影,上樓時正好碰見從項意書房出來的陶媽。
這個時候,陶媽應(yīng)該在項家宅院才對。
“陶媽?你怎么回來了?”秦知很詫異,越過她看進(jìn)去,書房里并沒有項意的身影,她又問:“阿意呢?”
陶媽瞥了她一眼,“二少吩咐今早過來做飯,不過剛才宋小姐找二少,二少就離開了?!?p> 她似乎想用這句話攻擊秦知。
然而,秦知只是舒了口氣:“哦?!?p> 陶媽越過秦知,作勢下樓,復(fù)而又停下腳步回望:“二少夫人,早飯還沒來得及做,現(xiàn)在需要做嗎?如果不需要的話,我就回宅院了,今天還有不少事情?!?p> 她都這么說了,秦知還能說什么。
“你回去吧,我自己做?!?p> 陶媽走的時候,帶走了家里的垃圾。
秦知深深舒了口氣,陷入了沉默,站在二樓走廊發(fā)呆。
也不知是因為自己匆匆趕回來而項意走了,還是因為項意是為了宋厘才離開。
項意的書房門虛掩著,今早風(fēng)大,一吹就吹開一道縫。
秦知瞥見,想走過去關(guān)上,那瞬間看見了項意書桌上有一份臟兮兮的東西,頁面上有字,但她沒來得及看清,電話便急促響了起來。
是柳岸的電話。
“嫂子,阿意出車禍了,在醫(yī)院,你要不要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