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病房,寒意四起,此刻的溫稚水像是站在全世界的對立面,孤立無援。
傅君晟的助理神情嚴(yán)肅,有了老板的指示,他當(dāng)然可以無所顧忌。
“溫小姐,人證物證俱在,這次,恐怕您要栽跟頭了?!?p> 助理整理了一下袖口,臉上掛起職業(yè)微笑,禮貌又冷漠,不愧是傅君晟帶出來的人。
“不過,我可以友情提示您一下,貴公司的公關(guān)部,和法務(wù)部,您可以提前打好招呼,恐怕他們有一段時間,要加班了!”
助理不加掩飾赤裸裸的威脅讓溫稚水不禁打了寒顫。
溫氏集團(tuán)目前已經(jīng)腹背受敵,拜她丈夫傅君晟和兄長溫?zé)胨n,有一些關(guān)鍵項(xiàng)目和重要項(xiàng)目被搶,股份正悄悄流失,溫氏集團(tuán)已經(jīng)站在懸崖邊上了。
若是這則新聞被如此歪曲曝光,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溫稚水和溫氏面臨的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危機(jī)。
逆風(fēng)翻盤也得是有盤的情況下,現(xiàn)在這種情況,客觀的說,溫稚水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溫稚水渾身顫抖,像是掉進(jìn)了冰窟窿。
認(rèn)錯幾乎就是條件反射般的掙扎。
“傅君晟,我錯了,只要不牽扯其他,我隨你處置!”
眼淚是證明此刻的“失措”不是幻覺的證據(jù),溫稚水表情麻木,沒有撇嘴,哭泣的特征,可是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顆顆分明的砸在地板上。
無助到極致,情緒也許會傳染到周圍人身上,傅君晟看著孤立無援的溫稚水,不知為何和,心底某處被刺了一下,僵硬的心,瞬間如放了氣的氣球。
“這筆帳我給你記上,現(xiàn)在我只希望你消失在我的視線里?!?p>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虛弱的原因,傅君晟額頭也滲出一層薄薄的虛汗。
溫稚水的眼睛里馬上有了光芒,“好,我馬上走!”
她離開那幾乎是用跑的,也可以說是用逃的,她要逃離傅君晟,逃離那間病房,逃離那沒有陽光的走廊,如果可以她也想逃離這個與她為敵的世界。
實(shí)際上,她確實(shí)在逃了,整個世界在往與她前進(jìn)的方向完全相反的一頭,迅速抽離,攜風(fēng)帶雨,她避之不及。
光陰和美好于溫稚水而言就像握在手里的沙子,攥的越緊,流逝的越快,只留下流沙下落時的摩擦感,而且,那磨砂感揮之不去。
如果想要留住,那邊不如干脆張開手掌向上敞開。
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的溫稚水,不知為何,現(xiàn)在只想奔跑,急速后退的人群就像模糊掉的背景板,可能逃跑是本性,是她作為一個人的生理本能。
但夸父逐日還有終結(jié),何況溫稚水的逃跑呢!
“砰”的一下,溫稚水撞上了一堵人墻,也可以說是那堵人墻撞上了她。
溫文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用盡全力奔跑的溫稚水了,只憑潛意識,溫文就決定阻止她。
醫(yī)院門口,陽光灑在每個人臉上,溫稚水猛地抬頭,看到了溫文的臉,那張臉滿是陽光。
“溫文?”
她有點(diǎn)恍惚,自從上次傅君晟警告過她,她就不曾見過溫文了。
下意識的溫稚水想躲,因?yàn)楸桓稻芍?,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稚水,你怎么了?”
溫文看著溫稚水的狀態(tài)完全不對,就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溫稚水搖搖頭,“沒事,我還有事,先走了!”
溫稚水掙脫開溫文的手,剛走開兩步。
“又是傅君晟對不對!”
溫稚水的腳像是有千斤重,委屈似乎不從心口來,而是都滲進(jìn)血液里,全部灌注到腳上。
“溫文,你可以不要問了嗎?”
溫稚水聲音沙啞,無助又無奈。
“那,你得允許我陪著你?!?p> 看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溫文如何也不能放她自己一個人,剛好到他輪休了,他決定陪著她。
“溫文,可是!”
“沒有可是,我去放東西,等我,馬上回來!”
溫稚水看著跑開的背影,身著白大褂的溫文似乎是她手心里唯一的溫暖了。
溫稚水還在愣神的瞬間,溫文就換了一身休閑的衣服,站在了她面前。
“你想干什么?我陪你!”
溫文嘴角自然提起,笑容只為溫稚水。
溫稚水深呼一口氣,對于溫文的執(zhí)著,她何嘗也不是沒辦法呢。況且美好的他不能被無禮推開。
“那,你帶我吃午飯吧,我好餓!”
溫文的溫暖,照進(jìn)了一縷在溫稚水冰冷的世界。
“好,我?guī)闳ィ ?p> 溫文開著車,副駕駛坐著溫稚水,轉(zhuǎn)頭看,溫稚水歪頭睡著了。
陽光明明也打在她的臉上,可是她臉色依然透白,沒有暖光。
她已經(jīng)接近三十個小時沒有休息了,溫文的車?yán)飳?shí)在是太安靜,好像全世界都靜音,也好像是溫稚水從世界那里偷來的角落,偷來的光。
“咕嚕?!睖刂伤蛔约旱亩亲咏o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了擋在自己眼前的一只大手,那只大手已經(jīng)酸澀的收不回去了,只為為溫稚水擋住刺眼的光,為她抓住難得休息的片刻。
“咳咳……“溫稚水坐直身子,嗓子干澀難受。
溫文擰開一瓶水,遞到她的嘴邊,“醒了,喝點(diǎn)水吧,你休息好,我們就去吃東西?!?p> 溫稚水接過溫文遞過來的水,仰頭喝下三分之一。
“謝謝你,溫文。“
溫文搖搖頭,微笑著,似乎只要他微笑,溫稚水也能開心一樣。
溫稚水看向車窗外,溫文的車停在了街角的烘焙店。
就是那家被溫稚水遠(yuǎn)遠(yuǎn)的甩在時光里的烘焙店。
“知道你喜歡吃蛋糕,下車,我請你吃?!?p> 溫文剛打開車門,剛要下車,就被溫稚水拉住胳膊。
“不喜歡了,現(xiàn)在不喜歡吃蛋糕?!?p> 說這話的時候,溫稚水視線在櫥窗里的蛋糕上,而后又轉(zhuǎn)頭看著溫文。
“人都是會變的,口味也會變,現(xiàn)在的我,不喜歡吃蛋糕了,太甜,不適合我!”
溫文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她聳了聳肩,表示不喜歡,他也分明的看到了她似乎在告訴自己。
“她配不上那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