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稚水的寂靜總是難得的,似乎每天都在水深火熱之中,現(xiàn)在的她不知道,已經(jīng)有一團怒火在路上了。
傅君晟接到那通電話之后,他就已經(jīng)壓制不住體內(nèi)的怒火,知道溫文在溫稚水辦公室,他甚至一刻都無法忍受。
他和郝白蓮經(jīng)常在辦公室做的事,想想有可能會發(fā)生在溫稚水身上,他就恨的牙癢癢。至于為什么,他不曾多想。
傅君晟的車在黑夜中飛馳,甚至月光都追不上他,他所經(jīng)過的地方盡都是黑暗。
停下車他以最快的速度走到溫稚水辦公室門前,剛要一把推開門,不過心里的陰暗驅(qū)使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改為俯耳偷聽。他把耳朵幾乎是貼在溫稚水的門上。
除了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什么都沒有,傅君晟抬起頭來一臉懷疑,又湊近細細的聽,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他的手落在門把手上,小心翼翼的轉(zhuǎn)動,而后門被打開一條縫,溫稚水竟都沒有絲毫察覺。文件堆的小山一樣高,傅君晟看過去甚至都沒看到溫稚水。
傅君晟直起腰來,輕輕的推開門,腳步輕輕的走近,發(fā)現(xiàn)溫稚水正埋在眾多文件中冥思苦想。
透白的小臉擰作一團,眉毛緊緊皺在一起,牙齒不自覺地咬住下嘴唇,筆尖落在文件上,沙沙作響。
傅君晟看出了神,溫稚水認真工作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是啊,溫稚水除了是他每天折磨的人以外,她還是溫氏集團的總裁啊!
傅君晟以前從來沒注意過溫稚水作為總裁的樣子,竟如此的有魅力。
“遇到什么問題了嗎?”傅君晟緩緩開口,手插在褲兜里,身體前傾彎腰看著溫稚水手里的文件。
溫稚水聞聲抬頭,便對上一副清淡幽深的眸子,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現(xiàn)在停在距離她只有一拳距離的位置。
彼此的呼吸都瞬間停滯。
一秒,兩秒,三秒……
兩人才回過神來,傅君晟故作鎮(zhèn)定的直起身來,輕咳兩聲,“咳咳……”
溫稚水也抽回剛剛飛走的思緒,“你怎么在這?”
她明顯是沒想到傅君晟這個時間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點。正常情況,他都會出現(xiàn)在有郝白蓮的地方。
“我怎么就不能在這了,難不成你希望是溫文?”
傅君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溫稚水臉上的驚訝隱去,換上無奈,知道了傅君晟的來意,她決定實話實說。
“奧,溫文剛走!”
傅君晟見她毫無遮掩,好像不是他預期的反應(yīng),“你倒是毫不臉紅,他來找你干嘛?”
溫稚水關(guān)上眼前的文件,放在那一堆小山上面。
“他之前給我拿的藥被我弄丟了,所以他下班順路給我送過來了?!睖刂伤€是有所發(fā)揮的,因為溫文畢竟不是“順路”。
傅君晟見溫稚水波瀾不驚面不改色的樣子,心里的怒氣也早已煙消云散。
“奧,那你還不下班嗎?”
傅君晟心情瞬間大好,溫稚水聽到他的反應(yīng)驚訝的看著他,那表情的意思就是“你相信了?”
不過溫稚水才不是沒事找事的人,既然傅君晟都沒說什么了,她自然不會嘴欠的去提。
“看我做什么?”
傅君晟反而被溫稚水的表情搞得有些無措。
溫稚水馬上錯開視線,整理了一下手里的工作,她知道她該走了,傅君晟可不會耐心的等著她,既然是來質(zhì)問她的,質(zhì)問不成,應(yīng)該也不會自己一個人回去。
“走吧,回家!”
傅君晟看著溫稚水溫順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對了,郝白蓮生日會休息室不用和墨家共用了!”溫稚水坐在副駕駛上淡淡的說道。
傅君晟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你怎么處理的?”
“沒怎么處理,墨家少爺不結(jié)婚了,所以讓出來了!”
溫稚水面無表情的說著,像是在說一件與她無關(guān)的事情,只是覺得應(yīng)該跟傅君晟說一聲。
傅君晟抬眉,也沒說其他,車里恢復了安靜。
溫稚水又一次的在傅君晟的車上睡著了,也許是她太累了,也許是車里太安靜了。
總之溫稚水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睜開眼就在自己臥室的床上。至于她是怎么上來的,她也不記得了??赡苁亲蛲砗冗^藥的原因,竟讓她睡得如此深沉。
溫稚水打開手機,看到日期,按照和傅君晟得合約,今天是去醫(yī)院抽血的日子。
她心里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反抗也無用,一紙合約就標志著她必須去,除此之外她也明白,只要涉及到郝白蓮,甚至沒有商量的余地,更不要說反抗了。
溫稚水換好衣服去了醫(yī)院,剛進醫(yī)院大門溫文就遠遠的看到了溫稚水,溫文剛要上前去打招呼,發(fā)現(xiàn)溫稚水自顧自的去往獻血的窗口。
溫文加快腳步追上溫稚水,“稚水,你要干嘛?”
溫稚水看到溫文眼神有些躲閃,“奧,沒什么!我來……我來做檢查!”
“做檢查?為什么不找我?”溫文看出了她的心虛。
溫稚水撒謊的時候總習慣摸耳朵,“我怕你忙,不想麻煩你!”
溫文有些生氣了,“稚水,你騙不過我的!”
溫稚水撇撇嘴巴,她也為自己拙略的演技感到無地自容。
“溫文,你別管我了,去忙你的吧!”她干脆不在遮掩。
溫文拉住她的胳膊,剛要開口阻止,就聽到有人喊他。
“溫醫(yī)生,快,有急診手術(shù)!”有一個護士過來叫他。
溫文沒辦法了只得留下一句話,“溫稚水,你哪都不許去,去辦公室等我!”
看著溫文遠去的身影,溫稚水無奈的搖搖頭。這血她還是得去抽的。
“護士,你好,我抽血!”溫稚水把手里的單子遞給抽血的護士,慘淡一笑。
護士抬眼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太過單薄,“你確定你能抽血嗎?”
溫稚水禮貌的點點頭,“沒事的,我可以。”
護士看著她遞過來的單子也沒說其他,準備抽血。
針頭扎進溫稚水血管的時候,她只覺得一陣冰涼,她甚至都沒堅持到血抽完,直接從凳子上栽倒下去。
暈倒前的最后一個畫面還是那鮮紅的血。