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知在廚房忙活了一整個下午,做了整整十個六寸的芝士蛋糕,慕斯蛋糕。
她把童媽叫在身邊,告訴她項意每天都要吃一塊蛋糕,這些冷凍保存在冰箱,一個能吃兩三天,所以每兩三天拿一個出來解凍,切了給項意送上去就好。
除此之外,她還囑咐了一些小的細(xì)節(jié)。
比如項意喜歡吃什么菜,生活中有哪些小習(xí)慣,門口的盆栽他最喜歡哪一盆,要好好養(yǎng)著。
童媽起初還認(rèn)認(rèn)真真地記下來,可越聽,就越覺得不對勁了。
“二少夫人,您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囑咐這些做什么呢?”
秦知愣了一下,失笑道:“我這不是不放心家里?!?p> “那就等您回來呀,親自去伺候二少?!?p> 童媽笑得很有深意,顯然,她還沒有意識到秦知話里話外的古怪。
秦知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剩下的一些事記在便簽上,準(zhǔn)備等到時候再給童媽她們。
...
秦知帶著打包好的晚餐來到項氏樓下已經(jīng)是六點半了,她算好了這個時間應(yīng)該下班,然而在項氏門口先后打電話給項意和關(guān)洲,兩人卻都沒有接電話。
秦知蹙了蹙眉心,想著進去休息區(qū)再打打電話。
沒想到剛邁出步,身后就猛地響起汽車鳴笛的聲音。
很突然,像是惡作劇一樣。
秦知嚇了一大跳,直接跌到花壇邊上,她捂著心口喘粗氣,后知后覺地回頭看去。
只見不遠(yuǎn)處停著一輛奧迪,正打著遠(yuǎn)光燈,照在秦知身上。
也是這時,車上的瑞峰才看清,這人并不是曹爾,而是...秦知!
“表姐!”
曹爾匆匆跑了過來,她剛出項氏大門,就看見秦知跌坐在花壇邊,嚇了一跳。
“表姐,你沒事吧?”
“沒事?!?p> 秦知被她扶了起來,心跳還是很快,指尖都在發(fā)抖。
曹爾沒有注意到,她偏頭,瞪向奧迪車上的瑞峰。
這廝自打那次柳家小宴之后,經(jīng)常借著工作和私人之便出入項氏,明里暗里地糾纏曹爾。
曹爾屢次拒絕,這廝非但不收斂,現(xiàn)在竟然直接在項氏樓下蹲點了。
瑞峰趕忙下了車,往這邊小跑過來,臉上都是抱歉,說出口的話卻聽不出多少歉意。
“秦小姐,對不起啊對不起,我還以為是爾爾,認(rèn)錯人,唐突了你,實在是對不??!”
秦知和曹爾,在某些地方還是有點相似的,尤其是曹爾有意無意在模仿秦知的穿著,和她的儀態(tài)。
柳家小宴那時,瑞峰兄弟倆都以為秦知和曹爾都是秦家的親戚,沒想到,秦知就是G市上層人口中那位項家二少夫人。
要不是秦知不受寵,不招項意的看重,光憑柳家小宴上的那回事,就夠瑞氏喝一壺了。
那事之后,瑞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惹怒了項意,讓他出手收拾了瑞氏,可沒想到,項意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兩家微弱的那點合作依舊繼續(xù)進行。
G市那些有錢人,慣會猜人心思,看人眼色行事,這段時間以來,誰家聚會不把秦家,不把秦知拉出來嘲笑一番。
聽說秦知的母親秦夫人已經(jīng)氣得不愿出門跟人聚會了。
曹爾怒著瞪了瑞峰一眼:“不需要你好心,請你離開?!?p> 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淡笑著,看似斯文內(nèi)斂,實則眼底全是乖張邪肆。
金玉在外,敗絮其中。
這是秦知對瑞峰的印象。
她逐漸平穩(wěn)了呼吸,看向曹爾:“爾爾,怎么回事?”
曹爾覺得別扭,不好回答。
瑞峰就替她答了:“秦小姐,我在追求爾爾?!?p> 說實話,一開始確實是想借此攀上項家,就算項意不肯給到瑞氏什么好處,但憑借著項意連襟,項家親戚的名頭,也能在G市吃開了。
但現(xiàn)在么,這個乖張邪肆的年輕人覺得,曹爾是個美人胚子。
雖然比不上秦知,但和她也差不多,在某些地方,美得動人心魄。
瑞峰大概能明白,項意不待見他的這位夫人,為什么她還能穩(wěn)穩(wěn)在項家二少夫人這個位置上坐了一年多。
男人嘛,總不會拒絕生來尤物的女人。
秦知看向瑞峰,目光淡淡,站了起來,護犢子一般把曹爾往身后攬了攬:“瑞小少爺,我們家爾爾是普通女孩子,你的喜歡,她恐怕消受不起,還請你以后別再纏著她了。”
聽到這話,曹爾皺了皺眉心,但到底沒有說什么。
瑞峰嗤笑了聲:“秦小姐,恐怕你也沒權(quán)利替爾爾做決定吧?”
“我是她的姐姐?!?p> 秦知說完,曹爾也站了出來:“瑞小少爺,我確實不喜歡你,請你以后不要再來糾纏了?!?p> 瑞峰經(jīng)常來項氏,大家都以為她被富家少爺追求了,起初曹爾還有點享受這種優(yōu)越感,可現(xiàn)在項意從M國回來了,這兩天瑞峰還來,有一回遠(yuǎn)遠(yuǎn)被項意瞧見,曹爾恨不得直接把瑞峰轟出項氏。
兩人說完,當(dāng)即就要走,身后瑞峰的斯文沒維持住,臉色驟然冷下去,就要追上來。
然而,他的腳步終止于,項意的身影出現(xiàn)在項氏大門口的時候。
項意看見正面走來的秦知和曹爾,自然也瞥見不遠(yuǎn)處的瑞峰。
可惜,瑞峰沒膽子在項意面前放肆,夾著尾巴灰溜溜跑了。
曹爾把空間留給了項意和秦知,自己也站到遠(yuǎn)一點的地方去了。
秦知剛才跌倒,磕到了大腿,但飯盒卻保護得好好的。
她提在手上,項意瞄了一眼,像是沒看到想看的東西,視線便又落到秦知臉上。
她淡淡笑了,聲音輕輕的:“離婚協(xié)議我還沒有簽字,等簽好了字,我會給你的。”
項意的唇微抿,不說話。
“我給你帶了飯,上去吃嗎?還是現(xiàn)在一起回家?”
小女人站在他面前,天熱了穿得少,身材纖細(xì)得不像話,語氣溫柔又乖巧,仿佛項意再冷,也不能澆滅她的熱情。
項意低眸看她,想拒絕來著,可是沒等他開口,飯盒便被秦知塞進他手里。
他的眉,微不可察地擰了一下。
秦知還是淺笑,十分體貼:“還是帶上去吃吧,你應(yīng)該很忙。”
項意的手心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終沉沉嗯了一聲。
秦知又笑了,踮起腳尖替他理了理衣領(lǐng),然后向他道別。
也和不遠(yuǎn)處的曹爾道了別。
曹爾站得不算近,但她耳尖,剛才秦知的話,她幾乎都聽見了,包括那一句“離婚協(xié)議”!
項意和秦知,竟然要離婚了?!
什么時候的事,怎么秦家那邊完全不知道?
難道......
曹爾站在項氏大門口,遠(yuǎn)遠(yuǎn)看見項意進了項氏大樓后,腳步在大堂內(nèi)頓了片刻,然后...他把秦知給的飯盒扔進了垃圾桶。
沒有絲毫可惜和不舍。
曹爾瞳孔微微收縮,然后,她心里有了另外的盤算。
先后進入項氏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去而復(fù)返的秦知就站在項氏門口的花壇邊,短短一分鐘內(nèi)發(fā)生的一幕,她盡收眼底。
秦知失神片刻,而后在花壇邊找到自己掉落的手機,好像什么都沒看見一樣,轉(zhuǎn)身離開了。
路上,她發(fā)了個消息給項意,詢問他今晚回不回中景灣。
兩人明天就要出發(fā),有些東西需要提前準(zhǔn)備。
但項意沒有回。
秦知心想應(yīng)該是不回了,于是又囑咐他明天出發(fā)的事情,讓他不要忘記了。
他還是沒回。
但一定能看見的。
索性秦知也不再去操心了,項意這個人極其自律,定好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