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真桃花石帝國

第四十三章 疏勒鎮(zhèn)風云(7)南弓曉月與哥舒力微(上)

真桃花石帝國 龍吟森森 3257 2021-06-10 11:22:14

  次日清晨,一行在用完早飯后,孫秀榮便帶著李進才、耿思都先行出發(fā)了,當昨日接到劉珧的命令后,孫秀榮倒是沒有推脫,因為在他的隨從里,曾經(jīng)在胡弩鎮(zhèn)騎兵伙第三什與他共過事的李進才就是恰克馬克鎮(zhèn)的人,對長達百里的恰克馬克河河谷還是十分熟悉的。

  眼下,就由李進才一人一馬突前,孫秀榮居中,耿思都帶著多余的馬匹和行禮在后面。

  由于只有一條恰克馬克河橫貫山脈,也沒有迷路之虞,作為探路先鋒,自然是有事了再回去匯報,沒有事的話,也要一日匯報一次,百里的南天山山脈,海拔多在三千米以下,可比蔥嶺、胡弩鎮(zhèn)一帶地勢矮得多,夏日重甲、棉甲都無法上身。

  不過作為開路先鋒,他們也不敢松懈,按照唐軍服色,一套藏青色夏季圓領(lǐng)軍袍穿在身上,圓領(lǐng)處露出里面白色的內(nèi)襯,袖口收緊,頭上一頂黑色的唐巾,處于防護的需要,他們都配備了皮制的護腰甲、護肩甲,除此之外便沒有了。

  夏日的南天山,中午時分氣溫也有可能達到二十度以上,不過在晚上又會降到十度左右,那時孫秀榮的棉甲就可應(yīng)派上用場了。

  在蔥嶺時,孫秀榮已經(jīng)考慮到今后的而一些情形,多打制了幾套棉甲,除了楊守瑜有一件,眼下就便宜李進才和耿思都了。

  在跟著孫秀榮歷練了一年多后,眼下十六歲的耿思都已經(jīng)學會了漢話,也學會了少量漢字書寫,這個胡化的漢軍后代總算像一個真正的漢人了。

  當需要每日往后向劉珧匯報前面的行程時,孫秀榮有意識地讓耿思都去匯報,自然也有鍛煉的意思。

  一路無事。

  第三日,若是沒有意外的話,在前面的山口歇息一晚,次日清晨就可以走出山口了,這一路上,大唐在沿途設(shè)置了一座戍堡,十座烽火臺,一處驛館,當然了,是簡易的驛館。

  眼下耿思都已經(jīng)去向后面的大隊人馬匯報情況了,孫秀榮、李進才兩人在山口附近尋了一處背風的山坳,扎下帳篷后準備在這里過夜。

  等喂完馬匹,兩人也吃過干糧后,正值日暮時分,由于圖魯噶爾特山大多是荒蕪的黃褐色,在夕陽的映照下,乍一看好像一片紅色的山體,渾濁的恰克馬克河也是如此,大地完全籠罩在一片紅色里。

  “克孜勒蘇”

  這樣的景象讓孫秀榮不禁想起了自己在第二世時經(jīng)略葉爾羌汗國時抵達過的克孜勒蘇河流域,克孜勒就是紅色的意思,而眼下環(huán)繞疏勒城流過的河流漢人叫赤河,估計當?shù)厝说姆Q呼接近“克孜勒蘇”。

  當然了,此時的疏勒城附近的環(huán)境遠比后世好,雖然看起來一片紅色,但是在河谷地帶還是有一些樹木和野草生長的,有的地方當?shù)氐暮诉€種了糧食。

  在帳篷面前,孫秀榮、李進才兩人盤腿坐在地上看著西邊遠處搖搖欲墮的夕陽,期間不斷有山風襲來,亦不時有飛鳥從上空鳴叫著路過,再聽著潺潺的流水聲,倒是十分愜意。

  在一眾府兵里,李進才屬于那種不顯山不顯水的模樣,武藝一般,騎術(shù)一般,但還是擔得起“騎兵”這個稱呼,他能在胡弩鎮(zhèn)時與李繼勛、魏繼龍結(jié)成團伙,自然不是老實巴交的人,這樣的人作為“隨從”再是合適不過。

  幾世為人的孫秀榮知道,像馬璘、白孝德、段秀實、李嗣業(yè)這樣的名將可遇而不可求,就算自己幾世穿越之人,但眼下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牙兵,雖然職級已經(jīng)來到從七品下,但完全無法做到讓這些人納頭便拜。

  但像耿思都、李進才這樣的人來說,自己已經(jīng)是需要仰視的存在了,已經(jīng)是可以“托付終身”的存在,當然了,這個終生另有所指。

  故此,孫秀榮對他倆很放心,因為依著這倆人的條件已經(jīng)找不到比他還要好的主子了。

  “鎮(zhèn)將”

  李進才開口說話了,他是京畿附近的人,說著一口地道的長安話。

  “年輕時,曾多次來到這圖魯噶爾特山打獵,也曾誤入大山以西的平地,由于好奇,曾圍著驛道將整個平地走過一遍,雖說是平地,但在平地之間還有三座山,幾乎與這圖魯噶爾特山平齊”

  “最北邊是哥舒山,山南的牧場上就是哥舒部落,中間那座山叫突騎施山,最南邊的山體叫南弓山……”

  “南宮山?”

  “鎮(zhèn)將,不是我等漢人南宮那個南宮,而是南弓,弓箭的弓,據(jù)說在熱海以北、以東,有一個很大的部落,叫弓月部,以前依附于西突厥,后來又依附于突騎施,就在開元初年,部分弓月部的部民不甘忍受突騎施人的盤剝,便遷到了突騎施山以南,并占據(jù)了以南弓山為中心,北到突騎施山,南到圖魯噶爾特山的大部分地方”

  “以前那座山并無響亮的名字,弓月部占據(jù)后外人便稱之為南弓山,因為他們是南面的弓月部”

  “他們自稱南部弓月人,對于漢人來說,簡稱就是南弓人,哥舒部、南弓部占據(jù)這處盆地后,同時向大唐、拔汗那、突騎施稱臣,在各國之間搖擺不定,終究是偏向拔汗那多一些,故此,這處盆地勉強稱得上受拔汗那國管轄”

  “哥舒部落的貴人姓哥舒,南弓部的貴人原本都姓弓月,朝廷知悉原委后,對其酋長賜姓南弓,于是便以南弓為姓”

  “整個盆地東西長約三百里,南北長約兩百里,三處山體都有山坡草場,盆地里也有廣袤的草原,部分河谷處也能種地,眼下南弓部實力較強,大約有五千帳,哥舒部較弱,也有三千帳左右”

  “我是三年前離開疏勒鎮(zhèn)的,那時,若我記得沒錯,哥舒部的酋長叫哥舒力微,姓名同樣是大唐賜予的,是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雄壯漢子,而那南弓部當時亂成一團,為了繼承人的位置大打出手,因為前任大酋長膝下無兒,只有一女,年紀與鎮(zhèn)將相仿,部落里有實力的貴酋實力相差無幾,誰也奈何不了誰”

  “最后干脆推舉當時才十五歲的前酋長之女擔任大酋長,約定在此女十八歲時看上哪家的兒子,哪家便繼承南弓部大酋長之位,咳咳,當然了,我國在南弓山與突騎施山之間的綠洲上設(shè)置了南弓都督府,由大酋長兼任都督”

  “眼下此女已經(jīng)十八歲了,不知是哪家貴酋兒子娶了她成了新的大酋長,咳咳,都督”

  “哦?這個南弓部有何來頭,是胡人面目還是漢人面孔?”

  “似乎是混合面孔,大部分似漢人,對了,與我國幽州北邊的契丹人倒是很像,彼等弓馬嫻熟,十分了得,而哥舒部明顯是胡人面孔”

  “此女叫什么?”

  “多年前,我國圣人將西突厥王室后裔阿史那氏從小養(yǎng)在宮中,長大后封為交河公主,讓其嫁給了突騎施大酋蘇祿,而由交河公主收此女為義女,算起來她應(yīng)該是郡主才是”

  “他們信奉何教?”

  “具體不知,不過肯定不是如今眼下在安西一帶常見的佛教、襖教、摩尼教、景教中的一種,他們信仰蒼天和太陽,我也不知曉那是什么來頭”

  “長生天!”,孫秀榮當即明白了,這個部落估計是一支來自東北的游牧部落,被突厥人裹挾到了這里,多半是室韋、鮮卑的一種。

  “渴塞城在什么方向?”

  “在西北方向,其實來到前面的盆地后,徑直往西北最近,但西北有大山阻隔,只能繞到南弓部、哥舒部,最后沿著珍珠河的上游納倫河翻越拔汗那山口才能拿進入拔汗那谷地,而渴塞城在谷地珍珠河北面”

  孫秀榮點點頭,所謂拔汗那,就是后世的費爾干納,拔汗那山就是后世分隔費爾干納盆地與圖倫盆地的費爾干納山,而所謂南弓部、哥舒部就在被哥舒山、突騎施山、南弓山分成三大塊的納倫盆地里。

  南弓部,一個信奉原始薩滿教的部落。

  “彼等的薩滿教儀式與后世相比是否有大的變化?”

  看著遠處山上只露出小半個腦袋的夕陽,孫秀榮默默地想道。

  到了山口時,孫秀榮等就不能再獨自前往了,前面就是圖倫盆地南弓部的牧場了,他們需要等待劉珧一行匯合后一起出山口。

  “次女叫什么?”

  “聽說是交河公主改的名字,叫甚……,哎呀,不記得了,好像里面有一個月字”

  “南弓曉月?”

  “對對對,好像是這個名字,交河公主從小養(yǎng)在宮里,精通漢家典籍,這樣的名字也只有她取得出來”

  “南弓曉月?”

  李進才在外面守護,孫秀榮鉆進了帳篷,腦袋枕在雙手上,琢磨起這個名字,突然了對這位可憐的淪為部落酋長爭權(quán)奪利的女子起了濃厚的興趣。

  次日上午,劉珧一行終于到了,他們在山口附近歇息了小半個時辰后才收拾行裝逶迤向山口走去。

  此時,馬璘親自將一面大旗打了出來,大旗長約六尺,寬約三尺,紅底,上面繡著“大唐安西大都護府、磧西節(jié)度使府”白色字樣,周圍的旗齒長約一尺,呈白色,在清晨的山風里獵獵作響,馬璘一手操控戰(zhàn)馬,一手握著大旗,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

  深入納倫盆地約莫一個時辰后,又到了中午時分,一行距離此時叫做南弓湖,后世屬于吉爾吉斯斯坦的恰特克爾湖還有約莫一個時辰的路程,眾人下了馬,準備在這里埋鍋造飯煮食午飯。

  沒多久,在他們的東北方向飛來一隊騎兵,眾人一見,趕緊都上了馬,包括馬璘、孫秀榮在內(nèi)的牙兵都拿起了武器嚴陣以待。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