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白蓮進來一頓挖苦,見溫稚水也不反抗,想要得寸進尺。
“你,你要干嘛?”
溫稚水菜都切完了,突然開始磨起了菜刀。
“奧,我怕一會剁骨頭,這刀太鈍!”溫稚水面不改色。
這是自從郝白蓮進來她說的第一句話。
看著溫稚水磨刀的力度不同尋常,眼神也空洞無光,郝白蓮眼睛不自覺眨動,退到廚房門口。
“溫稚水,你快點啊,我都要餓死了。”
說完就回到傅君晟那去繼續(xù)撒嬌了。
溫稚水輕蔑一笑,放下菜刀,把燉好的排骨湯盛了出來。
“怎么樣,做了點什么?”傅君晟頭也不抬的看著電視里的經(jīng)濟新聞。
郝白蓮仰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還是不給稚水姐添麻煩了。她好像做飯很厲害,不需要我?!?p> 傅君晟笑了笑,沒再說話了。
溫稚水把做好的飯端上餐桌,朝著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劇情扎眼的無法忍受。
“吃飯了!”溫稚水的聲音不高不低,客廳里的人剛好能聽見。
這是什么詭異的畫面,男人帶著小三和正妻坐在一個餐桌上吃飯,而且小三和男人恩愛說笑。
這劇情簡直不要太狗血,所以說啊,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
普通人也許永遠想不到,藝術(shù)永遠無法超越生活?,F(xiàn)實世界的狗血已經(jīng)突破了人的認知。
溫稚水坐在對面,靜靜的吃著飯,對面的兩個人相互夾菜,互喂。
“哇,沒想到稚水姐做飯這么好吃啊,好想每天都吃到!”
郝白蓮的夸贊差點讓溫稚水吐出來,不得已她深呼了一口氣。
傅君晟點點頭,大口吃著,“是還不錯!”
溫稚水聽到這,手里的筷子靜止了,傅君晟在夸她的廚藝。這個男人也許永遠也不知道,她的這一手廚藝是為他而學(xué)。
也是沒想到,第一次為他做飯,竟然是在種情況下。
想到這,溫稚水一股莫名的委屈油然而生。
“哼,那你的意思,是我做飯難吃啦!”
郝白蓮聽到傅君晟在夸溫稚水,有些不饒了。
“沒有,你做飯更好吃,更好吃行了吧!”
傅君晟對著郝白蓮溫柔的聲音成為了這種委屈感的催化劑,溫稚水眼眶里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了。
都說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桌上的飯菜冒著熱氣,穿過熱氣看著對面的兩個人眼中只有彼此的樣子,溫稚水有些繃不住。
世界像是靜音了,溫稚水只看得到對面兩個人的笑容,相互依偎的親昵。
“你怎么了稚水姐?!?p> 郝白蓮轉(zhuǎn)頭看著淚眼婆娑的溫稚水。
“?。颗?,嗆到了,咳咳咳……”溫稚水反應(yīng)過來,加了一段嗆到的戲。
郝白蓮臉色瞬間就轉(zhuǎn)陰了,“干嘛看人家吃飯!”
還在彎腰咳嗽中的溫稚水聽到了這句話,眼淚流盡嘴巴里,她感覺苦膽快要被吐出來了。
“溫稚水,你去廚房吃吧!”傅君晟也一臉嫌棄。
溫稚水也不想呆在這里了,這樣也好。
什么話都沒說,她拿起自己的碗筷起身往廚房走。
還沒走出去兩步,她就被郝白蓮叫住了。
“稚水姐,你剛好去廚房,那就幫我盛一碗排骨湯吧!桌上的涼了,我想喝熱的?!?p> 溫稚水手里的碗因為用力快要碎掉了,僵在原地動彈不得,眼淚流的更加洶涌。
傅君晟眉頭微蹙,他當然能感覺到郝白蓮在為難溫稚水,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好了,白蓮,桌上的排骨湯還不涼,我給你盛?!?p> 傅君晟拿起湯勺盛好,端起來拿勺子喂到郝白蓮嘴邊,“乖,張嘴?!?p> “不嘛,我就要喝鍋里的!”
“別鬧!”傅君晟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那,我就喝這里的。”
還沒等傅君晟反應(yīng)過來,郝白蓮瞬間兩只胳膊就纏上傅君晟的脖頸,嘴唇貼上傅君晟的,男人蹙起的眉毛馬上就被熨平了。
溫稚水沒有回頭,身后的劇情光靠聲音就能猜到了,她也不想回頭,這副丟盔棄甲的樣子,她不想被傅君晟看到。
溫稚水跑著回了臥室,坐在桌子前面拿出了日記本,翻開,一頁沾有淚痕的日記映入眼簾。
“今天,我跟傅君晟結(jié)婚了!”
那篇日記只有一句話,那頁紙上留下的淚痕味道也許是甜的。
但此時此刻又有淚水打濕那一頁,今天的淚痕味道是澀的。
那一天,寫這篇日記的時候,她正坐在新娘房里梳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身著白紗,神圣而莊嚴,不禁流下了幸福的淚水。七歲那年埋下的種子,馬上就要結(jié)果了。
她還記得,化妝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禁感嘆,“您跟您先生真是郎才女貌,恐怕江城在尋不出像你們一樣的金童玉女了?!?p> “您過獎了?!?p> 溫稚水臉頰染上一抹紅暈,連妝容都掩蓋不住的嬌羞。
“新娘準備好了嗎?新郎已經(jīng)在等了!”溫稚水梳妝好,等著人來叫,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站在典禮現(xiàn)場門后,溫稚水緊張的難以呼吸,面前的門打開,他就能看到她的新郎傅君晟了。
“咔!”的一聲,門開了,聚光燈打在她身上。
她邁了出去,那時的她以為邁向的是幸福的康莊大道。
而現(xiàn)實,她邁向的是痛苦的萬丈深淵。
深淵的這頭,她翻開一頁空白,拿起了筆。
“傅君晟,我本想不愛你了,可是我為什么還會如此心痛?!边@是她落下的第一句話。
溫稚水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沒有星星,只有慘白的月光,她又落筆。
“今夜,沒有星星,可能它們太累了吧。傅君晟,今天是你第一次吃我做的飯,你說,還不錯。謝謝,雖然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但,還是謝謝。”
溫稚水的眼淚刷刷的掉,剛寫下的字就被淚水沖的模糊了痕跡。
“我如何才能不愛你,我好想努力,也在拼命努力,可是看到你和郝白蓮的時候,我還是會心痛,痛的難以呼吸。”
不愛傅君晟,大概是溫稚水最大的難題,畢竟,從七歲時就扎根的種子,現(xiàn)在若要連根拔起,恐怕她的心也會被撕成碎片。況且,不是她想拔就能拔得出來的。
“君晟哥哥,你怎么了,嗚嗚嗚嗚嗚嗚……”
溫稚水正寫著日記,聽到了門外郝白蓮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