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停滯。
片刻之后,“你先松開?!?p> 白月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站起身,穿上了衣服。
陸塵咳嗽了一聲,也將外袍披上,這一動,渾身上下的疼痛感如潮水一般襲來,尤其是腹部,就像被撕碎了一樣。
嘗試調(diào)動真氣,他卻發(fā)現(xiàn)沒有半點回應(yīng)。
陸塵單身捂住小腹,我的金丹,碎了?
“怎么了?”見對方臉色極差,白月兒還以為是因為剛才的事,“那個沒關(guān)系的?!?p> 還是一陣沉默,陸塵久久沒有說話。
小狐貍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到底怎么了?!?p> “我廢了?!?p> “???”
“我的修為廢了?!标憠m幾乎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多年苦修,一招盡失,饒是他性子堅韌,一時間也接受不了。
白月兒楞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坐在地上的陸塵,許久才抿了抿嘴,“對不起?!?p> “.......”
“都怪我,要不,你把我送回長安吧,那里有那么多厲害的人,你讓他們幫你療傷?!?p> “......”
“你別不說話,”小狐貍蹲了下來,搖晃著少年的胳膊,“你別不理我?!?p> “不怪你?!?p> 陸塵搖了搖頭,“是我把你從月牙山上帶下來的,你又沒做壞事?!?p> 見對方說了話,白月兒松了一口氣,輕輕擦掉眼淚,“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陸塵看向身旁的小狐貍,“那個四姐,到底是誰?”
白月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就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p> “那你,之前怎么變得那么厲害的?”
“她們欺負你?!?p> 陸塵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再問。
“朝廷一定會下通緝令,不過應(yīng)該沒這么快,得先弄清楚這是哪?!?p> 說完,他緩緩站起身,朝著洞口方向走去,挪開石塊,外面仍是一片黑暗,只是大雪已經(jīng)停了。
“我們進來的時候天是亮的。”白月兒也跟了上來,探著腦袋往外望去。
陸塵閉上眼,試探性的散發(fā)神識,陡然發(fā)現(xiàn),居然有用。
自己的金丹已經(jīng)碎了,照理來說修為應(yīng)該跌落到筑基境,但他元神像是不受影響一樣,依舊可以散發(fā)出強大的神識。
心中一喜,他擴大范圍,神識不斷向外探尋,映入腦海的卻只有茫茫雪地。
“我出去看看?!?p> “我也去?!?p> 陸塵點了點頭,一人一狐并肩行走在雪地里。
黑夜中,寒風(fēng)瑟瑟,透著一股陰冷詭異的氣息,白月兒忍不住靠了過來,緊緊抓著少年的胳膊。
走著走著,陸塵突然停下,散發(fā)出去的神識探測到了一絲危機。
“怎么了?”
環(huán)顧四周,什么也沒看見。
“沒事,看錯了。”
又行走了一段,沿途撿了些生火用的木柴,還逮了一只兔子。
看似一切平靜,但陸塵總覺得哪里不對。
一股陰風(fēng)吹來,他猛地一回頭,一張男子的臉離他不過一指之距。這張臉沒有任何表情,蒼白的不像人類。
下意識地,陸塵一腳踢了過去,那具身體卻像幻化成虛影一般,他的半只腿直接穿了過去。
陸塵瞳孔收縮,這一瞬間他知道自己遇到什么了,也猜到這是什么地方了。
泰山,人界和冥界的交界處。
此刻的他已經(jīng)不能施展法力,空有一具強于常人的肉身,要想對付一個鬼魂,恐怕不容易。
陸塵反應(yīng)很快,此刻最能仰仗的就是自己的元神,他當(dāng)機立斷,元神出竅。
元神與亡魂一碰撞,那男子就像遭遇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般,古井無波的臉露出驚懼萬分的神情,連連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一旁的白月兒早就被嚇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鬼魂慘叫。
不多時,陰風(fēng)散去,魂飛魄散。
陸塵元神歸體,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什么東西?”
“鬼?!?p> “好可怕?!?p> “不怕,有我在。”
陸塵拉住小狐貍?cè)彳浻譁嘏氖?,朝著山洞走去,白月兒也不再害怕,毛茸茸的耳朵在黑夜中擺動。
等回了山洞,陸塵先是生了火,接著將可愛的兔子給烤了。
“這個地方為什么會有鬼???”回想起剛才那個詭異的東西,白月兒還心有余悸。
陸塵搖了搖頭,冥界執(zhí)掌生死輪回,超脫各界,倒還真沒聽過有鬼魂現(xiàn)世人間的事。
“這里不安全,等天亮了,我們就走。”
小狐貍咬了一口兔腿,點了點頭。
吃完飯,陸塵又給火堆添了點柴,把干草鋪在地上,接著又把外袍披在上面,搭了一個簡單的床鋪。
“睡覺吧。”
“不困。”
“.......”
陸塵也不困,畢竟睡了一整個白天。
白月兒眨了眨眼睛,“你們?nèi)祟愃X前都做些什么呀?”
陸塵忍不住想起一些開心的事情,看著傻狐貍,他又搖了搖頭,驅(qū)散這股畫面。
“我們來下棋吧?!?p> “我不會。”
“很簡單的,我教你?!?p> 一人一狐坐在地上,手上拿著樹枝,下起了圈叉棋。
“你好笨啊?!卑自聝喊l(fā)出一串清脆的小聲,在掌握規(guī)則之后,她已經(jīng)連贏了二十盤了。
陸塵忍不住皺了皺眉,他雖然不擅長下棋,但這簡單的圈叉棋怎么也連輸這么多場。
“不玩了。”
“別啊?!卑自聝豪∷母觳?,“這次我讓你?!?p> 陸塵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繼續(xù)下棋。
又輸了二十盤后,一人一狐躺在床上睡覺。
距離隔得很近,雖然沒有白天的時候那么近,但畢竟之前自己是昏迷的,現(xiàn)在可是清醒的。這短短的距離,讓陸塵能輕易聞到對方的味道,甚至感受到她的溫度。
過了許久,他還是沒有睡著,白月兒倒是進入了夢鄉(xiāng)。
沉睡狀態(tài)下的小狐貍一點也不老實,不停的扭動,變換著姿勢,直到整個身子纏在自己身上。
陸塵想要把她推開,但還是沒有這么做,反倒抬起手臂,摟住了她的后背。
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溫度,只覺得心猿意馬,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不過,抱著白月兒睡覺的感覺還挺好,仿佛地上的干草都變得柔軟了。
就是自己的身子有點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