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而歸的安慶陽乘上了返航的高鐵。
靠在窗邊的安慶陽癡癡的盯著外面的世界,他不知道下一次會在何年何月、因何事何情再重新返回這座城市了,所以盡可能過多的留戀在這里的每一秒鐘。
安慶陽感覺到有人坐在了自己的身邊,本能的扭過頭去看了一眼。
就只一眼,讓安慶陽仿佛置身于極樂世界一般。
原來坐在安慶陽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被其不斷在自己的作品里被譽為“蓮花”的李納。
這個“蓮花”的含義可并不是那些言情小說,都市劇里的“白蓮花”,而是如周敦頤在《愛蓮說》一文中提及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
對筱雪兒,安慶陽還有擁抱、親吻的這種想法,可對李納,安慶陽連這種最為普通的想法也全都煙消云散。
與其說是愛,倒更不如說是尊重。
“你······”安慶陽看著經(jīng)過大學(xué)四年錘煉,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李納,一時變得慌張起來。
李納見安慶陽用手指著自己,半天不吭聲,便也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在確認(rèn)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同學(xué)后,開口問:“我什么???才幾年沒見?就連老同學(xué)都不認(rèn)識了?”
安慶陽搖手解釋:“不,不是。主要是你這變化的著實有點大,我一時間真的沒敢太認(rèn)。”
“女大十八變嘛!”
“對,你今年都二十四了,是該變了?!?p> “你這是要干嘛去?”李納問了點正事。
“我來這兒見個朋友?!?p> “見到了嗎?”
“見到了?!?p> “下次你來的時候,叫出來大家一起在一塊兒玩玩,畢竟我現(xiàn)在在這兒任教不久,大學(xué)的那些朋友畢業(yè)后也都散的差不多了?!?p> “你留校任教了?”
“還在實習(xí)階段?!崩罴{尷尬的笑了笑。
“那你這是要去做什么?”
“我回老家去弄點材料,這邊需要用?!?p> “哦,你家里人最近都好吧?”安慶陽開始沒話找話。
“都挺好的,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你姐姐呢,現(xiàn)在在哪里,她結(jié)婚了嗎?”
“她去年結(jié)的婚,現(xiàn)在在家備孕呢。”
“你姐夫是哪里的?”
“他是安慶的?!?p> “安慶?對了,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為什么叫安慶陽?”
“你原來和我說過這個?!?p> “是嗎?我當(dāng)時是怎么說的?”
“你說是在和別人網(wǎng)絡(luò)聊天時用聯(lián)想鍵盤連出來的,安慶、慶陽,然后你看到也有安陽,最終你就決定留用了安慶陽這個名字。”
“你記得這么清楚?。俊?p> “倒不是我記得清楚,主要是你這些都寫在當(dāng)年畢業(yè)時你送我的那本小說里。恐怕連你自己都忘了當(dāng)年送我的那本小說叫什么了?!?p> “這我怎么能忘呢,那本小說的名字叫《六月的雨》,當(dāng)時我嫌自己的字難看,便叫你幫忙再謄抄一遍。豎版、橫版,每一章都變換著,最后作為答謝,畢業(yè)時我便把它送給了你?!?p> “你確定你當(dāng)時送我是為了作為答謝?!崩罴{用堅定的眼神質(zhì)疑著安慶陽。
安慶陽尷尬的笑了笑,說:“不是,我送你的目的,只是為了能讓你更好的記住我?!?p> “你原來不是只是筆名叫浪子安慶陽嗎?怎么現(xiàn)在連本名也改為安慶陽了?”
“我可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嗎?”
“可以,我尊重你?!?p> “謝謝!”
列車已經(jīng)開動了半個小時,沉默以后,近幾日為工作忙碌不堪的李納困意漸漸來襲,緩緩的靠在安慶陽的肩膀上睡著了。
安慶陽看著身旁這個自己一直視為女神的女生靠在自己肩膀睡著后,內(nèi)心蕩漾不已。
這世間凡是一棵樹上吊死的人大都不快樂,只有懂得變通才能收獲幸福,即便那幸福是短暫的,但曾有過,也便知足了。
此時的安慶陽還算想得通,不至于因為一個筱雪兒死去活來,因為現(xiàn)在他的身旁有李納,李納正枕在他的肩上,雖然這種滿足只有短短兩三個小時,但對安慶陽來說,足夠了。
安慶陽總在夢里渴望能與李納有一場柏拉圖式的戀愛,可惜那只能是在夢里。
三年前的一日,安慶陽在夢里夢到了李納,并且于夢中親吻了她??傻诙煲辉?,安慶陽便給李納發(fā)了微信,將夢中之事盡數(shù)告知,并向其道歉。那場夢讓安慶陽對李納的負(fù)罪感急劇增加,就猶如一朵蓮花染上了淤泥一般。
高鐵的速度很快,快到另安慶陽認(rèn)為似乎只有彈指一揮間。
安慶陽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感到晃動的李納在睡夢中醒來,迷茫的看著安慶陽。
“到站了?!卑矐c陽提醒。
“啊——”好夢被擾的李納伸了個懶腰。
走出出站口后,安慶陽與李納相互道了個別,然后便各自回到各自的軌道上,繼續(x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