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個丁銘名是否就是賭局中的那個年輕人?”段世城問。
“沒錯!就是他?!倍屋x煌回答。
“不貪,又有頭腦!”段世城點頭說:“現(xiàn)在這樣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p> 段輝煌明白父親的意思,說:“所以有機(jī)會我想把他招來公司?!?p> “不是招,是請!”段世城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知道現(xiàn)在什么最寶貴嗎?”
“人才!”
“就是人才!”段世城說:“尤其有真本事的人才!他們將決定一個公司,乃至一個國家的命運!”
段世城看了段輝煌一眼,說:“特別是你,作為一個決策者,身邊什么時候都少不了這樣的人?!?p> “我明白!”段輝煌說。
“還有——”段世城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你大嫂那里有時間的話,你還是要關(guān)心一下。怎么說她現(xiàn)在也是段家的人,別讓人說閑話,也讓你大哥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段輝煌外表平靜,但內(nèi)心卻一陣心痛。
他明白老爺子的意思。段世城沒說張儷的名字,而稱她為大嫂。實際上是在提醒他。不要忽略張儷的存在,要多關(guān)心她,但同時要注意彼此的身份,不能做出有違人倫的事。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段輝煌吸了口氣,說。
段世城點頭說:“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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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正式拆遷通知書是在一個午后。
之前就有聽老媽談起過小吃店要拆遷的事。
這個小吃店從外公手里接過來幾十年,一天都沒有歇業(yè)過。更不用說這次拆遷后要徹底關(guān)門,難怪老媽會心神恍惚,摔斷了腿。
按通知書上說的,我家屬于有產(chǎn)權(quán),可以選擇返遷。但將來的店面會更大,再加上房子的年限折算,到時還要再多付一百多萬。當(dāng)然了,也可以選擇用店面換商品房,不用補(bǔ)差價,就是不能返遷,而且房子遠(yuǎn)在新區(qū)。我們這一排店面情況基本差不多。所以大家都會聚在一起議論。
按照我的想法,父母年紀(jì)都大了,趁此機(jī)會休息,安享晚年未嘗不是件好事。但老媽那個性格我清楚,她根本就不是個能閑下來的主。能不讓我辭職回來接班就不錯了,更不用提讓她關(guān)門歇業(yè)。
怎么辦呢?我和老媽一樣也犯起了愁。
恰好有天老仙來店里,我把這事跟他說了。他幫我算了一卦。
“不破不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說不定這是件好事!”老仙說。
“得了吧!什么好事壞事的,我就想你幫我出個主意,怎樣去說服我老媽!”
老仙沒理我,接著說:“卦象上說,因禍得福,逢兇化吉!你這個卦不錯??!”
正說著話,一個老頭走了進(jìn)來,我上前招呼。
“阿伯,吃面線糊還是沙茶面?”
阿伯沒吭聲,四處看看說:“你們老板換人了嗎?我記得好像以前老板是個女的!”
“您老人家一定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您說的那個女老板是我媽!”
他又特意多看了我兩眼,說:“是長得有點像!”
他找了位置坐了下來,視線還在四處亂竄,像是在找尋著什么。
看到我在看他,這才說:“來一碗面線糊,加個鹵蛋,還有豬肝沿和油條?!?p> “鹵蛋,油條有,就是這豬肝沿不爛,您老人家怕是咬不動,就別點了,浪費錢!”我勸他。
“不是我吃的!”老頭說:“我是給老伴打的包!”
“是嗎?阿姨年紀(jì)應(yīng)該不小了吧,牙口還這樣好?”我隨口問。
“已經(jīng)不在了!我這是給她上墳去。年輕時她就喜歡吃你家的面線糊,特別是你家的豬肝沿!”
“是嗎?”我說:“行,我就給你打去?!?p> 面線糊打完包后,我交給老頭。
“我只要一份?!崩项^發(fā)現(xiàn)我多打了一份,說。
“我知道。上面這份我沒放豬肝沿,給放了海蠣,新鮮的,您老吃應(yīng)該沒問題?!?p> “是嗎?”
“這里離穆厝的公墓遠(yuǎn),回來會餓,再者說有您陪著阿姨一起吃,她也會開心點?!?p> “對!還是你這小伙子想得周到!”老頭眼露感激之意,說:“那一共多少錢?”
“算了吧!”我說:“阿姨以前是我們的老主顧,這次就算是孝敬她老人家。希望她在那里也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老頭走了之后,店里的阿姨過來說:“不會就是他們家的吧?”
我問她怎么啦。阿姨說每隔十天半個月,特別是節(jié)日都有個開豪車的司機(jī)來打包,點的也都是這些東西。說是祭拜用的,她和我媽都覺得奇怪,所以也就留意了。
我說不會那樣巧。再者說,那老頭的衣著打扮也不像是個有錢的主。
阿姨說也是。只有一旁的老仙一直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