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年級第一and混世魔王

　　3個月后，期末考試結束，班主任在辦公室中翻看著鄭心婷、羅思思、張帥的數學試卷。心念：想不到這丫頭還真有點本事，居然讓羅思思和張帥一下子進步到班級中等成績水平。

　　后又輕輕一笑，他把三個人的平均成績綁定在一起，即使羅思思和張帥進步如此之大又怎么樣，鄭心婷這次是不可能拿到年級第一了，誰讓她一點兒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給她點教訓，她還真當自己在這所學校里面可以無法無天了。

　　下午，學校成績排行榜前擠滿了查看名次的學生，方蓉和兩個小姐妹興奮異常地朝第一排的成績排行榜擠過去。

　　甲：“你們說，老師真的會把羅思思、張帥的成績和鄭心婷的成績綁定在一起算平均分嗎？”

　　乙：“那還有假，全年級都知道的事情，還能反悔？”

　　甲：“蓉蓉，那這次你一定是第一名?！?p>　　方蓉自信滿滿，這個鄭心婷，一直霸占著年級第一的位置，她自認比鄭心婷付出得更多，門門功課都有當地最好的家教輔導，反觀鄭心婷，聽說她父母都是下崗工人，還要靠學校的獎學金貼補生活費，就因為自己成績一直屈居其下，她沒少受到父母數落。

　　如今，她得罪了班主任，成績和班里兩個倒數綁在一起，絕對不可能得第一了，自己這個萬年第二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

　　三女洋洋得意地看向第一個成績排行榜，只見第一行寫著“第一名：鄭心婷”，第二行寫著：“第二名：方蓉”。

　　方蓉不敢置信：“怎么會這樣？”

　　甲：“難道老師忘記算那兩個倒數的成績？”

　　方蓉立刻朝班主任辦公室跑去，甲、乙緊隨其后。三女剛跑進去，迎面就遇到鄭心婷、羅思思、張帥，方蓉氣鼓鼓瞪了鄭心婷一眼，還未來得及發(fā)作，就聽到班主任的聲音。

　　“心婷啊，真是想不到，你還挺會耍小聰明的嘛，讓張帥參加市高中籃球賽，讓羅思思參加市高中漫畫大賽和書法比賽，用獎狀提高了他們不少學分啊。還有你自己，我記得你以前是不屑參加奧數比賽和英語演講大賽的?！?p>　　“這還要感謝咱們校長多年來的好政策，鼓勵學生多元化發(fā)展，參與區(qū)級、市級的比賽，都有不少學分獎勵呢?！编嵭逆美^續(xù)道：“老師，您說過的，應試教育嘛，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提高分數的?！?p>　　“行了，這次你做得很好，回去吧。”這次沒有如自己所愿打壓到鄭心婷，班主任雖然心有不悅，但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比賽加分是校長一手制定的政策，他不得不承認這三人的加分。

　　況且，因為張帥進步飛快，他從其父母那里得盡了好處，其他老師也要夸贊他一句教導有方，他沒有必要再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方蓉三人聽到這里，算是明白了，此前看張帥只知道拉著班里面的男生們打籃球，羅思思成天只縮在座位上，不是看漫畫，就是在草稿紙上涂涂畫畫，她們以為這兩個人是爛泥扶不上墻，鄭心婷已經放棄了這次的年級第一了呢。

　　想不到她竟然是用這種卑鄙手段搶走了第一名的寶座。

　　明明唾手可得的第一名就這么沒了，方蓉回家后被父母狠狠訓斥了一通。她回到房間，暗暗發(fā)狠道：“鄭心婷，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在學校里舒坦?！?p>　　方蓉收買了班里幾個男生，讓他們想辦法找羅思思和鄭心婷的麻煩。

　　……

　　教室里，一個無聊的男生站在羅思思的課桌前翻弄一本畫冊。

　　羅思思走進教室，見狀立刻沖上前大喊：“我的畫冊!”

　　無聊男生聞聲壞笑著舉高畫冊。

　　羅思思雙眼緊盯著自己的畫冊，踮起腳尖伸長了手，卻怎么也夠不著。

　　男生晃著手中的畫冊：“原來是你的呀?！?p>　　“還給我！”

　　“有本事你就來搶?。　?p>　　周圍幾個男生看熱鬧似地哄笑起來。

　　鄭心婷走進教室，看到眼前場景，立刻明了。這幾個男生是班里的無聊份子，欺軟怕硬，總喜歡捉弄同學：“把畫冊還給她！”

　　無聊男生看了一眼鄭心婷：“不如你們兩個一起來搶，搶到了就還給你們！”

　　鄭心婷也知道這幾個男生不會聽自己的，她小聲對羅思思一句“你左我右?！?p>　　二女互相遞換一個眼神，鄭心婷墊高腳尖去搶奪無聊男生高舉在右手中的畫冊，羅思思則用力拽住無聊男生的左手，讓他沒有辦法左右手互換。

　　就在鄭心婷手指剛碰到畫冊以為自己成功了的時候，后面一個男生“嘿”了一聲，無聊男生右手用力向后一拋，畫冊被扔到后方男生手中。

　　幾個無聊男生哄笑。

　　就在鄭心婷、羅思思沖到第二個男生面前的時候，第二個男生揮舞著畫冊扔給第三個男生。

　　于是，羅思思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畫冊被幾個男生傳球兒似的拋來拋去。

　　好容易放下了畫冊，又一個男生拿了鄭心婷的課本玩起了“傳球”。

　　鄭心婷憋火地在幾個男生之間追趕。向來在學校高高在上的她萬萬沒想到如今也有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她實在是跑不動了，氣喘吁吁地跟在一個拿著畫冊晃悠的男生后面，距離漸漸拉遠。

　　此刻，無聊男生邊向后跳，邊調皮地喊著：“來呀，來呀，抓不到我！”

　　突然，一只手從背后奪過課本，無聊男生轉頭一看，就見張帥把課本拿在手中。

　　無聊男生目光驚異：“張哥，你也要一起玩嗎？”他有些奇怪，一般來說，張帥是看不上自己這類班級閑散人士的，但因為張帥“威名在外”，他叫一聲“張哥”以示尊敬。

　　張帥把課本伸向鄭心婷所在方向：“過來拿好?！?p>　　鄭心婷小跑幾步，雙手接過課本，感激道：“謝謝。”

　　無聊男生生氣張帥多管閑事，嘲諷道：“張哥，你這是從此要做‘好學生’了？”

　　“你們動誰都可以，但不可以動她?！?p>　　“哇……哦……”

　　“天……吶……”

　　“不會吧？”

　　“張哥，你認真的？”

　　教室里的眾人起哄笑鬧聲此起彼伏，大家曖昧地看著鄭心婷和張帥。

　　鄭心婷也有些懵了，她沒有聽錯吧，什么叫做“你們動誰都可以，但不可以動她?！?？“她”是誰？羅思思？還是？

　　隨后，她發(fā)現張帥朝自己方向看了一眼，一瞬間，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敲響，轟隆一片。

　　……

　　學校即將舉辦運動會，1班的學生報名一向不太積極，鄭心婷頭痛不已：“還有沒有人報名？”

　　張帥從座位上起來，又拽起班里的幾個好兄弟：“隨便分配?！?p>　　“哇……”

　　“哦……”

　　教室里的眾人再次起哄。

　　鄭心婷只覺自己羞紅了臉。

　　……

　　張家書房里，趁著張帥中途離開，羅思思小聲問：“心婷，現在班里都在傳張帥是‘妻管嚴’，他是不是喜歡你？”

　　“別、別胡說。”

　　……

　　放學后，鄭心婷剛走出校門，一輛酷炫的黑色摩托車出現在身側，張帥單腳撐地，一手將一紅色頭盔遞到鄭心婷面前，問：“敢不敢？”

　　鄭心婷笑道：“有什么不敢的?！?p>　　張帥又問：“現在同學們都笑話我張帥是‘妻管嚴’，你敢不敢對我負責？”

　　鄭心婷愣住了。

　　張帥笑看著鄭心婷，幫她戴上頭盔。

　　于是，全校最勁爆的一個消息新鮮出爐，年級第一和曾經的混世魔王張帥真的交往了。

　　因為鄭心婷依舊穩(wěn)居第一寶座，張帥成績也在不斷提升，張家父母對兩人的關系已經認可，學校老師們也便沒有處置。

　　張媽媽最是開心，如果沒有鄭心婷，不成器的兒子現在還是年級倒數，所以儼然已經把鄭心婷當做未來兒媳婦看待。

　　……

　　高考成績出榜，鄭心婷不負眾望，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入了S市的一流大學，這可是E縣第一高中建校以來第一次有學生考入如斯名校，校長笑得合不攏嘴，親自指揮著幾個老師把“熱烈慶祝E縣第一高中三年（1）班鄭心婷考入S大學”的紅色橫幅懸掛至學校大門高處。

　　學生們斜眼看著紅色橫幅下的鄭心婷和張帥。

　　據說紈绔少爺張帥將會到S市某商學院就讀，貧家女學霸不但如愿考上名牌大學，還附帶富二代男朋友同行，好像這世上所有的好事都叫她一個人占盡了。

　　忽然，一串警車鳴笛漸近，最終停至高中門口，引起眾師生圍觀。一個身著警察制服的年輕人和校長低語了幾句，校長看向張帥：“張帥！”

　　張帥不明所以地上前幾步，眾學生只見三人說了幾句話，張帥便匆匆忙忙坐上了警車，警車疾馳而過。

　　校長：“都杵在這里干什么，都回去吧？”

　　眾學生漸漸散開，返回各自班級。

　　A小聲嘀咕：“張哥這是又和哪個學校打架啦？”

　　B小聲嘀咕：“看樣子事情不小，連警察都找上門了?！?p>　　C滿不在乎道：“怕什么，反正他家有錢，他爸賠點兒錢，有什么擺平不了的?！?p>　　羅思思小聲問鄭心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鄭心婷搖搖頭，自從他們兩人交往以來，張帥比從前收斂了很多，應該不會再惹什么太大麻煩，她打算晚點再去找他問問。

　　晚上，鄭心婷給張帥撥打無數次電話，一直無人應答。

　　第二天一早，鄭心婷再次給張帥撥打電話，依舊無人應答。她決定到張帥家去看看，誰知剛到別墅門口，映入眼簾的便是院子木門上E縣公安局的封條。她踮起腳尖朝里探了探，院子里沒有人，房屋門窗緊閉。她慌了，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不然，怎么會有公安局的封條。

　　鄭心婷趕到公安局門口，奈何負責接待的警官只有一句“無可奉告”。后來，她去找了許多地方，許多人，張帥就好像水汽蒸發(fā)一般，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幾天后的畢業(yè)典禮，鄭心婷還是沒有見到張帥。

　　等年級主任在操場主席臺上演講結束，幾個同學開始在臺下交頭接耳起來。

　　同學A：“你們聽說了嗎？張帥家里出大事了！”

　　同學B：“什么事？他這次又把誰打進醫(yī)院了？”

　　同學A：“不是打架，是他爸犯事兒進去了，他媽當場就暈倒送醫(yī)院了，好像病得很嚴重，所以那天警察才來學校接他去醫(yī)院的。”

　　同學C：“真的假的？”

　　同學A：“當然是真的，我媽告訴我的，叫我以后別和他玩在一處，不能因為他影響了身家清白?！?p>　　同學D：“天吶，太可怕了?！?p>　　同學E：“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來是真的，你們看他平時在學校里面那副混混兒樣，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p>　　“你們不要胡說?！绷_思思氣不過，指著E質問：“他上次打架還不是因為你被隔壁學校的人欺負?！?p>　　眾人反應過來，皆看向E，E頓時羞愧地退出了人群。

　　鄭心婷則一把拽住同學A：“他現在人在哪里？”

　　同學A：“應該還是在醫(yī)院吧?！?p>　　鄭心婷：“哪個醫(yī)院？”

　　同學A：“E縣第一醫(yī)院?！?p>　　鄭心婷松開同學A，沖出了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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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帥從病房探視完母親，走到腎病科大門口的休息區(qū)坐下，表情凝重，短短幾天時間，他眼睜睜看著往日里父母的親朋好友一波一波的來，又一波一波的走，他們并不是來探望母親，他們關心的只有金錢。

　　父親被人帶走了，家里的生意敗落，媽媽還在生病需要自己照顧，所以，即使困難重重，他也必須讓自己堅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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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畢業(yè)典禮開始前，見到自己的學生們竊竊私語，曾經名揚此高中的張帥家里的事情已經傳開，學生們或驚呼詫異，或幸災樂禍，或哀嘆同情，或面露驚恐。

　　張帥只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視若無睹，這些人的嘴臉，自從他家事發(fā)后，自家親戚已經一一上演過，如果不是因為學校里有一些必要的手續(xù)必須在今天來辦理，他根本不想出現。

　　因此特意避開人群，尤其看到鄭心婷就立刻躲到了樹后，單獨找班主任辦理了畢業(yè)離校手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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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鈴聲響起，張帥低頭看看來電提示上是鄭心婷的名字，按下拒接鍵。

　　她考上了S市最好的大學，她未來的人生將會一片光明，而自己，似乎只能窩在這個小縣城里，頂著老爸的壞名聲混日子，他不應該再和她有任何關聯(lián)，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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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帥！”鄭心婷跑進醫(yī)院，問了護士張媽媽所在的科室，剛到腎病科，就看到坐在休閑椅上失魂落魄的張帥，她立刻上前，聲音帶著十二萬分的怒氣：“你這幾天去哪里了？”

　　張帥緊繃著臉，根本不理會鄭心婷，徑直往院外走。

　　鄭心婷隨即跟上，等出了醫(yī)院，她迅速用雙手握住張帥左手手腕：“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什么意思？”

　　張帥抬手想要擺脫鄭心婷的雙手，鄭心婷立刻加重力氣繼續(xù)緊緊握住，生怕一不留神，他又無影無蹤了。

　　張帥便用右手一點一點掰開：“你應該聽說我家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吧？我爸已經進去了，我媽現在還躺在病床上。”

　　鄭心婷淚眼朦朧：“阿姨現在怎么樣了？”

　　張帥：“我們家破產了?！?p>　　鄭心婷：“你先帶我去看一下阿姨……”

　　張帥：“我不能跟你去S市上大學了。”

　　鄭心婷：“你這幾天都住在哪里？”

　　“我們分手吧。”張帥咽了咽喉間的苦澀，提高語速道：“我家破產了，我現在必須工作賺錢養(yǎng)活我媽，你將來會是名牌大學出身的白領，而我，只會是一個高中畢業(yè)的打工仔……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鄭心婷眼中的淚珠如雨露般落下，她抬起右手，無力地拍打著面前少年的胸口，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